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先驱的战局扰乱者们（4）

整个教室都开始了骚动，疑惑和好奇充斥着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空间。

“汤姐，既然我根本就没有投票，就不存在扰乱投票活动的可能了吧。”

说完，我便放下了麦克风。

一片“欢声笑语”中，汤姐并没有如我所愿地坐下来好好聊，她选择了直接走上讲台前和我正面对峙。

除了这个理由，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

“大家都这么早就来了吗？不好意思了，让大家稍等了，那马上开始意见收集……”老马从前门进来了，“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汤姐没有看“姗姗来迟”的老马，而是用她平时那种极其冷淡的声音质问我道：“这也是你的小聪明？”

“你是说什么呢？东西太多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马我们的聊天，走向电脑前，插入了U盘，操作了起来。

“别动了，你已经迟到了。”汤姐还是用那种语气数落着老马，“你知道自己迟到多久了吗？像你这样毫无时间观念的人还有什么资格竞争社长？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去吧！”

说着，汤姐小手一挥，以为社联的工作人员便走到老马身边要夺走U盘。

可以说是正是太丑恶了，能把权力玩到没有一丝美感，只能说汤姐本性实际上没有那些奸邪狡猾的元素，如果将来的职业目标是成为导入军事化管理的小学老师的话，还是有很大前途的。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选举，你们到底在这教室里做些什么啊？”

老马的U盘中唯一的PPT已经打开了，标题是“关于体育课自选项目的反馈与优化”。

“你在做什么……”学长和汤姐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极限的想象力中无法理解老马行动的目的源头。

而我，和老马眼神交换过后，便确认了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你们不知道吗？体育组需要收集大一新生对体育课自选项目的意见看法，随机挑选了同学通过短信方式通知到这里了开会。”按照我此前和老马那排好的剧本，他此时看了看手表，“我就说八点怎么会到了这么多人，你们之前在这里做了什么？什么选举？”

学长和汤姐面面相觑，满脸都写满了“你和我不是这样说的！”。

而老马话说完后也没有闲着，我之前和他说过，我会尽力不让学长有机会把U盘回首，这样下来，只要再放一遍学长充满“荣誉”的经历，那些曾经的虚名就会变成真正的“黑历史”。

“我懂了……”看着重播的PPT，汤姐此时终于缓过神来。

面对她此时可爱的反应，我也只能微笑了。

没错，我的目的根本不是她所想的增加选票来帮助老马取胜，更何况区区三人对选票能有什么帮助呢？鬼畜眼镜三人只是我特意调来的障眼法，我真正的打算……

“你是想，毁掉他吗？”汤姐走到我面前，轻声说道。

不错，正是如此。无论如何怎家选票总有不确定性因素，所以直接毁掉的效率不是更加好吗？你没有学过马克吐温的《竞选州长》吗？

“你发觉得太晚了。”我也轻声地，礼貌地回应道。

一边，我正和汤姐说着悄悄话，老马也没闲着。

“学长，你在做什么啊？你就这么想做社长吗？难道不能等篮球社的大家一起来再竞选吗？”

“等等，篮球社的人都没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汤姐这下彻底无语了，她用看待我这样的人渣的眼神看向了学长。

“不，我想，不对……”

学长一时间连话都说不清了。

眼看已经派不上用场，汤姐干脆看向了我。

“都是收过学长去年期中测试卷的大一新生哦。”

既然都是通知大一新生，那干脆全部都选收过自己好处的通知不是更加好吗？

“你怎么知道的？”

“你觉得他这么想赢，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所以，我故意要学妹特意向“秘书部”确认过了。

而她当时的收获，根据她的话，已经交给了老马了。

“等等，那么现在……”老马又看了一眼手表，“学长，大一的晚自习还没结束，你就要他们来帮你选票，你也太自……”最后的话还没说出来，老马偷偷看向了我。经过最后的下定决心，“你也太自私了！学长！”

很好，正义的旗帜到手了！

“大一还有晚自习，一旦被检查的发现，如果没有凭证，会影响到他们今年奖学金的你知道吗？”

这话一出，在座已经有了各种声音了。

“哇，那，那就是无故旷晚自习吗？”

“奖学金会被影响？我没看到有这样的说明啊？”

“大二就没有晚自习了，所以大一的晚自习是算进出勤的，没有100%出勤可是不能算奖学金的哦”nice补刀，不愧是我们寝室拿过奖学金的唯二两人之一的鬼畜眼镜。

“又，又被查到了，怎么办，洲洲，哇”

“所以我一直要你不要旷晚自习啊。”

“大家，大家不要吵了，晚自习只要不被查到就没问题了，直到现在还没有确认过个各系学生会成员有没有检查……”

汤姐本想安慰在座的新生们，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回头看向了我。

不错，你又发觉了吗？

在那难熬的三十分钟里，在我打算发简讯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手机里已经收到了来自学霸的通知。

“说起来，学霸就是系学生会的呢。”

哈哈哈哈，我好像能听到汤姐此时咬牙切齿的声音呢。

“不，我，我有准备。”学长那副还没有打算放弃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笑，就像是垂死挣扎的猴子一样，“这，这是校学生会开出的凭证，只要交到辅导员手上，就不会算是无故缺勤。”

“仔细看看清楚吧，学长，你所谓的凭证上写的时间。”经过我的提醒，学长才反应过来，“学校根本不存在你写的那个时间的任何会议，你这些凭证只是一些废纸而已。”

真正的会议开始在八点，我看了一眼学长哪壶的厚厚一叠“假条”，时间上，为了他计划的提前演讲，果不其然提前到了七点。

“不，不会的，辅导员不会看时间的，只要……”

“学长，你还要这样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啊！

老马果断打断了学长的话，因为正如学长接下来将要说的，即便时间上有误，辅导员也不会在意，只要有学生会的印章就行了。这一点，学长知道，我也知道，老马知道，汤姐知道，坐在后排看戏的三基也知道，大二的都知道，但只有大一的不知道，所以他们才会急。

“查了，系里果然有人来查了！“

“真的假的？”

“我给班里的人呢发信息确认了！”

几乎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间，大家发出去的问询都收到了回复，答案是当然的，学霸早就带人检查了，现在估计都结束了。

“不要吵，安静，不要吵了！”

混乱开始了，汤姐还在强行维持秩序，但终究是徒然，胆子大的有几个逃出教室，想赌一下能不能赶上检查。而更多的，则是在等，等台上的人有没哟佮举措来挽回他们的损失。

“你呢！你要我不要自欺欺人，你难道准备过吗？”

学长已经自暴自弃了，失去冷静的他开始对着老马问责。

而老马手中，已经有我给他的王牌。那就是我让学妹去准备的假条，既然作为学生会的一员，学妹已经很好地发挥了她的用场，那么加上此前我和会长的“君子协议”，就不会拿不到东西。

果不其然，老马拿出了口袋里的“王牌”。

那薄薄一叠的“王牌”。

“你这几张有什么用啊？你不看看有多少人啊？”

学长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我的真正目的，反而在这时因为能同归于尽而有意思小人得志。

阶梯教室里彻底乱作一团了，前排的几个实力好的看到老马有准备凭证理科开始朝着要，而后排的几个则在犹豫是不是应该马上离开教室或许能赶上检查。

但是，足够了。

如果学妹真的按照我的吩咐，只准备了十张的话……

“说到底你也不是没有准备好吗？不要摆出一副想要教训人的样子！”

老马手握这十张“有价值”的废纸，竭尽全力遏制着自己对学长的愤怒。

啊，那个笨蛋学长还是没注意到，这十张“救赎券”并不是为了帮助在座任何人的。

“那也是你的杰作吧！”汤姐走到我身边问道。

这不是废话吗？

话说，你不觉得有趣吗？

不觉得这才是接下来最戏剧性的一刻吗？

被微不足道的希望抛弃的人们，会将自己的怒气转化为何种行动呢？

或者换一种说法，他们会拿谁来出这口恶气呢？

“如果在座之中有你的话，此时你会想干掉谁呢？”

汤姐说不出话了，来不及反驳我，她立刻走到还在对着老马发火的学长身边：“别说了，你没看到大家都在看着你吗？”

“少废话，连你都想教训我吗？”

看啊，这里不就是一个教科书一般适合作为大家泄愤对象的存在吗？

我走到教室一边，依靠在墙上，默默地观看者这场人间喜剧。

“会不会做过火了？”鬼畜眼镜从后排走下来，在我耳边问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汤姐毕竟还是我们这边的，这回不是彻底得罪她了吗？”

“没事的，这才是展现能力的时刻，给她一个表现机会吧。”

“你说的他，应该是老马吧。”小浣熊的反应还是很快啊，把我心事给说出来了。

在座的大一新生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此时，台上的学长也终于跨过了理智的最后一条线。

“没用的，大家。”他一下甩开汤姐试图制止他的手，大声喊道，“看起来并不是所有人有机会可以拿到凭证的，毕竟，才有几张啊哈哈哈哈哈。”

这些话并不能为他获得多少人气，但在投票阶段结束的现在，这种做法未免有些过河拆桥的嫌疑……不，考虑到他对待校花的态度，他可能是拆桥小能手。

而老马趁着拜托学长的空隙，径直走到了讲台前。

“老马如果只发十张，那学长出门就要被揍了吧。”

“不会的。”

花心萝卜，这你就错了。

不用等到出门，在这里，他就会被打得不省人事。

到时候，无论是物理性还是社会性，他都将被抹杀掉。

“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

花心萝卜听完，叹一口气说道：“希望如此吧。”

老马走上前，高声喊了几声，情况稍有好转。

“大家，听我说！”老马高举着手上仅有的十张证明，“这次的调查是由校体育组以及校学生会组织的，不是出于任何校内社团的任何需求，所以，学校一定不会让大家白白蒙冤。”

说完，在人群稍作冷静之后，老马他举起了另一只手。

也就在这一瞬间，老马的视线从我身上略过……

于是，下一刻。

他把那十张纸全都撕了。

“请各位放心！”把废纸扔进垃圾箱后，老马拿出了他的笔记本，交到了第一排的位置上，“请各位同学写下自己的班级姓名，如果有人离开的，有知道的也可以帮忙写一下。”

等他面前的几个学生写完后，他便示意笔记本往后传。

“后面的同学自己调剂一下，我不会让出席的各位任何一个人有任何损失的，谢谢。”

说完，他走到台前鞠了一躬。

“哦，原来疯子是这么打算的吗？可以啊！”

“看不出来，以德服人，你这条狗可以啊！”

“我以为你要彻底往死里整那个秘书部长呢，吓我一跳”

虽然三人都在称赞我，少有的称赞，但我心中却没有半点喜悦。

这不是我的计划。

最后一刻，老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抛弃了我的剧本。

阶梯教室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本子轮到自己手里的那一刻。不得不说，老马的这一步比我的剧本要出色得多。

唯一可惜的就是，放过了那个混蛋！

“那个……那这次的投票算不算数？”

好了，老马救你一命你还不感恩报答一下吗？

这个问题引起了台下许多嗤之以鼻的笑声，看起来老马在绝大部分大一新生的心中形象瞬间超过了这个家伙。

眼见没有任何回答他，汤姐咳了两声，随即答道：“作为社联代表，我宣布……”

汤姐瞄了我一眼，随即用更加坚定的声音宣布道：“这次的投票在社联的监督下进行，完全符合公平公正，所以，这次的投票是完全有效的！”

“开什么玩笑？”

“你们内部有交易啊！”

“什么……不行，我们要求重新投票！”

反对声四处响起，本来回归和平的室内再次喧闹起来！

原来如此，不惜任何手段都要阻止我吗？

“社联有规定，只要社联承认，就不具有任何更改可能！”

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呢。

这下，不仅是在座的学生，就连我身边的三人都紧张了起来。

“这女人看不出来竟然比你还要疯，难怪她迟迟不肯和我交换联系方式。”

不，这纯粹只是口味问题。

“想不到啊，她竟然是这种人！”

所以说，不是所有无口系角色都是好人。

“怎么办？需要联系学霸吗？”

不用不用，鬼畜眼镜你担心过头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嗯，差不多

我的那条简讯马上就有效果了。等我数到“十”就行了。

一……

学长的表情逐渐放松了……

二……

汤姐又在用看不起人的眼神看着我……

三……

学妹还在用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舞蹈”像我传达奇妙的信息……

四……

……

“社联！你们在做什么！”

没有关上的前门，再次出现了新的角色。

不仅仅是在座的人，就连汤姐，老马，甚至学长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你来做……”

“干什么？我不能来吗？”

汤姐，你还行吗？

你不会觉得，我没有想到你会有这出吗？

这一步死棋，是特意为你和那个人准备的。

“汤姐。”这算是我今天第一次主动叫她名字了。

“……”不要用那么凶的眼神看我嘛。

这是我最后的手段，也是我能赢的最后的，最致命的王牌。

正是可笑，竟然会真的有人打算在棋局上必出胜负。

真正的胜负，一直都在棋盘外哦。

“Checkmate，汤姐。”

对不起了，这局，是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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