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挺巧的，不是吗

第十章

“你知道他？”

“那是当然，那个死变态，每三天都会找人来贫民区物色瘦小的女孩，就算是来个脑瘫都知道这家伙在做什么。”

这孩子得意地撇撇嘴，似乎对于那个加文·丹尼尔非常不屑。

三天吗。

雨化雾忽然有一种直觉，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遇见那家伙的手下。

“三天前，就在教堂附近，失踪了一个女孩，这你应该看到了吧？”

这孩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不觉得人类真的很有趣吗？”

“嗯？”

“确实如此啊，他们的行为真的很有趣，一边说着要和平，一边各国的小动作都不停，一边说着要消除贫困，可到现在为止没有人对贫民区负责，大笔的钱投入进来，然后绕一圈，就变成干净的回到了他们的腰包，一边要关注小孩子，一边虐杀和残害他们，甚至那座孤儿院，都是一个拍卖儿童的地下拍卖场。”

“人们总在打破自己说过的话语，立下的誓言。”

“你知道的很多。”

这是必然的，有特权必然有腐败，有人必有七大罪，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比起人之初性本善，雨化雾更愿意相信的是人之初性本恶。

包括对于自己的评价，他从未觉得自己是好人，至少扪心自问，他敢说自己从来没有想要过踏入黑暗世界，一切都是迫不得已，为了生存，那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如此便可以。

人真的非常非常的...矛盾。

“我还知道更多，比如你关心的那个，三天前的早上十一点二十三分，一辆看起来很普通的马车经过了教堂的门口。”

“随后，下午一点三十四分的时候，教堂对面的巷子深处里面传来一声尖叫，那个女孩就是在这里面被带走的。”

“除此之外？”

这孩子慢悠悠的喝光了浓稠的粥，慢慢用勺子搅拌着柳橙汁。

“除此之外？”这孩子抬起头来，死死盯着雨化雾的双眼，“这件事情就是加文·丹尼尔做的，马车上有他的族徽，我想你应该感谢这些贵族的自大才行，要不然没人会知道那马车属于谁。”

一口气喝光橙汁，把还没有剥开壳的鸡蛋塞到口袋里，拍拍屁股：“好了，你要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后面的事情，和我无关。”

雨化雾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或许生存在这混乱不堪的贫民区，不经历过什么才是不正常吧。

“等等。”

“还有什么事，亲爱的赏金猎人先生？”

雨化雾叹口气，掏出一枚金币：“这是你的。”

“不，难道你真的想杀了我，看看那边吧！”雨化雾顺着这孩子手指所指的反向看过去，发现那边有几个类似于街头混混的家伙在盯着这边。

“如果你把钱给我了，不超过三十分钟，我就会横尸街头，如果你想要做点什么......算了，赏金猎人也是一样的，除非再出现一个马库斯大帝......”

“一枚。”

“什么？”

“我说，一枚银币，如果你不给报酬就实在过意不去，那就给我一枚银币，这是最安全的数值。”

雨化雾点点头，掏了半天，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没有银币，于是把视线投向尤迪尔，后者立马拿出了一枚银币递给这孩子。

“很高兴能够帮助到你，虽然这对于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非常感谢，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直觉告诉雨化雾，这个孩子，自己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会碰到，而且，对于有趣的人，雨化雾从来不乏兴趣去结识他们。

“我没有名字，没人会给孤儿起名字，如果你需要找到我，去教堂就好。”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是个有趣的人，对吗？”

“或许吧。”尤迪尔真的没想到，居然真的调查到相关线索了，那么现在该如何去做成了一个问题。

“头，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杀人呗。”

三天前，每三天，这个暗示还不足够吗，今天就是那些家伙会出动的日子，雨化雾看着自己在玻璃当中的倒影，伸手抓了抓半长不短的银色头发。

若有所思。

“尤迪尔，你觉得，如果我女装，他们会不会把我抓回去？”

尤迪尔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向雨化雾：“头，你的脑袋不会真的被驴踢了吧，就算他们真的会把您抓回去，您有把握，”

雨化雾也懒得废话，尤迪尔只感觉眼前一花，自己藏在暗袋中的匕首就出现在了自己老大的手中，然后看也不看的瞬间扔了出去。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飞出去的匕首也成功命中了一个家伙，也就是之前一直盯着这边的混混。

尤迪尔舔了舔嘴唇，感觉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如此不真实。

良久，才是艰难的开口：“头，您是什么时候......？”

“不管是什么时候，现在，你觉得我能够安全从那座该死的房子里面走出来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是有一股子的怒气，雨化雾从来都不喜欢不合乎道理的东西，从穿越那一刻开始，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挑战着雨化雾的底线，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不合乎道理。

鉴于裙子可能会暴露出什么，雨化雾选择穿了一条热裤，露出一双白皙的大长腿，为了让自己的面孔更偏女性化一些，他甚至化了妆——外行人绝对看不出来的那种。上衣则是选择单薄的T恤。

尤迪尔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舔舔自己的嘴唇：“头，如果不是我很确定您是个男人，我一定会以为您是一位女士......”

尤迪尔没说话，掏出一把用于祭祀的香来燃尽，抹了些香灰和地上的泥土在脸上，手上，衣服上，和腿上。

看了看镜子，雨化雾点点头：“就这样吧，记得盯好，还有，不需要有人来接应我。”

“呃，您确定？还有不要武器吗？”

“武器会被搜出来，至于接应，等丹尼尔子爵死后，我想附近都会戒严，来人接应也是把自己往教会或者警察署送，没有任何意义。”

其实到了这一步，雨化雾还是有些后悔的，毕竟自己脑袋里面有的只是知识，很多都还没有实践过。

好吧，除开刚刚那一手。

不过没办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要维克和弗兰克平安无事的回来，同时独占这一份巨额赏金的委托，这么做的效率最高。

让尤迪尔出去盯着，遇见马车的时候及时通告最好，不过鉴于这个时代还没有手机这种东西，还是只能守株待兔。

至于地点的选择，很简单，从金合欢树大街到东区，能让那种两匹马的马车走的大路只有一条，差不多在刚刚进入东区的入口处蹲守就可以，那些家伙八成都是完成任务就皆大欢喜的主，不愿意太过于麻烦，而且即便是错过了，离开的时候肯定也会经过这边，所以这是最好的办法。

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二点过四分，那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雨化雾稍稍摆了摆自己的表情，让它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坚毅，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弱小可怜又无助一些。

在街边席地而坐，靠着墙角。至于尤迪尔要做的就是躲在暗处驱逐那些无关的家伙。

大概等了一个小时，雨化雾在这个过程中也是发觉自身的耐心似乎增加了不少，而且按理说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应该很紧张才对。

刻意的去调整了一下呼吸，心跳次数直接被压缩到了极限，就犹如冬眠的动物一般。

这个变化，看来要记下来才行。

雨化雾对于刺客的理解，从来都是从小说或者漫画当中，从未在现实中接触过这种神奇的职业，对于自身的变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摸索和习惯。

因为注意力都放到了这方面的思考上，雨化雾完全无视了精准直觉带给他的信息，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又忽然在他面前停住，一个黑色的布袋瞬间套在他头上，这时候他才是意识到自己似乎成功了。

象征意义上的挣扎几下，然后乖乖的跟着上了车，他感觉到有个该死的家伙抹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随后被绑上了双手。

“嘿嘿，你最好不要挣扎，否则我们不保证你不受伤，乖乖听话，说不定还能有富贵命！”

这话对于大多数贫民女孩绝对是有奇效的。

但对于雨化雾来说，他只想吐槽：见鬼，这些人这么不要脸的吗。

感受到自己身边挤着的一具娇躯，即便雨化雾什么都看不见，还是判断出来这些家伙早就找好目标了，自己只是个添头。

应该是哪个子爵的命令吧，多一个就多点奖金什么的，和之前猜测的差不多。

看起来这两批拉车的马很不错，马车本身似乎也做了一些精妙的设计，一路上没有感受到任何大的颠簸。

看样子这丹尼尔子爵挺有钱，雨化雾开始动了些歪心思。

路上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原因是雨化雾一直在慢慢的读秒，等到的时候，差不多一千二百秒，也就是大概二十分钟......

和那个女孩一起，被推搡着下车，然后原本能够透过黑布的一缕阳光消失，大概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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