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觉得如果有异界好敌军的评选的话,他肯定能拿个奖。
进城后对百姓秋毫未犯,连活捉的官员都好吃好喝的软禁着,对于城外驻扎着每天只能野炊的齐军还想办法丰富他们的军旅生活,可见自己是有多么的厚德载物。
但以谭静雅为首女孩子们根本不这么认为。
李牧作出的两首歌从曲风曲调上来说和这个娱乐匮乏世界的曲风曲调大相径庭,从听觉冲击上来说就好比死亡重金属对上古典乐。当然,这仅仅是比喻两者的区别,实际上很多人在听到琅琅上口的《精忠报国》后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哼唧,这首歌通俗易懂而且大气磅礴,更难得的是并不需要太多戏曲的那种咿咿呀呀的练习才能唱,所以一瞬间就在军中传开了。
至于另一首《军中绿花》,本来就是一首抒情歌曲,谭静雅在听完李牧的半哼半唱之后表示:“你……你哪来这么多古怪的想法和能力的!”
这年头还没有‘歌以咏志’的说法,所以在李牧要求这首歌必须改编的催人泪下的情况下,林婉儿呆滞道:“呜哇……光听这个调调我就想哭了呢……”
“我……我想家了……”葵揉了揉眼睛。
实际上,这首歌并不适合于打击士气。歌词的后半段李牧试着唱出来了,唱完他自己都觉得缺了点意思,从根本上来说,这首歌还是正能量的歌曲。
李牧挠头道:“歌词必须改,要改的听起来倍儿凄惨的那种,配上这调简直绝了。”
谭静雅看了顾晨晨一眼,小心的道:“晨晨……来改改看?”
李牧顿时醒悟,自己这方有个三句话就能把人气得跳脚挠墙的人物在呢!
林婉儿笑嘻嘻的说:“啊,晨晨,谭姐姐的意思是你要把这首歌改得‘感动人心’一些。”
林婉儿算是最最了解顾晨晨的人,顾晨晨说嘲讽话的时候从来没有歧义,但想要表扬谁的时候简直是妙语连珠的能气得别人暴跳抄刀……
顾晨晨点了点头:“我试试看吧。”
……
云塘折冲都尉最近比较烦。
消息已经送上去很久了,但迄今朝廷那边还没有任何动静。打又不能打,云塘取不回来兵也不能退,只能每天驻扎在这里干耗着,愁得这位折冲都尉头发都快白了。
吩咐了亲兵自己要休息不要让人打扰,这位史上最苦逼的折冲都尉缩进帅帐里偷偷拿出一壶酒,边喝边叹息。
二两酒下肚,隐约听到外面好像有歌声传来,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幻听了,可歌声越来越清晰,整个大营也乱了起来。
他丢下酒壶走出营帐:“什么人在此地聒噪!”
亲兵本来不敢进去打扰,但看到自家将军出了帐,忙禀告道:“回将军,是……是秦军,有一群人站在城头唱歌。”
折冲都尉还想再问,但歌声陡然变大了。
这是顾晨晨的功劳,她不仅仅做了歌曲的词,还做了一个帝国学院大礼堂的扩音阵法,天纵奇才的顾大小姐在李牧解释清楚声音传播的途径后,硬生生把这个阵法又做了改动,声音仅朝着齐军大营方向飘……
苦逼折冲都尉仔细的听了半响,歌词是这样的: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想想家,想想老妈妈……故乡有位好姑娘,我亦时常想起她,大齐的兵役是多么繁重,只能让她嫁别人啊……
改了几个字几句话,意思全变了。在顾晨晨的手笔下,这首本是积极向上为了家为了爱人保家卫国的歌硬生生变成了讽刺齐国兵役制度的歌曲,一瞬间就在齐军大营里引起强烈的反响——一万多齐军肯定有那么几个恋家的,也还真有那么几个故乡的姑娘嫁给别人的,被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过的民谣曲风一次冲击后这帮人直接带头哭出来了……
随后,原本因为被攻下了大本营而且闷围了几天的齐军多数人都心里憋闷,看到有人带头哭泣后许多人也黯然伤神默默流泪。
云塘折冲都尉彻底崩溃了,他解下战甲丢下佩刀连哭带嚎的吼:“这尼玛是打仗吗?尼玛仗是这么打的吗?老子不打了行不?老子不干了!”
一唱三军沮!
李牧根本不知道自己把对方最高将领快逼疯了,他把原版的军中绿花写出来让士兵们学会,告诉大家改版歌是用来戏耍齐国人的。
每个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军队里这些大老爷们对如此恶作剧形式的作战拍手称快并且乐此不疲,很多人也不管会不会跑调就站在城墙上跟着一起唱,所以当夜齐军大营飘荡了半晚上的改版《军中绿花》,听到最后齐国这一万士兵都麻木了,包括军官在内绝大多数人躺在营帐里两眼无神的看着帐篷顶,偶尔还传出几声啜泣……
听到陆幽幽的回报后李牧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齐国人的神经也太脆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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