第二十三章 沾上的血

令张海他们有些惊讶的是，就在他们清除掉最大的威胁后过了2小时，后续部队便赶到了，而且打头的是轨道空降部队的机甲部队。

看着他们驾驶着ZJA02走了过来，张海不由得感觉到一丝震撼。机体上的涂装虽然是普通的山地部队涂装，但是这些机甲可是从大气层外降落的。

虽然他们现在驾驶的机甲正是由他们空投的，不过说实话，真正见到这支部队还真是第一次。某些场合，他们发挥的作用要比375部队要重要。

“辛苦了，我是轨道空降部队先遣一营的营长李志强。”浑身抗荷服打扮的中年男子向何宁敬礼。

“我们是375后勤部队的成员，感谢你们前来支援。”何宁同样向他敬礼。

李志强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但随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创造出这样战果的自称是后勤部队，想必他们也是有什么不能透露的，同样身为保密部队的李志强很清楚。

“军士长，已经完成了初期阶段。”张海驾驶着机甲走了过来。

“辛苦了，你们可以暂时休息一下。”

“是。”

接替他们工作的其他部队开始向城市内进发。至少现在张海他们可以休息一下顺便补给了。

之前的空降舱已经被他们销毁了。虽然有点可惜，不过为了不泄密这是必要的。除此之外还有对机体燃料和弹药的补给。

只不过，从机甲上下来，张海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那些还穿着抗荷服的士兵们似乎一直在看自己？

“怎么了？”看着一脸怪异的张海，林涛放下了电子板。

“呃……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啊？”

“怎么感觉那些士兵都在看我？”

“是你想多了吧？”

“你还是幸运的。”抱着几瓶营养剂的杰克从远处走了过来。

“虽然我是华国籍的，不过在华国生活的白种人还是太少了，导致我小时候出去的时候回头率基本上都是100%。”耸了耸肩，他把营养剂递给两人。

“请问一下，你是姓肖吗？”就在这时，张海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那是一个全副武装的轨道空降士兵。

“啊？”

“我不姓肖，抱歉。”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张海回答道。

“呃，那请问你家里有一个叫肖林城的人吗？身高和你差不多，大概5……”

“抱歉，我家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抱歉打扰了。”

虽然那个士兵离开了，但看起来他并不满足这个回答。

感觉待在这里有点不好，他们赶紧离开了。

“军士长，机体正在补给……”

然而张海的话还没说完，站在何宁旁边的李志强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呃……上尉……”

“你是不是姓肖？”还没等林涛问出来，李志强立即问出。

“不……”

“不对，等等，也差不多了，年纪也该有你这么大……你是不是有一个叫肖林城的亲人？”

连续被两个人，还是同一部队的人问这个问题，这下杰克和林涛也疑惑地看向了张海。

“不，您搞错了，我姓张，而且我家里也没有这个人。”他尴尬地解释着。

“是吗……抱歉打扰了。”

…………………………

一脸怪异地走到一处废墟旁坐下，张海打开了营养剂的盖子。现在暂时性没有作战任务，他们可以休息一下。

只不过现在他脑中满是疑惑。

肖林城是谁？从他们的反应来看那个叫肖林城的人和自己长得很像，不过有点年长。可是自己并没有这个亲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会不会你真的有这样亲戚，然后你忘了？”喝着营养剂，林涛疑惑地问着。

“怎么可能？我家里的亲戚很多，可就是没有姓肖的。”翻着白眼，张海一股脑把那酸涩的液体咽了下去。

“那就奇怪了，你可是第一次跟轨道空降部队的人见面，怎么可能他们一眼就认出来你跟那个姓肖的人长得像？”杰克上下打量着张海。

“天知道，对了，王成呢？”

“他说自己去巡逻了。估计现在应该在城里和……嘿！”看到端着步枪走过来的王成，他挥了挥手。

只不过看着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让杰克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林涛站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些不怎么友好的画面。有水吗？”他摇了摇头，把枪放在一旁。

“没，只有这些了。”他递过一支营养剂。

只不过，看着里面黑色的液体，王成本能性地感觉到一丝恶心。

但他还是接过了瓶子，然后打开咽了下去。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跟着继续推进？”把玩着，杰克开口问道。

“估计会有其他的任务。我们主要工作还是负责奇袭或者侦查。”

然而张海的话还没说完，集合命令便发出了。

只是375部队的，其他的部队并没有这个命令。

“有活了，走吧。”

“知道了。”

伸手拉起杰克和林涛，他们向着何宁发出的位置走去。

只是王成又回头看了看他之前走过来的方向。

“嘿！快点！”林涛在前面催到。

“知道了。”

他提起自己的步枪向他们跑去。

…………………………

“最新下达的任务，我们在完成补给和装备更换后，立即向这个村子进发。”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室里，何宁指着立体地图上的一个点说道。

“村子？这个小山村？”林涛疑惑地问。

“没错，根据回来的特工的情报，这里是NIRP的一个据点。里面有他们大量的军火，同时根据特工的描述，在里面他们还发现了疑似MA001的机体。”

“我靠……这群混蛋是从哪搞到的？他们能养得起？”听到这个词，杰克脸色难看地骂道。

“从哪搞到的不是目前的重点，我们要摧毁那个据点吗？”张海看着地形和距离这里的路程问道。

“不只是摧毁，还有镇压。那里还有一个训练所，里面的村民都是NIRP的支持者。”何宁冷冷地下令。

听到镇压，所有人都看向了何宁。

“一个不留？”王成确认了一下。

“当然，斩草除根。他们以后很有可能会对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

“可是……他们不是……”

“他们是恐怖分子。是吧？”林涛制止住了王成。

“没错。”

“明白了，我们允许使用的装备呢？”林涛冷静地问道。

“我们会使用ZJA01外贸型机甲。山地102师的同志们会在2小时后把装备和弹药送过来，使用的弹药和我们制式的不一样。”

“明白了。等他们送过来之后我们就出发是吧？”

“没错。所以在这段时间调整好你们的状态，不要掉链子。那些MA001不是吃素的。”

最后命令了几句，他转身离开了。

“该死，还真是有点不喜欢这种活……”喃喃道，杰克烦躁地挠了挠头发。

“这是命令，记住，不要掉链子。”

………………………………

孟买 美军控制区

兰迪他们正站在帐篷里，一个穿着白衬衫和防弹背心的眼镜男子看着他们的报告。那是NSA在这里的负责人。

“辛苦了，各位。那场情报问题确实是突**况，不过你们完成的很好。”男子的声音很有魅力。

听到突**况这个词，尼古拉他们握紧了拳头。

是的，如果情报准确的话，或许克劳斯就不用死了。

“在对克劳斯·福尔曼少尉的处理上，你做的很好……”

“长官，那他……”尼古拉开口问道。

很显然，那个人知道尼古拉是在问什么问题，所以他直接摇了摇头。

“克劳斯·福尔曼的资料并不存在于国防部军人资料库里，而且那次终止的暗杀行动我们并不承认存在，所以，克劳斯·福尔曼的阵亡报告将设立为机密。”

“包括连盖上国旗回国？”三井压制住颤抖地问。

“他的尸体我们并没有回收。”

话说到这个份上，结果是什么已经不用多说了。

“不过，克劳斯·福尔曼的阵亡抚恤我们会以另一种名义发送给他的家人。这些你们还请放心。毕竟我们跟以前还是有一定改变的，国家不会忘记你们这些活在阴影中为国奉献的英雄。”

…………………………

最后他们被安排回国。

原因很简单，虽然他们也可以继续进行任务，但是由于之前在情况未变化的时候他们来到这个国家是暗杀这个国家的一个总理候选人，这种任务的性质还有他们的身份让他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还好，孟买已经被美军控制，他们可以在那里乘坐C9型运输机转到驻日基地然后再回到本国。

整架运输机上除了机组人员之外只有他们三人，带着防噪耳机，三人愣愣地看着合金制的机舱。

本来……应该是四个人的。

“上尉，我们到普天间基地了，按照指示，你们将乘另一架运输机回国，祝你们一路顺风。”

“多谢。”

提着包，他们走出了机舱。

已经到了傍晚，天边已经被染红。

三井愣愣地看着之前他们来这里的方向。

“三井。”兰迪伸出了手。

“我没事伙计。对了尼古拉，他们什么时候完成起飞准备？”

“还有1个小时，这里同样也有回本国的士兵。”

“时间还来得及，走，借辆车。”

这样说着，他提起自己的背包向基地外跑去。

尼古拉还有兰迪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间像是想起什么，他们也跟着跑了过去。

借了一辆电动吉普，他们直接向着市内冲去。由于他们身上有许可，可以任意出行基地。

不在意路上行人看向穿着军装的他们的异样眼神，他们直接走进了一家料理店。

“请给我来一份和牛套餐……对，带走，没事，我们知道，这是给我一个朋友的。希望你们包容一下，谢谢了。”用不怎么流利的日语交谈着，三井完成了订单。

“我还以为你的日语不错。”尼古拉有些意外地看着三井。

“是啊，我本来以为我也会说的很流利。只可惜我从小学的是英语，日语我还没克劳斯说的溜……真TM该死，我可是美籍日裔啊。”看着店里的装饰，三井骂骂咧咧的说。

“那还真是不幸……尼古拉你拿回来了吧？”

“啊，当然。”

他从怀里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脏兮兮的兵籍牌。那是他在即将毁掉克劳斯的遗体前顺手拿走的。

一个人留在世界上的痕迹能保持多久？他的亲人？他的亲人对他的记忆？还是只是那个人身上的小东西？

这是个不好说的问题，可是对于这三个人来说，这是他们能留住那些逝去之人的存在印记唯一的办法，虽然并不符合规定，而且这上面的数据早就被军方的人从数据库删除了。

但是他们只能这样做。

“看来你还算有点人样。”三井不客气地哼了一声。

“啊，确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看着上面的字符，尼古拉喃喃道。

拿起包装，冲上吉普，然后再赶回基地。

运输机已经快要起飞了，他们还是赶上了。

三个人整齐地走上运输机，然后坐下。其他的士兵疑惑地看着他们如同护着什么宝物一样的盒子。

…………………………

“杰克汇报，目击到有至少6架MA001。MD他们还真是有钱啊……”坐在驾驶舱里，看着远程传回来的画面，杰克骂道。

“还有一些是缴获印度国防军的。那群混蛋的技术实在是烂。大眼你就位没有？”最后确认了机体配置，何宁开口问道。

“还有2分钟。”

“明白。”

依靠着机体的高机动性，还有外加的燃料箱，他们终于赶到了任务地点。虽然以外贸型的燃料方面做过改进，不过这么长的距离再加上一场战斗可能就有点麻烦了。尤其是在山地环境。

相比于ZJA02，这种外贸的动作就有点僵硬了，和情报中NIRP所持有的MA001进行比较的话，在出力方面有些许的差异。不过，身为核心的驾驶员不同，武器发挥出的性能也会不同。

“暗影已经准备完毕。”

“毒刺待命。”

“司机已经做好准备了。”之前负责掩护的第二小队也投入了战斗。

固定住炮身，王成确认了火控系统的连线后，轻轻说道：

“大眼准备完毕，等待命令。”

“很好，开始攻击。”

散热系统的轰鸣声越来越大，混合动力发电机的输出功率上升到战斗水平，火控系统正常，喷射系统及喷射剂供给管道正常……

张海握紧了操纵杆，不知为何，今天的手心有点出汗。

锁定了其中一辆拖车，王成果断扣下了扳机。

120mm口径的穿甲炮发出了轰鸣，气浪将旁边的树木都猛地吹向一边。和其他机体上使用的穿甲炮不同，在他的机体上使用的120mm口径炮弹是特制的“狙击弹”。使用了特殊的装药，使其初速更快，而且武器也经过了改良，让关键部位能允许这样的弹药使用。

在已经测算好的弹道中，弹头成功命中了目标，那架MA001的驾驶舱被撕开，然后还没停住的弹头又四散开来，将附近端着枪的士兵和拖车变成了一堆碎片。那架MA001并没有装上弹药、燃料和喷射剂，原本的电容器还是空的，所以那枚穿甲燃烧弹并没有起到电影里的效果。

但即使是这样，也把这个村子给沸腾了起来。

就在王成扣下扳机的一瞬间，其他的机体也都动了起来。喷射器的轰鸣、树木的折断声，以及那如同野兽轰鸣的散热系统的声音。张海和林涛直接跳出了树林。

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机体，但是目前，他们要先把那几台最有可能造成威胁的目标摧毁。举起穿甲炮锁定目标，林涛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还没来得及启动的MA001已经变成了一堆碎片。没有停下，他们又把目标放在了其他的设备上。

在这个时候，他们就像是印度教里，毁灭之神湿婆的使者一样。

高爆弹撞进作为弹药库的小山洞，随后就像是在汽油里点燃一支火柴一样，巨大的火焰直接冲出洞口，剧烈的震动让这个村子就像地震一样。

从营房里冲出的士兵拿起步枪和机枪还击，然而这些武器给他们造成的损伤也仅仅是在厚厚的装甲上撞出火花。

“注意，从一旁出现了新的敌方机甲！”抢先一步发现了目标，王成提醒道。

“毒刺收到！”

腿微微蹲下，机体却是猛地一蹲，那发瞄准了他的炮弹落到了民房上，把土质的房子变成了一堆废墟。

喷射器启动，装在另一只手上的机炮启动，林涛开始转移位置。

“掩护我。”短短一句话后，张海冲了上去。

炮弹命中了敌机的发电机的位置，燃料被点燃，随后整个机体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高温瞬间将武器的弹箱引爆。不过由于弹药的爆炸并不是导向性的，虽然弹丸四射，但是威胁却并不大。

当然，这仅限于机甲，如果是步兵，那恐怕已经被变成一堆碎肉了。

不断有炮弹落在机体旁边，但是没有命中。不过拜此所赐，想稳定射击估计不行了。

“我被发现了，现在开始转移位置！”控制机体收起武器，王成站了起来。

“我掩护你，现在撤！”杰克吼道，然后直接冲向了一架准备射击的MA001。

抬起一脚直接踹在上面，然后举起穿甲炮抵在驾驶舱，开火。有效且精准的动作，就像已经做过无数次一样。

“已确认有人员准备撤离，不要让他们逃了！”不断用装在腿部的机枪开火，何宁大声命令。

“他们跑不了。”黄涛轻轻应答着，随后启动了喷射器。

8米高的庞然大物直接落在人群中，到底踩到了多少人，黄涛并不知道。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放走任何一人。

腿部的机枪启动，人群中几乎是瞬间绽放出了绚丽的血之花。同时伴随着非人的惨叫，但实际上很多人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变成了一堆碎片。

“敌方机甲已清除……呃？”正准备转身的张海看到了一群人。

一群孩子。

他们端着步枪和几乎可以说是原始的火箭筒，带着满脸的仇恨举起了武器。

是的，仇恨，这种表情在那些成年的士兵脸上很多，但是张海这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情出现在孩子的脸上。

很有可能的情况是，在刚才他们杀死的人当中，有他们的亲人，或者说，他们从小被教育的就是这样。

他们之间是敌我关系，而敌人永远是可恨的。

只是看到那些孩子，张海犹豫了。步枪子弹打在装甲上根本不用担心，那些火箭弹也不是专门用于反机甲的……

下手吗？

可他们是孩子。

他们是敌人。

可他们还是孩子……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数年前，那场军演中自己和杰克的谈话。自己当时说，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自己会开火。

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发现操纵杆上的扳机是这样沉重。

“暗影！你TM在干什么？！开火！”何宁的咆哮声响起。

“可他们还是孩子！”不断采取战术机动躲避火箭弹，张海喊道。

“命令是镇压这个村子！所有人都是攻击目标，开火！这是命令！”

“MD！”

怒骂一声，杰克和林涛冲了上去。

已经锁定了目标，张海还是扣了下去。

手中那种湿润的感觉很沉重。是的，沉重。

但是他还是死死扣住扳机。

针对这些人员目标，只依靠装在腿部的机枪就足够了，这也是当初为何在这里设置火力点的原因。

为了更有效率地杀死敌方人员目标。

看着那群孩子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变成一堆毫无意义的组织堆。

只是不知为何，他眼中的色彩仿佛只有鲜红。

“进村搜索，不要放过一个！”

“是。”

他机械地应答，然后抬腿踩过那堆碎片。

锁定，开火；锁定，开火……

就像打游戏一样。

只不过游戏可不会这么真实。

…………………………

一声拳头揍到肉体的闷响，还有人体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张海愣愣地看着一脸冰冷的何宁。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我犹豫了……”

“不只是这个！你还是菜鸟吗？！在战场上不存在仁慈！那些孩子，他们拿着枪！这么小的孩子已经会拿枪了，如果让他们活下去，他会成为什么？！是职业军人！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他总有一天会杀了你还有你在乎的人！如果那群孩子到了祖国然后大开杀戒，你说！他们是孩子！可你身后还有成千上万的孩子！”何宁抓起张海的领口咆哮道。

“记住！我们手上粘的血，是为了让我们身后的人们不用流血！所以你最好收起你那该死的同情心！”

留下这最后一句话，他喘着气转身离开了。

张海只是坐在地上愣了地看着他离开。

黄涛叹了口气，走上前，把他拉了起来。

“不要怪他，他是为你们好。我是他从新兵营就认识的，其实还有很多，但现在活着的就只剩我们了。”黄涛淡淡地说。

“有一次保密行动，敌人当中有童子兵，而当时他犹豫了，然后有一个战友死了，他因为这个一直后悔到现在。”

“所以……如果不想让自己和身边的人死，最好也是最可靠的办法让自己冷血起来。”

冷血吗？

如果做不到的话，林涛，杰克，王成他们……

张海愣愣地看着远处的黑烟。那是尸体和燃料燃烧造成的。

只是这个黑烟，在这个黎明是这么深沉。

仿佛把远处的朝阳也全部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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