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共和国的南部来说,似乎一年里有300多天都是潮湿闷热的天气,而剩下的几十天则是更加潮湿闷热……好吧,有些夸张了。不过对于正是暑期的这里来说,空气中弥漫的水气足够让人感觉自己跟蒸笼里面了。
不过对于正在进行野外训练的士兵来说,即使是更恶劣的环境,他们也要冲上前。虽然现在仍是和平年代,不过对于共和国的军人来说,他们一直处于战争和准备战争的状态。
原始森林里,除了鸟叫和轻微的虫鸣声外没有其他的声音。拜最新开发出来的静音装置的功效,07式军用外骨骼压力管还有关节部的机械声被压缩到了最低,即使是军犬也不一定在这种环境下听到什么。不过这种装置目前还只是少量提供于一线部队,一般情况下,能使用这种装备的一般都是那些精锐部队了。
端着步枪,带着战术目镜的士兵们小心翼翼地跨过一截断掉的树干。外骨骼不仅提供给他们远超普通士兵的机动作战能力,在负重方面也同样加强了。
漆成丛林迷彩的外骨骼防弹板上满是水滴,士兵们涂上迷彩的脸上满是汗水。他们已经行军快一个月了,只剩下最后一点应急口粮,淡水也所剩不多了。不过很快他们就能到达目的地,然后呼叫撤离……
突然间,一个士兵身上亮出了红光,紧接着,所有人身上都出现了如同鲜血一样的暗红光芒。
领队的士官脸上愣了下,随机变成了苦涩。
“TMD都快到撤离点了给劳资出这种差错!你们都TM是脑子进了水吗?!都说伞兵天生就是被包围的,我看你们TM就是被包圆的!回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耳机里传来了如同火药桶一样的咆哮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无奈。领头的上士摇了摇头,看了看那个被伪装成石块的反步兵地雷。
“老大,这……”一个扛着机枪的上等兵有些发苦地问。
“都看我干啥?!回去挨练!这下估计要脱一层皮了……”那个上士骂骂咧咧地说,郁闷地按下按钮。虽然训练结束,不过他们还是要尽快赶到撤离点,毕竟撤离用的无人直升机只会在那个地方等待他们……
士兵们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这里是专门提供给空降兵的南部丛林训练场,这里的环境模拟了热带地区的作战环境。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如果发生战争,被投送到全球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有可能的。或许第二天他们跟老美或者毛子又或者那个国家的士兵干起来的场地就是地球某个不知名的热带雨林……
坐在控制室里,看着部下们向着撤离点跑去,张志坤愤怒地把通讯器拍在面板上。已经快40岁的他已经是少校军衔。而他则是一路从一个普通的列兵晋升到现在的地位,这其中付出的努力和代价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很恐怖,他的部下都知道,这是他即将爆发的前奏。
“老张啊,消消气。年纪又不是刚入伍的新兵了像你这样,不用老美给你来一枪你自己都要被自己气死。”同样是少校军衔的林建岳叹了口气,递过一杯水。
“MD,连地雷都分不出来……这还只是最基础的伪装!要是跟南猴子干起来那不是找死?!”接过水杯,张志坤还是没从愤怒**来。
“我知道你以前跟那群家伙干起来过。但毕竟那是秘密冲突,到现在都没敢公开,以后这种言论还是少说为妙。再说了……这群小伙子又不是不优秀。上次79师的人跟你要人,是谁差点用手枪把人家师长开瓢的?”他撇了一眼。
“那情况能一样吗?!敢在我手下挖墙脚,没把他的脑袋用去润滑空降装甲车的履带就算不错了!”气呼呼地丢下这句话,他站起来走出了控制室。
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操作员们不禁面面相觑。林建岳愣了下,开口说到:
“继续干你们的,我出去看看。”
说完他也跟着走了出去。
看着士兵们在长官的带领下列队,然后走向训练场,看着远方士官们教导新兵如何使用外骨骼进行一些对普通人来说绝对不可能完成的动作,张志坤干脆摘掉了军帽,就那样静静看着。
“擅自在训练期间离开指挥岗位可不是你的风格。怎么了?”林建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怎么也跟着跑出来了?首席指挥官不在不应该由你掌控吗?”张志坤连头都没回。
“本来是这样,不过鉴于这种情况实属罕见,我决定还是出来看看。放心,有人在那里看着。说说吧,啥事?”
张志坤看了一眼这个从新兵连开始就一直并肩作战的老战友,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我要调任了。”
“啥?”林建岳傻眼了。
“新下达的命令,下个月我就要离开这里然后去西部不知道哪个地方的基地去……理由没有,关于那个基地的资料也没有。这是准一级命令,必须执行。”
“会不会是咱们10年前跟南猴子干起来的事被曝光,然后……”林建岳偷偷地说。
“如果是那样你小子也得走。问题是我问过了,只有我一个人被调走。”张志坤无奈地说。
“喂,不会真是上次你差点把人家开瓢的事……”
“艹!”他愤怒地竖起了中指。
“所以……你真的要走?”收起了开玩笑的态度,林建岳有点哀伤的问。
“这是命令,我必须要执行。”
“那是个什么样的部队?”
“不知道,但是估计是什么新装备的测试部队……我走后,可能要拜托你一件事。”一直风风火火的张志坤突然有点犹豫了。
“你说。”
“部队的事我不用担心,你肯定会把这里安排好,说不定会比我更好。我主要是想拜托你照顾我儿子。”
他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一张照片。部队里禁止军人使用私人智能通信终端,虽然军官稍稍放松,但他为了起到带头作用也和士兵们一样。
那是一个妇人,在她怀里抱着一个年幼的孩子。
孩子虎头虎脑的,只是他有一双和母亲一样宁静的眼睛。
“长得很像你,不过这眼睛很像他母亲……你老婆是一年前去世的吧?”把照片还给他,林建岳有点感慨地说。
“嗯,我们当时还在吉布提,她已经是晚期了……我不是个好父亲,他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没法回去,现在孩子在他姑姑那里。我妹妹还有妹夫都是好人,但是……唉……”在他的眼中,带着一种只有父亲才会有的悲伤。
即使是最坚定的战士,在那片被他们牢牢防御的心灵深处仍有一片宁静温暖的空间。
“是叫……张海是吧?”林建岳问道。
“对。”
“放心吧,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我想林涛这个小子会很高兴有一个小弟弟。”他带着豪爽的笑。
张志坤深深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
“谢了,兄弟。”
“谢个啥,应该的。”
只是林建岳不知道,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见到这个老伙计的机会。
一个月后,张志坤少校按上级命令被调任到陆军某装甲部队。从空降部队调到陆军装甲部队,这确实有点奇怪。不过并没有其他怪异的。
只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但是诡异的是,林建岳在最后,却查到了他的阵亡信息。
除了那则冰冷的档案资料,没有人能证明他已经死了。但是也没人能证明他还活着。
林建岳看着立体投影中,老友档案最后那一条“在训练中因事故死亡。”的记录沉默不语。一种冰冷袭遍了他的全身。他脑中不断回放他和这个老伙计的片段。在野外求生训练场,自己由于被毒蛇咬伤被他扛到医疗站;在那次根本不会被外界所知道的秘密战斗中,自己替他挡了一发几乎致命的弹片,而最后是他带着部队护送他们回到了国内;还有他们一起在新兵连的训话……
这一切全都变成了回忆。
“长官,您已经看了一夜了……”他的警卫在一旁劝道。
“我没事。走吧。”他戴上了自己的军帽,眼神坚定地走了出去。
伙计,放心吧。你交代给我的事,我会完成的……
他看着外边已经集结完毕的士兵们,那支他和赵志坤一起带出来的精英部队。
士兵们的脸上满是坚定的表情。
“出发!”
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大型运输机的方向跑去。阳光照在他们那漆黑的外骨骼骨架上,带着一丝森然的杀气。
两年后,林建岳以少校军衔退役。
那一年,正是公元2084年。
那一年,张海10岁,也就是那一年,他从住了快10年的姑姑家搬到了一个陌生却亲切的新家。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新的朋友,林涛。这个比他大了两岁的少年就像是他的兄长一样照顾着他。还有一个陌生的“父亲”。
“叔叔,我爸爸……他什么时候能回家?”张海用还有些稚嫩的声音抬头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
林建岳看着那个孩子,内心充满了悲伤。
但他还是笑着说:
“你父亲现在还在执行任务,他会回来接你的。林涛,带你弟弟去准备准备,我们要准备走了。”
那个看起来冷静的少年点了点头,带着张海走出了书房。
看着那一高一矮的背影,林建岳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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