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晚饭

颜灵诗在前面打开了大门，我深呼吸了一下跟她走了进去。

好久没来颜灵诗家做客了。

她妈妈看到我进来便很客气地拉我过去一顿寒虚问暖。

现在也不是饭点，所以我们在客厅里只是聊天。

一直等到颜灵诗的爸爸回来他们才开始在厨房里一起做饭，客厅徒留我和颜灵诗安静地坐着。

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偶尔能听到厨房里他们夫妻俩的嬉笑声。

我落寞地垂下头。

曾几何时，我也有这么一对恩爱的父母，有一个和谐的家庭，充满开明与温馨。

“小清…嫁给我吧。”

颜灵诗突然间凑了过来贴着我的肩膀，我抖动了一下身体捂着胸口吓了一跳。

有点愤恨地瞪着颜灵诗。

“不嫁。”

在我陷入悲伤的情绪时突然给我来这么一句。

而且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忘记了我的男生本质。

颜灵诗继续不依不饶。

“如果我们成对儿了，我的爸妈就是你的爸妈了。”

颜灵诗的神情变得很认真，伸手把我逼到沙发角，然后只是摸了摸我的脸。

“我不想再让小清露出那种落寞的目光了。小清不必羡慕我，因为我的就是你的。”

夕阳余晖从落地窗外洒下来将客厅的空气渲染成橙黄，氛围一下子有些暧昧。

我怔怔地望着颜灵诗近在咫尺的面容。

话语结束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咬了咬下唇按着颜灵诗的肩膀推开了她，别过头拒绝了她的绕道告白。

“没关系，我慢慢来。”

颜灵诗从我身上离开。

本来之前因为揉胸事件缓和的气氛现在又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还是男生时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但现在的我是女生，要考虑到各种现实问题。

不论如何，还是等任务完成或者高三毕业任务时间结束被迫接受惩罚我再做决定，我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怎样。

我不希望双方有任何一方后悔。

“但是小清，你要想清楚，除了我知道你的一切。你要是跟其他女生或者男生说你曾经是个男生，恐怕只会当玩笑话过吧。如果任务完成不了变不回男生，你以后选择的是别人的话对谁都是一种莫大的欺骗。”

颜灵诗的这句话如同厚重的冰块般狠狠地砸在我的身上，透心凉而且血液像是凝结了，我整个人僵在沙发上。

颜灵诗说的太对了。

没有谁会真正相信我曾经是个男生，毕竟现在都崇尚科学。

如果我未曾见过神明小姐自己的身体未出现过变化，自己喜欢的人突然对自己说她曾经是个男孩，恐怕我也只是当她恶搞吧。

但我还是倔强地抬起头。

“未来不可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

“我也知道小清未来的周遭会发生变化，现在我或许说的绝对了，但唯一不变的，就是我一直都会等着你，只要你愿意…”

“肉麻…”

打断了接借机深情告白的颜灵诗。

起身努力紧咬着牙齿不让自己的面部表情发生变化。

“我先去个厕所吐一下。”

转身假装不在意地走向厕所。

关着门，在洗手台面前捂着胸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浑身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从凝结到流动只是颜灵诗一句话的时间。

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在疯狂上扬了。

好久未曾体验过的心动感觉。

这是少女心融化的感觉吗？

明知道很肉麻却像是翻进了粉色的的爱心海洋。

但冷静下来后，我的心底开始蔓延出恐慌来。

口头上的誓言谁不会。

万一连颜灵诗也逃不了真香定律，喜欢上别的纯种女孩子，我也没能完成任务实现愿望，我就会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地位。

只有颜灵诗知道真正的我。

如果我跟其他人在一起，跟她坦白自己曾经是个男生，并不是做变性手术变成的女生，而是遇到了某个可以许愿的神明变成了女生。

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我是开玩笑吧。

的确是欺骗自己喜欢的人不好受。

甚至会陷入一辈子的自责中，因为对方无法理解而产生的痛苦，现在的我光是想象都觉得炫目。

于是我又开始迷茫了。

收拾好心情缓步走了出去。

颜灵诗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她身边还有她的老妈。

我瞥了一眼客厅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

在颜灵诗的左手边坐下，偶尔附和一下颜灵诗的妈妈的提问。

就到了晚饭时间。

颜灵诗很乖巧地帮我盛好饭，递到我面前。

“别客气。”

对面的颜灵诗父母看到颜灵诗对我这么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嗯…”

我等着他们有所动作后才开始动手吃饭。

颜灵诗时不时往我的饭碗上夹菜夹肉，我颇有点不满地瞪了一眼她。

颜灵诗的妈妈轻笑了一下。

“灵诗你让小清自己夹，小清你也不要太客气。”

“好。”

“话说小清你爸妈都过去两个多月了还没回来过吗？”

“没有。”

“自己的女儿新入住一个新的环境也不懂得花时间来陪女儿适应一下，工作有那么早重要吗？”

听着柳阿姨有些嗔怪的斥责，我低着头默默吃饭。

“灵诗啊，你有没有觉得小清真的有点像夏清那样安静，虽然长得不像，但表情很像。”

“啊？有…有吗？我不觉得。”

“哎…可能是我太想念那孩子了。”柳阿姨停顿了一下才开口对我说道，“小清平时一个人住觉得做菜做饭麻烦的话可以来阿姨这里吃，多一双筷子也没什么，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了。”

我抬头看着柳阿姨和蔼的笑容，鼻尖一阵酸楚，眼眶开始隐隐发热。

两句话都深深触动了我。

“好。”

虽然嘴上这么客气着。

但我心里还是不会真的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颜灵诗在我还是男生的时候对我说过无数次把她家当成我家也没关系的。

现在得到了她家长的认可我不知道其中会不会含有客气的成分。

说实话我对颜灵诗的家庭气氛有些羡慕。

我也稍微能猜得出颜灵诗带我来她家吃饭的意图，她是想让我在她家感受到家的温暖。

但我根本融不进她家。

我无法将自己代入为颜灵诗家的一员，所以我跟她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心里有的只是强烈的反差。

我会想着好羡慕颜灵诗啊，为什么她的父母都这么健在而且还那么和蔼可亲。

胡思乱想的时候饭菜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我想起自己曾经也拥有过这样的温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眼眶就湿了起来，只好一直低着头吃着饭掩饰自己的异样。

晚饭终了。

在他们家待了一小会儿后便道谢准备离开。

颜灵诗在我起身时拉住了我的小手，眨着极为讨喜的卡姿兰大眼睛。

“去一下我的房间。”

“行吧。”

在她父母面前我也不好意思表现出对颜灵诗的不满。

被颜灵诗拉到房间里。

推我到床上坐着，要是我的房间也像是颜灵诗房间这种浅蓝色色调的我就不会嫌弃我的房间了。

“什么事？”

“想亲亲了。”

“……才刚吃完饭。”

“有什么关系嘛，而且我们吃完都涑口了啊。”

我颇为不悦地瞪了一眼她。

果真是饱食思淫欲。

“小清你先别急着拒绝。”

“拒绝。”

“哎！”颜灵诗苦恼地皱起眉头，“小清喜欢我吗？”

我别过头不想回答，心知肚明的事，而且要承认我也很害羞。

“既然喜欢我的话我吻你对你来说也不会亏吧。”

说着颜灵诗走近我，俯下身按着我的肩膀。

我看着颜灵诗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一下子软了下来。

默默闭上眼睛等待她的入侵。

反正喜欢的人吻自己我的确不会亏，我纠结的只是颜灵诗喜不喜欢我而已。

柔软的触感印上嘴唇，颜灵诗偶尔伸出舌头轻轻舔着，我仰着头做好她进一步撬开我牙齿的准备。

“咯咯咯…”

敲门声传来。

瞬间我们打了个激灵，我慌张地推开颜灵诗。

幸好门关了。

颜灵诗从我的大腿上站了起来，表情有些烦躁。

不过很快就挤出了一个笑容，她转身去开门，直接扭动把手就打开了，门竟然是没反锁的，还好门外的人有礼貌懂得先敲门。

“妈妈，有什么事吗？”

“给你们拿了点水果。”

我侧过头看到柳阿姨的脸，捂着胸口有些心虚。

颜灵诗关上门回来的时候将水果盘放在床头柜上，一副还想要继续的样子。

我直接探手过去拿了一块苹果塞入嘴里。

表明自己不会再继续了。

最后我起身离开的时候，颜灵诗坐在床上拉着我的手，抬起头目光中透露着不舍。

“小清…”

“怎么了？”

她的神情转为低落，站了起来将我拥入怀里，抚摸着我背后的长发。

“什么时候小清能重新对我敞开心扉呢？”

说完便松开了我。

我盯着她失落的样子，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她家。

回到家里首先找衣服洗澡。

任由热水洒在身体上。

回味着今晚的那个吻，目光变得迷离起来。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了？

应该拒绝的，颜灵诗太得寸进尺了。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那种感觉，我拒绝不了自己的渴望。

在变成女生之后，我似乎更加喜欢颜灵诗了。

喜欢她的一切包括优缺点。

而且我按着胸口，低着头看着微微鼓起的两个小包，随着身体的成长心里似乎也有什么开始变化了。

我一直以来坚持的执念，在今晚轻易之间就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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