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聆听着杜加尔所阐述的故事,泽格脸上的那一丝微笑渐渐变为了一股无奈的神情。
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应该要如何评价那一位自己所认可的人类了。
的确,对方这一个个体在人类中简直就是一个特别的不能再特别的人,就连对方所经历的事情换做在人类之中都能够堪称是“传奇”。
但她却远远没有想到,不仅仅是对方的经历以及个体能力,就连对方的思想在人类之中也是如此的...特别。
想要守护自己的同伴却又害怕杀死自己的同胞?这是何等矛盾的想法!能够保持着这样的想法还能够活到现在的对方又是何等的幸运。
她现在也算是知道为什么之前杜加尔会说目睹那一颗星球被炸毁是导致他内心产生变化的原因了。
有这样的心态还没有变成人类所谓的“圣母”,显然,杜加尔,作为一个人类,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但是这种心态在这一个残酷的世界中可是存活不下去的,尽管说杜加尔的那一位“朋友”,也就是阿列克谢的确能够在很多时候力挽狂澜帮助杜加尔处理一些额外的麻烦。
虽说杜加尔并没有透露过他的那个朋友究竟是谁,但早就已经通过菌毯掌握了亚历山大号上一切情报的她早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况且对方战舰上的那一个神秘的人工智能也不是摆设,在掌握战舰的能力上对方可是远超阿列克谢这个二流掌舵手的,更何况对方还有那恐怖的执行力。
靠着这两个能力超群的家伙杜加尔确实能够在这片残酷无情的宇宙中获得一片安宁的港湾,但这也只不过是暂时的,这片宇宙中可是有不少存在是那两个家伙所无法应对的,再算上那些该死的突发事件...
到了那个时候,如果杜加尔的心态还是现在这么矛盾的话,那么他绝对会死的很难看的。
幸好,现在纠正一切还来得及。
“杜加尔,我已经大致知道你的问题了。”
轻声打断了杜加尔的叙述,泽格伸手从茶具下方抽出来另一张小纸片,而后又从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掏出了一把款式古老的钢笔,在小纸条上“唰唰”地写着什么。
由于位置以及被茶具挡住的缘故,杜加尔并没有看到泽格在写些什么。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
“一张图?”
“嗯。”
看着一脸惊讶的杜加尔,泽格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将展现在杜加尔眼前的这一张图放在了茶具的顶端。
当然,这也是因为由于茶具中并没有泡茶的缘故。
“杜加尔,我将这个宇宙中的人性...或者说所有生物的“个性”化为了九个方面,守序善良,中立善良,混乱善良,守序中立,绝对中立,无序中立,守序邪恶,中立邪恶,无序邪恶,我想你之前应该也听说过这九个方面吧?”
“是的...联邦网络上就有这一张图...”
看着被泽格摆在茶具上的图片,杜加尔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就像是他所说的,这一张由一个魔幻桌游所衍生的九宫格在联邦网络内的名气还是很大的。
“可是,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拿来让你明确下你自己的定为,我最珍视的“朋友”,由于你在被“牺牲”之前是联邦的军官之一,所以我就不先从那些平民们来讲了,让我们先从同为联邦军官的那些人们开始说起。”
说着,泽格拿起刚刚被自己放在桌面上的钢笔,将笔尖对准了面朝杜加尔的左下角的格子。
“按照我的观察,大部分人类的军官都是处在“守序邪恶”这一个地方的,他们关心传统,忠诚和秩序,但不关心自由,尊严和生命,听起来很像是那些喊着“为了联邦而战!”冲进敌人之中的战士们很像不是么?但是仔细分别下就能够看出二者的差别了,不...按照现在来说似乎也没什么差别就是了。”
摇了摇头,她继续说道。
“处在这个阵营中的人很古怪,他们会谴责别人,却不是因为别人做错了什么事情,而是因为对方的身份,种族,信仰,或者社会的阶层,他们恪守一切原则,却让自己的下属们帮他做出一切在他看来是邪恶的事情,而这些人的存在也导致了在神秘的亚空间中...哦,对,你或许不知道什么是亚空间,你只要把它理解成一个精神病院就行了,而这些人的存在养活了这一个精神病院中的一大堆精神病患者,但是根据你的描述,你和这些人不在同一个阵营中。”
将手中的钢笔移动向了另一个格子上,随后轻轻地点了点。
“说实话,你的情况有些特殊,我刚刚在无序中立和混乱善良中纠结了下,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混乱善良,因为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喜欢一时兴起的人,而且你也很少考虑别人对你的要求,你以自己的“良心”为准则做事,说白了,就是你只会做你觉得是“善良”的事情,无论是不忍心杀死你的同胞还是看见一颗星球被炸毁就感到心痛,这些都是处在你那“良心”中所认为对的事情上,但你从未想过做出这些事情会对你的同胞,或者说你的同伴造成多大的影响。”
“可是,我做的难道不对么?”
突兀的打断了泽格的言论,杜加尔不敢置信地说着。
的确,就像是泽格所说的那样,他之前的那些举动的确算是...有点自私,按照对方的话来说,这就是“只考虑自己”。
但...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呢?再说了,自己也有考虑到阿列克谢以及德鲁塔斯的意见啊...
“难道...”
“先别打断我的说话,我亲爱的“挚友”,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治疗你的心理问题的,但是在那之前,还请你听完我说的话。”
对着杜加尔笑了笑,泽格继续了之前被打断的话语。
“在这里,我做一个假设,不说以前的事情,就只是最近的那一件事情,如果你的那一位朋友没有干脆利落的杀死那些巡逻兵的话,你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那些科学家的“杰作”,你应该知道一艘舰船上的护卫是有多少的,仔细想想,如果那些巡逻队没有被杀死的话,那么遭殃的就会是你,以及你的那一位同伴了,到了最后,你的同伴甚至还可能因为你的“善意”而死在那一艘战舰上,不是么?”
看着沉默不语的杜加尔,泽格的脸上略微浮现出了一丝无奈地神情。
她其实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劝导自己的这一位“挚友”,不,与其说是不知道该如何劝导,还不如说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强行扭正对方的思想和价值观。
现在的她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将对方慢慢地引导向一个能够在宇宙中存活下来的方向。
“杜加尔,我希望你以后能够转变成这一个阵营的人。”
说着,她将手中的钢笔指向了另一个地方。
而看着泽格所指向的地方,杜加尔却愣了愣。
在那里,“中立邪恶”这四个字赫然屹立在九宫格的正下方。
“为什么,你会希望我变成这个样子?”
“因为这是个黑暗的时代,我的朋友,无穷无尽的虫群大军如同是蝗虫一般在不断的啃食着联邦的边境,而联邦境内却也不是铁板一块,尽管说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但是联邦议会的议员们显然各有各的小算盘,简单来说,联邦的内部就像是一个火药桶一般随时可能爆炸,而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在宇宙的深处,还有一些更加恐怖的存在,或者说是势力在沉睡着,一旦它们苏醒,后果不堪设想,所有人都无法从中脱身。”
“但是这和你要我选择这个阵营有什么关系呢?!”
“请你有些耐心,别擅自打断我,行么?”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住自己内心泛起了某种似乎是愤怒的感情,泽格继续用着那带着一丝微笑的表情与杜加尔说着。
““奥丁之眼”给了我一个预示,十年之内,联邦将会发生一次大规模的灾难,至于是内乱还是虫群大范围入侵这一点我就不知道了,“奥丁之眼”并不能给我准确的时间和准确的事件,我只能从那模糊的预示中抓到这几点...但我可以肯定,杜加尔,到时候你不免需要去对付你自己的同胞,仔细想想,如果你还抱有之前的心态的话,你能够下令向同胞开火么?”
“我...我会尽量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的。”
“尽量避免?”
像是听到了什么冷笑话一般,泽格轻声地笑了笑。
“你的同胞们可不会这么想,当他们将炮火指向你的时候,你,以及你的那些同行的伙伴们的命运又会如何?我不需要你彻底加入那个阵营,我也知道你最后的底线在哪,我只希望你能够在你的同胞将炮火指向你之前能够提前将炮火倾泻向对方,这也是我希望你朝这里发展的缘故,所有妄图伤害你,或者伤害你同伴的人都应该被赐予荣耀的死亡,那些人的死亡都是有意义的,他们用死亡换来了你们的性命,不是他们死,就是你们死,残酷的宇宙中不存在任何的宽恕,你知道了么?”
“泽格...”
轻声的呢喃着,杜加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是谁?”
“我是你的朋友,也是一个普通的“心理医生”而已,虽然有些不称职。”
指了指自己的那一双墨绿色的双眼,泽格脸上那淡淡的笑容渐渐散去。
“请记住,杜加尔,这是个残酷的宇宙,不是什么事情都像是你所想的那么美好的...梦,也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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