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若静涓（二）

晨间的露珠打湿了江可栭的鞋子，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声响让江可栭起了疑心，他释放出几个魂魄追逐草丛中的影子，它们发现了江可栭之后，做出了不同的反应，有的主动迎击，有点则是开始后退，等这些灵魂缠绕住它们之后，江可栭才用树枝撩开草丛，里面是一只蝎子。

从周围魂魄的反应来看，周围应该还有许多的毒虫害兽。江可栭自身就是个灵龛，能够收容灵魂，然而这些生物似乎没有灵魂，甚至没有执念和本能，只是为了做什么而产生的容器。能够收容的怨念却相当深刻。这些符合畜生道入道者的能力类型，召唤这些生物为自己战斗。

“看来其中一个应该是畜生道的入道者，不过另一位呢，看这些召唤物到处乱窜的样子，可能是地狱道幻术的影响，我真的可以这么认为吗？”

江可栭继续向前观察情况，终于，他看到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他十分熟悉——

“秦静涓……她也是入道者？”

之前那个白发少女，如今拿着一把青铜色泽的，现代看到都可以说是古董的剑，光是看上去，上面的花纹充满了丰富与艺术的感觉，刻着金文，这种像是博物馆当中展品的剑，现在看上去相当实用，因为它能够轻松斩断不断进攻的毒虫害兽。

“别……别这样，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想去找那把刀……它一定会认同我！”

“我建议你……赶紧放弃你的道术……不然——”

“道术？”他的表情似乎有些迷茫“啊，原来这个小法术叫道术啊？但是我只是机缘巧合之中获得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放弃……”这个男子说着满载虚伪的真诚话语，实则带着些一眼就能看穿的目的……既然自己是莫名其妙地获得了“力量”的人，在某个巧合下被告知自己是紫霄的使用者，然后去找刀的过程当中遇到一个美少女——他肯定以为自己是什么烂俗恋爱小说的主角？江可栭在一旁不禁嗤笑。他这个表情几乎写在脸上四个大字“我全都要。”

“啊，我也希望能消除这个力量，但是没什么办法的吧？”这个男子继续假装地，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秦静涓，这让她有些迷茫。

“……我会有办法的。”她的表情有些苦涩。

即使这么说，秦静涓的剑舞仍旧没有停下来，让江可栭觉得怪异的是，为什么她不用道术而是用剑肉搏？假如她是修罗道的入道者的话，她能轻松地突进到男子面前，将他斩杀也不奇怪。那有什么让她不使用道术的理由吗？

江可栭本来打算坐收渔利，但是既然他也是来找紫霄的，那就不可能放着不管了。但是至少他不想暴露自己是入道者，这样就不会被双方盯上。

“呜……呜哇。这里怎么会有蝎子！”他故意喊叫起来。

秦静涓马上发现了他，她对对方的眼神从犹豫变成了愤怒，她并没有冲向那个男子，而是对着江可栭跑过去——

“快走！你不该待在这里！”

说实话，虽然江可栭不怕蝎子，但是碰的话，他大概是不敢的，然而秦静涓就这样一手抓住蝎尾，防止被刺中，一手用剑捅穿了蝎子。这让江可栭稍稍有些吃惊。

“李华笙。”她的眼神相当锐利，虽然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小，但是在这寂静的黎明各位清晰“你的道术已经伤害到普通人了。再不停手的话，你就不是什么受害者了！”

“我……，切！”男子愤愤地一咂嘴，咬舌根离去。

“我会帮你想办法消除你的能力，在此之前不要轻举妄动！”她尽可能放大声音对着李华笙的背影说，接着回过头来向江可栭伸出手——

“你没事吧？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你救了我……”

“不，这是我造成的，让你陷入这样的险境也是一样……真的对不起。”她的充满内疚的眼神看着江可栭。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要再追问下去了，赶紧离开这里！”她的态度坚决到江可栭不得不后退——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不要再来到这里，拜托你……”她的眼神像是要哭出来，她的瞳孔晶莹却让人心碎……江可栭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犯下的什么过错流泪，但现在他不愿意这么想，他宁愿觉得这些眼泪是为他流的，尽管这非常不理性。

看来早晨是拿不到紫霄了，另外，假如要再来的话，就得先观察好秦静涓的动向，不然会引起她的怀疑。虽然目前秦静涓并没有做出能够让江可栭小心应对的举动，不过在不知道她实力的情况下，贸然进攻不可取。江可栭打算在她面前继续扮演一个对这事件感兴趣的无关人士。

“不能……再来这里了吗？还是说哪里都不安全？”

她的表情一变，然后略带悲伤地看着天空——“至少他们会冲我来的，你不用担心——只是不要再来这个地方。”她的微笑不是暖人心田的，是那种让人不自觉地与她一同悲伤的微笑——

“然后，不要再接近我了。”

她的身影消失在幽深的树林当中。她回头的瞬间，寂寞划过了她的面庞…这让江可栭有些心慌，他发现自己不认识这个人，至少不是那个画着画，为别人的一举一动做出可爱反应的那个女孩，虽然江可栭的确对她只有这么个第一印象——

“但是就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也很想了解她到底做了什么。”江可栭不想引起她的怀疑，就真的默默回家。从刚才那个人的反应来看，他是来找紫霄的，既然秦静涓阻止了他，那么江可栭做出同样的举动也会被她阻止，并且，很有可能来找紫霄的不是一个人，那么就得在紫霄被其他人拿到之前先做好万全准备。江可栭在走之前，在山中放了一些侦查用的怨灵，假如有人入侵的话，就会触发警报。这时候就要尽可能拖住它。事不宜迟，在确定秦静涓离开之后，江可栭制作了一个临时的结界。这样至少能拖延一个小时。

接下来就是试探秦静涓了，至少她还是正常来学校上课拿学分的，这事她很正经，但是下课往往没办法找到她，这让江可栭有些怀疑。首先，虽然她说要远离她，她应该是很想与人正常交往的。那也就是说，只要纠缠下去总归能套出一些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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