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幕（转）

其三

“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在见到了那个神父的时候，勝树当即冲进了店里，向着神父质问道。

“哦？我在这里享用午餐有什么问题吗？”

对于勝树的问题，神父用了另一个问句作为答复——同时还没少了那虚伪的微笑。

勝树不由得皱眉——这个地方与教堂相距甚远，若只是吃个午餐的话，没有必要特地来到此处才对。

“站着很累吧，不妨先坐下。”

神父行了个手势，示意让少年坐下。然后少年也顺应了他的意思，坐到了对面。

稍微往神父的桌上瞥了一眼，那是，一盘朱色的，不可名喻的东西，就是在勝树这个位置也能够闻得清清楚楚，一股呛鼻的辣味。

“要来一口吗？”

“不了，我对这种东西没有兴趣。”

“那可真是遗憾了。”

神父摆出了很可惜似的表情，然后以勺子盛起那朱色的物质，送入口中。光是这样看着，勝树都会觉得喉咙有一股灼烧般的剧痛。

“既然能够找到这里，你一定有问题想问我吧，勝树君。”

好像很热一样，神父解开了衣服最上面的扣子。

“啊，是啊，有很多事情要质疑你。”

勝树冷冷地说着。他对面前的男人毫无好感。

“首先是……你为什么会成为御主？”

“啊啦？已经发现了吗，呵呵，这可真是……”

“回答我的问题！言峰绮礼，你不是自称监督者吗？”

猛地一拍桌面，此时少年脸上所带有的情绪，只有愤怒这一种。

“稍安勿躁，勝树君，难道，监督者成为御主有什么不妥吗？”

“唔……这……”

“若要说『违背规则』的话，那么你就搞错了一个前提了——我可是站在制定规则的一方。”

神父理所当然地说着。

“事到如今居然还提及『规则』，言峰绮礼，难道作为制定规则的一方就能肆意妄为吗？”

“既然你知道的话又为什么要问呢？”

神父完全不否定勝树的话。

“言峰绮礼，你这家伙……”

没错，拥有制定规则的权力，自然会肆意妄为。

“如果我猜的不错，勝树君，你在调查这场圣杯战争吗？”

带着微妙的邪笑，神父如是说着。

“啊，是啊，那又如何？”

“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为了无意义的梦境，以及，你那虚伪又可笑的正义的？”

“闭嘴！你没有资格指点我的『正义』！”

“哦？”

神父很好笑似的眯着眼。

“也许是吧，我没有资格。但是，勝树君，这是劝告——这场圣杯战争没有你插手的余地，倘若你一意孤行，在那前面等着你的，唯有死这一种结果。”

如同威慑一般，揭示了少年的前路。

“死也好怎样也好，我看到了，所以我有这样的义务，哪怕赌上生命，我也要守护这一切。”

“原来如此。勝树君，我可是毫不动摇地相信，这份愚蠢的妄想一定会将你推上绝路的。”

此时神父的双眼中所流露出的，是冰冷的嗤笑。

勺子再一次伸入了那团朱色的物质，将其送入神父的口中。

“嘛，不要总是谈论那些话题。勝树君，既然是久违的重逢，不妨好好地叙叙旧？”

然后，神父以闲聊的口吻说着。

“我跟你这种人可没什么……”

“我的兄长……言峰四郎，他现在怎么样了？”

“唔！”

突然被提及的某个名字，令勝树全身为之触动。

“为什么突然问这件事？”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自圣杯大战以来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难道问候『家人』的状况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家伙……”

神父的那个表情，就好像明知故问一般。

“四郎前辈他……没能在圣杯大战中活下来……”

“呵呵呵，果然是这样呀。”

“你！这有什么好笑的！？”

终于无法抑制咬牙切齿的愤怒，因为那个神父，就如同鄙夷一般地笑着。

“为什么不应该笑？愚蠢的人，为了愚蠢的理想，去追寻本就不存在的救赎，这不正像滑稽的小丑一样吗？”

“你又懂些什么！？四郎前辈的『正义』是……”

“无聊，这是毫无意义的『正义』。到头来，他又拯救了谁？”

“唔……这……”

“呵，哑口无言了吗？所谓『正义』哟，不过是人用来自我满足的手段罢了。为了拯救就要更多的牺牲，结果是谁也无法拯救。你也是一样的，勝树君，用『正义』麻痹自己，妄想从中找到满足感。”

“……”

“不过，我可是很期待呢，在七日的终点，你又拯救得了什么？”

…………

神父最后的一句话，令空气陷入了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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