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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纪年 1909年
武莱合国
君主区 塞拉尼安 雷瓦汀武器研发中心
明亮的楼道里,两名年方134岁的少女正互相拥抱着放声大哭,无论是穿着白衣的医生还是深蓝工作服的工程师,都不会对两人抱以几束目光以外的接触。而在她们身后的病房里,终于恢复了意识的青梅竹马——图兰·奥斯曼就在数分钟前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没有了头发,宛如骷髅一般的脸上即使生命终结仍然带着狰狞的笑容,这一幕将会成为漫长的噩梦伴随着两名涉世未深的少女。
「艾莲,我宁愿死要不要参加这个实验,你看到图兰了吗?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我们难以理解的东西,那会使人疯狂,丧失自我……没有人能活着完成这个实验,图兰他,他一定是想告诉我们……」
「快跑……是吗?」
「下一个就是我了,艾莲,求求你,去求求那位大人吧,毕竟他是……」
「萨丽娜我不会让你去的,我知道,这个实验除了杀人以外不会收获任何东西……」
「嗨,两位大小姐」
「咿呀!!!」
被吓坏的女孩们哭得梨花带雨地抱在一起,显然这已经不是「意料之外」能解释的反应了,而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别害怕……可爱的女孩们,你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不需要在这儿待命了」
一身白衣的高个老人在女孩们面前负手而立,一副覆盖了三分之一脸的护目镜架在高挺的鹰钩鼻上,浅蓝色的头发里已经有了肉眼能轻易发现的银丝。
年纪稍小于萨丽娜的艾莲率先从发抖的状态恢复了过来,战战兢兢地向他问道,
「不会送我们去……实验了吗?」
面对艾莲的提问,老人慈祥地笑了笑,随即一言不发地从两名少女面前走过,而在他的身后,两名助手正推着轮式病床依次经过,其上覆盖的白布勾勒出了人类的轮廓。
艾莲与塞丽娜相互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克服内心的抗拒感站起身子跟上病床,并擅自掀开了其中一床的白布——
一秒钟后,难以抑制的尖叫再度响彻楼道,而那几名负责实验的人员却无动于衷地继续前进。
「保持着人形却已非人类的死亡方式」,躺在病床上,比艾莲和塞丽娜看上去年龄都还要小的女孩们只能用这熟悉的话语去形容其状态,
「你们……太过分了,这是在……谋杀啊」
塞丽娜方才一瞬间死里逃生般的喜悦此刻荡然无存,带着哭腔叱责道。
「不,这是成为ACE的试炼,大小姐,你已经没有资格了」
老人轻描淡写地回应了她,随后从胸口掏出了一张白色的手绢违和地在脑袋旁边摇动,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进。
两位眼眶通红的少女在短暂的犹豫之后,警惕地跟在了白衣人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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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太多时间才明白这个实验的意义,即使听说同批次的女孩有人死了,阅读了实验内容的我起初还是没有认识到它有多么可怕,仅仅凭着对那位大人的憧憬和对自己过分的自信就来到了这儿。
我必须要在这间只有一张椅子的黑暗房间里度过30天的时光,好像也仅此而已。
不存在谎言,存在的只是人类对自己弱点最纯粹的「无知」。
耐性。
在已知的情报基础上,我认为这是一场对耐性的考验,而光是坐在椅子上思考实验出现死亡的原因,就足以让我打发半天的时间。
房间的合金门上有一个三十平方分米左右的活动窗口,一开始实验员会敲门并打开小窗,把食物递到我的手中,我也会对这亲切的行为表示感谢。
可是情况很快就改变了。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食物不在会从窗子亲切地递进来了,而是在我不知不觉间放到了指定位置,我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过,更重要的是我的心态发生变化了。
思考最开始的积极转变为消极,再从消极转化为了虚无。
我怀疑起了自己,怀疑自己至今为止的所做所为的意义。我怀疑起了他人,怀疑他人与自己建立各种关系的意义。我怀疑起了世界,并陷入了茫然。
这是「孤独」,不是一个人读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玩耍的那种惺惺作态的寂寞,而是抽去了人之所以为人的条件后,仅剩的一种状态。
比如一滴水有什么作用,会发生什么事?
可以滋润土壤,可以被人饮用,可以蒸发参与水循环,可以汇入更大的水体中,直至成为海洋的一部分。
然而,倘若没有了土壤,大气,阳光,海洋,甚至人类等等,那么一滴水会有什么用呢?
它的本质不会改变,依然由氢和氧两种元素组成。
然后,除此之外它就什么都不是了,所有性质都没有了原本的意义,即便它依然是那个东西。
因为观测的方法(条件)改变了,这是参与性宇宙思想。
无法与他人建立任何方式上的联系,我的样子,我的声音,我的智慧,我的感情,在某些人乃至更高位存在的观测下都会发生异变,在这其中有两个重点——
一是有观测者参与了观察;
二是他们的观测条件改变了。
就算我不会因为无法与人对视,无法与人对话,无法感受别人的思想,无法读取他人的感情而改变我是我这个事实。
但我的存在,并不是由我自己来决定的——
如果这个实验继续下去,不论我为了保持「正常」而去做什么,他人所使用的「在30天黑暗房间」这一观察方式,终将决定我的异质化。
自我认识失去了意义,我的性质被改变了,我的性质在消失,如果水的性质是诸如沸点导电性和活泼金属反应等表述的话,那么人类的性质就是人格了吧。
可是即便如此我依然相信我的选择是对的,我不是物质——
我是人类,我必须挣扎。
因为如果我不完成它的话,下一个,也许就是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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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纪年 1909年
武莱合国 君主区 塞拉尼安 雷瓦汀武器研发中心
圆形建筑的中央广场,无数身着白衣的男女聚集在一起,年龄不过十岁左右的他们虽然被命令了排好队,但毕竟不是驻守在此处的军人,无法做到一样富有纪律性,好奇和贪玩的天性让他们的队伍从俯瞰的视角看去就如同长蛇一样弯弯曲曲。
而在形成这个视角的空中平台上,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拄着手杖从单向玻璃内观察脚下的这群孩子,身旁一副研究员打扮的眼镜男则是端着一叠文件凑到了中年男子眼前,
「公爵大人,这是统和测试的结果排名,删选掉在年底超过11岁的女孩,和超过14岁的男孩后,所剩下的人选都在这里了」
「上一批的候选……不行吗?」
低沉而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被称为公爵的男人口中吐出,与他的形象一样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
「是,已经失败了二分之一的人数了」
「所以要让这群孩子去试试?」
「这个……属下也觉得不妥,那项实验实在是太危险了,不管怎么说,对孩子而言都太残酷……」
「啪」
记载着名单的纸忽然间甩到了眼镜男的脸上,吓得他立刻双膝下跪。
「我的意思是……凭什么认为连安静和排队都做不好的孩子就能成功……算了,你去把塞吉尔教授叫来」
尽管手上的动作异常粗暴,公爵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都波澜不惊,正好与慌张而又狼狈地朝出口跑去的眼镜男形成了鲜明对比,似乎这位手下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值得尊重的地方。
「咔嗒」
就在倒霉的手下抬手刚触碰到门把的瞬间,干净利落的开门声却已经率先响起,随之而来的结果自然是眼镜男被门面撞了个正着痛苦地倒在地上。
「塞吉尔所长,正等着你呢」
「久等了,公爵殿下」
对自己的疏忽置若罔闻,地位高贵的来客正是十分钟前与艾莲等人搭话的那个老人,他挺着高傲的鹰钩鼻,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眼镜男一眼,仅仅对公爵行了一礼。
紧随其身后的则是原本推着轮式病床的两位身披白大褂的助手,一人一份文件,毕恭毕敬地交给了在场地位最高的两人。
「开始吧,塞吉尔」
「遵命,殿下……如您所见,所有violet计划的候补人员在XV-II注射量达到理论极限值一半的剂量时,所有神经激素都会达到一个临界值,虽然这并不是人体负担的极限,但却是精神方面的负荷上限」
「强制突破上限后会如何?」
「我们的模拟测试结果显示,人体机能将会进一步飞跃,五种感觉器官会发生Synesthesia联觉现象,可是相对的,大脑由于激素的过度作用和反馈而会一直保持兴奋状态,致使判断力甚至常识丧失,无法正常执行上级的指令」
「那将XV-II保持在那二分之一以下,那群HMA驾驶员能到达什么程度」
公爵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揉弄着脸上的胡茬,随后想起什么似的翻开手中的文件,
「violet部队与同等级HMA交战的战损比,1:7吗……」
见到公爵已经自己找到了实验结果,老研究员依然面带笑容地合上了文件,
「非常惊人的成绩啊,这对现代战争绝对会是一个颠覆」
「呵」
面对老人的吹捧,公爵仅仅是冷笑了一声,
「没有获得实战数据之前,实验的数据都只是普通的数字,塞吉尔,你该不会已经老到把这项研究本身的成本都忘记了吧,还是算不出来6台HMA的价格?」
「哈哈哈,公爵殿下,我这不是给您带来了新的实验计划吗?惯例是联合议会不可能通过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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