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伐谋杀之树
麦加拉契尼德流水线
很高兴认识你
钉在白垩树上的兄弟们已经牺牲了,绝无起死回生的可能。但塔维茨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一定要为他们报仇雪恨。高贵完美的阿斯塔特竟在这等污秽之地身死魂灭,简直是在羞辱他的双眼和军团的荣光。
他让幸存者们把携带的炸药集中起来,然后和布勒、萨齐安一起朝石灰树林走去。
卢修斯和其他人却留在原地。“你这样做实在太鲁莽。”他对塔维茨说,“这些炸药今后还有用呢。”
“留着干什么用?”塔维兹问。
卢修斯耸耸肩:“我想打赢这场战争。”
扫尔·塔维茨几乎要给他逗乐了。他本想说吾等已经必死无疑。谋杀星早已把圣血天使连队吃干抹净。由于埃德隆贪图军功荣耀,如今轮到他们被吞噬了。前路生机渺茫。塔维茨不知道地表上还有多少帝子战士幸存。但如果其他小队与塔维兹的损失相称,那么总人数可能顶多略高于50人。
五十个人,就算这是五十个阿斯塔特,却要对抗一整个充满敌意的星球。这场战争没有获胜的可能;它只是人生旅途的最后一站。在帝皇的恩典下,他们在死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带尽可能多的敌人陪葬。
这些话,他没有对卢修斯说出口,因为害怕其他人听见后会动摇军心。卢修斯满腔血勇,不愿承认现实。如果塔维茨对众人的处境直言不讳,那么就一定会引爆争论。如果这样的话,战士们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听他们的长官吵架。
“我不允许这些石灰树安然无恙地长在那。”塔维茨说。
他带着布勒和萨齐安来到白色石树前。他们低头疾奔,一直跑到阴森坚硬的树冠下。巨翼异蛛在棘刺间无视他们的存在,继续大快朵颐。三人能听到异蛛进食时的磨牙吮血声,偶尔还能在附近听到乌黑的血珠落地的声响。
他们把炸药分作三等份,分别贴在三棵树上。布勒将计时器设置为40秒。
一切就绪后,他们立即向巨草林撤退,卢修斯和其他战士就藏在那里。
“快离开那儿,扫尔。”卢修斯在通讯器中嘶喊道。
塔维兹没有回复。
“扫尔快跑。跑快点,别回头。”
塔维茨在冲刺时回头一看。蛛群里有两只翼蛛不再进食,而是跃入空中。它们舞动的翅膀在昏黄日光的照耀下像琉璃一样辉光粼粼,反射在光亮的黑色壳体上。它们在棘刺石树上空盘旋了一圈,随后朝三人的方向掠去。它们翅膀在空中拍打的声音,与蚊蚋的嗡嗡声并无二致,只不过频率更慢,音量更响。
“快跑!”塔维兹喊道。
萨齐安亦回头望去,却不慎失足跌倒。塔维茨急忙止步,回头把萨齐安拖起来。布勒则继续往前狂奔。“还剩12秒!”他喊道,转身掣出爆弹枪。他一边不停地后撤,一边把武器对准迎面袭来的蛛群。
“来受死吧!”他喊道,“你俩快趴下!趴下!”然后他开始射击。
萨齐安赶忙把塔维兹扑倒,两人伸开四肢伏在红色尘土上。第一只翼蛛从他们身上堪堪掠过,翅膀卷起气流把尘土吹起。
它从二人身边错身而去,攀升而起,转而径直朝布勒冲去。布勒向它疾射两轮爆弹,将其逼退。
塔维茨抬起头来,望见第二只翼蛛在极近距离内直朝他扑来。在之前的战斗中,许多帝子同伴都殒命于这种俯冲攻势上。
他试图躲开敌袭,但漆黑翼蛛已经封住整个天空。
只听一声爆弹轰鸣。萨齐安开始向空中抵近射击,转瞬间就打空了弹匣。爆弹穿透翼蛛胸腔,把它炸成浓烈的血雾和几丁质碎片。那怪物从空中坠下,正巧砸在二人身上。
异蛛趴在他们身上抽搐痉挛。塔维茨听到萨齐安痛苦地叫喊。塔维茨挣扎着想把它推开,却只让双手被浆液弄得粘糊不堪。
这时,四十秒到。
火焰激波从四面八方横扫红土,将附近的巨草林付之一炬,还把塔维茨、萨齐安和趴在他们身上的怪物一起抛向空中。冲击波把布勒扫倒,将他往后甩飞。另一只翼蛛被卷进激波,扯下翅膀,坠进巨草丛里。
爆炸夷平了三棵石树。它们像建筑一样倒塌,好似崩摧的巍峨塔楼。石树在落入火海时垮塌成漫天碎片和白色尘埃。三两只在树上进食的翼蛛试图振翅逃离,但它们浑身着火,爆炸的热能令它们焚身而死。
塔维兹站起身来。棘刺石树化为一堆白色残渣,在火海里熊熊燃烧。浓厚的灰白色粉尘和烟雾从爆炸区域滚滚涌来。燃烧的灰烬宛如火山喷发冲上高空,然后像婆娑细雨一样洒落在他身上。
他把萨齐安拉了起来。之前翼蛛坠落在两人身上,撞折了萨齐恩的右臂。当他们被爆炸掀飞时,他的骨伤愈发严重。萨齐安的身体摇摇欲坠,但他的新陈代谢已经开始奋力修补。
至于布勒则毫发无损,凭一己之力站了起来。
这时,通讯器响起。说话的是卢修斯。“现在高兴了吗?”他问。
除了复仇和荣誉外,塔维茨的行动还取得了两个意想不到的战果。第二个战果暂未彰显,但第一个战果不到三十分钟就显露出来。
通讯器材未能联络到分散在地表的连队同袍,但爆炸做到了。还有两支队伍幸存,其中一支由安泰乌斯连长指挥,另一支则由埃德隆勋爵亲自坐镇。他们都注意到这场大爆炸,并跟着硝烟找到了源头。众人合拢兵力,差不多共有五十个人。
“向我汇报战况。”埃德隆说。众人在空地边缘驻足,离被炸毁的石树约半公里远,毗邻巨草林的边界。开阔的场地提供了充足的反应时间,为陆行异蛛的进犯提供预警。如果翼蛛再次袭来,他们则可以迅速撤退到巨草丛的掩护下并组织防御。
塔维茨尽可能简明地概述了自登陆以来麾下部队的所见所闻。埃德隆勋爵是原体麾下资历最深的指挥官之一,是首位被选中担任领主指挥官职务的人。他对与自己交情浅薄的人很不客气,就算对方是塔维茨这样的高级军官也不例外。扫尔从埃德隆的举止可以看出,他正怒火中烧。这次出阵一点也不合他的意。塔维茨不知道埃德隆是否会为他下令空降的命令认错。他很怀疑这一点。埃德隆,就像帝皇之子的所有精英阶层一样,不知怎么地把傲慢当作一种美德。
“再说一遍那些石树的事。”
塔维茨说:“翼蛛用它们来进食,长官。”
“我知道,”埃德隆厉声说道,“我在翼蛛手上损失惨重,我也见过那些荆棘石树。可你说树上还有别的尸体?”
“是圣血天使的尸体,长官。”塔维茨点点头,“还有帝国陆军的士兵。”
“这我们倒没见过。”安泰乌斯连长说。
“这也许能解释他们的遭遇。”埃德隆说。安泰乌斯是埃德隆挑选的小圈子成员,与领主指挥官的关系比塔维茨要融洽得多。
“你有证据吗?”安泰乌斯问塔维茨。
“我把石树都炸毁了,这你是知道的,先生。”
“这么说你没有证据了?”
“我的话就是证据。”塔维茨说。
“对我来已经足够。”安泰乌斯礼貌地点了点头,“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兄弟。”
“我没事,先生。”
“你把炸药全都用完了?”埃德隆问。
“是的长官。”
“真浪费。”
塔维茨刚想辩驳,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忍住了。要不是他使用了炸药,连队就不会团聚。要不是因为他使用了炸药,帝皇之子战士的尸首就会被吊在绞刑架一样的石树上受辱。
“我早就告诉过他,长官。”卢修斯说。
“告诉他什么?”
“把我们所有的炸药花光是在浪费。”
“连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埃德隆问。
卢修斯举起了刃臂。
“你玷污了我们。”安泰乌斯说,“简直是不知羞耻,竟把敌人的利爪当宝剑用……”
“把它扔掉,连长。”埃德隆说,“你真是惊到我了。”
“是的长官。”
“塔维兹?”
“有何吩咐长官?”
“圣血天使军团需要弗罗米他们殒命的证据,还有一些可以纪念他们的遗物。你说那些石树上挂着盔甲残片。去拿一些来。卢修斯可以帮你。”
“长官,我们能不能不要操心——”
“我已经下令了,连长。请执行吧,难道我们兄弟军团的荣誉对你来说就毫无意义吗?”
“我只是想——”
“我问过你的意见吗?”埃德隆说,“你是领主指挥官吗?难不成你的指挥权限比我还高?”
“不长官。”
“那就去干活,连长。你也去卢修斯。把你们的人叫上,都去帮忙。”
当地的风暴之盾已经停息。宽阔空地上的天空出奇地清澈洁白,似乎黑夜将要降临。塔维茨不知道谋杀星的日夜循环周期是怎样的。不过自从他们空降到行星上后,肯定已经发生过昼夜交替。只不过在风暴肆虐的巨草森林里,昼夜变化难以察觉而已。
现在天气似乎凉爽多了。天空泛起淡淡的米色,其间渗着黑夜的细丝。风暴停息,闪电转而肆虐几公里外的地方。塔维茨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在开阔天空中较暗的地方瞥见天上繁星。
他带领队伍来到石树废墟前。一路上,卢修斯不停咕哝着,好像一切都是塔维茨的错。
“闭嘴。”塔维茨在私人频道对他说,“谁让你向领主指挥官献上马屁,现在得到回报了吧。”
“你在瞎说什么?”卢修斯问。
“我告诉过他那是浪费,长官。”塔维茨用惟妙惟肖的口吻模仿卢修斯的语气说道。
“我确实告诉过你!”
“是的,你的确说过,但是世上有种东西叫团结友爱。”塔维兹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们确实是朋友啊。”卢修斯伤心地说。
“那是一个朋友该干的吗?”
“我们是帝皇之子。”卢修斯义正言辞地说,“我们追求完美,从不隐瞒错误。而你的确犯了错。承认失败是迈向完美的康庄大道。这不正是原体教导我们的吗?”
塔维兹皱起眉头。卢修斯是对的。原体福根教导他们,帝皇正是因为不完美才会对他们失望。只有承认这些失败,他们才能根除这些瑕疵。塔维茨希望有人能提醒埃德隆一下有关帝子军团哲学的关键原则。
“我犯了一个错误。”卢修斯承认,“我用了那把刃臂。我很喜欢它。但这是异星造物。埃德隆勋爵责备我是对的。”
“我告诉过你它们是异星人。还提醒过两次。”
“是的你的确说过。我应该为此向你道歉。你说得对,扫尔。我很抱歉。”
“不要紧。”
卢修斯把手放在塔维茨的陶钢护臂上,打断了他的话。
“不不是这样的。我是个油嘴滑舌的人。而你却总是脚踏实地,扫尔。我知道我嘲笑过你。我很抱歉。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当然可以。”
“坚持初心是你真正的美德,”卢修斯说。“有时候,在事态紧急的时候,我会变得很偏激。这是我的性格缺陷。也许你能帮我克服它。也许我可以向你学习。”他的语调里有一种孩子气的腔调,正是这种腔调使塔维茨初次见面时就喜欢上了他。“此外,”卢修斯补充道,“你救了我的命。我还没有为此感谢你呢。
“对,你没有感谢过。但是没有这个必要,兄弟。”
“那我们把这任务做完吧,嗯?”
当塔维茨和卢修斯私下谈话时,其他人都被晾在一旁等着。他们俩不得不急忙跑去和大部队会合。
埃德隆挑选跟他们一起去的人是布勒、费罗斯特、洛多罗顿和泰库斯,他们都是塔维茨小队的人。埃德隆显然是在惩罚他们,这一点也不是在开玩笑。塔维茨痛恨部下因为自己不受欢迎而被连累。
塔维茨认为一行人并不是因为浪费炸药而受到惩罚。众人遭受埃德隆的责难,只是因为他们比其他两组取得了更大的成就。
他们走到被毁坏的石树前,费力爬上浓烟袅袅的白色残渣堆成的斜坡。石堆里还残留着一些鹿角似的石刺,其中有些被烧焦的血肉熏黑了。
“我们怎么办?”泰库斯问道。
塔维茨叹了口气,跪在白色废墟里。他开始用戴着护具的手把白垩碎屑筛开。“就这么办。”他说。
他们忙活了一两个小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空中下起雨来了。随着日光消逝,气温急剧下降。群星出现得恰到好处,远处的闪电划过一望无际的草地,在空地上回响。
巨大的热量从石渣堆的中心散发出来,使周围的冷空气焕发微光。他们把尘土飞扬的石灰渣一件一件拣出来,从中筛出了两个破损的肩章,都是圣血天使的,还有一顶帝国陆军军帽。“这就够了吗?”洛多罗顿问道。“继续挖。”塔维茨回答。他透过昏暗的空地向外望去,看到了埃德隆的部队掘壕驻守的防线。“再挖一个小时吧,到时也许我们就能停下歇会儿。”
随后的发掘中,卢修斯发现了一顶圣血天使头盔。里面还有一部分头骨。泰库斯发现了一具失踪帝子战士的胸甲。“把这个也带上。”塔维茨说。
再后来,费罗斯特发现了一件几乎要了他的命的东西。
那是一只烧伤的翼蛛,埋在土里,但还活着。当费罗斯特把石灰渣刨开时,那个失去翅膀的残破黑色生物,直立起来,用钩状头冠刺向他。费罗斯特跌了一跤,仰面滑下了石渣坡。异蛛挣扎着跟在他后面,拖着受损的身体,折断翅膀的根部徒劳地振动着。
塔维茨跳过去,用战刀将异蛛杀死。它本就奄奄一息,身体干瘪得像纸一样,在刀刃下缩成一团,从伤口里流出胶水一样粘稠的体液。
“没事吧?”塔维兹问。
“只是吓了我一跳。”费罗斯特笑着回答。
“小心点。”塔维茨警告其他人。
“你听见了吗?””卢修斯问。
天空变得寂静黑暗,似乎夜幕业已降临。他们放大头盔收音器,都听到了卢修斯探测到的嘀嗒声。在巨草丛的边界上,星光照耀出疾奔的金属轮廓。
“它们回来了。”卢修斯回头对塔维茨说。
“塔维茨呼叫总部。”塔维兹用通讯器喊道,“巨草林边界处出现敌情。”
“我们看到了,连长。”埃德隆回答,“坚守阵地,直到我们——”
线路突然中断,好像出了什么故障。
“我们应该赶紧回防。”卢修斯说。
“是的。”塔维兹同意了。
突然出现的闪光和噪声吓了他们一跳。半公里外的主阵开火了。在远处,他们听到也看到爆弹在黑暗中怒吼,绽放光焰。远处银灰色的身影在闪烁的枪焰中翩然突进。
埃德隆的阵地遭到攻击。
“来吧!”卢修斯叫道。
“急什么?”塔维兹说道,“先等等!看那儿!”
他们六人急忙下到乱石堆旁边的隐密处。异蛛从巨草林边缘向他们涌来,它们狂飙突进的灰色身影几乎让人难以看清。众人只能看见远处的星光和闪电。它们排成整齐的队形,每排数百只地向石树废墟冲来。在它们之中,还有新的变种,体态更硕大。这是巨型异蛛,另一种异变分支。
塔维茨一行从白垩砾上滑下来,退到空旷的空地外围。六人保持隐蔽。在他们的右侧,埃德隆部陷入了激烈的战斗中。
“他们在干什么?””布勒问道。
“看。”塔维兹说。
异蛛们攀上碎石堆。装备四把刃臂的战士形态异蛛守卫在废墟周围。另一些则爬上石坡,开始整理残渣,以非人类可比的速度和效率把它们清理干净。塔维兹看到这些工作主要由战士形态的异蛛完成,在这其中也看到了其它变种,但是它们的四肢是铲形而不是刀刃形。巨蛛开始以精确到分钟的效率分解碎石堆,并把松散的碎石带进巨草丛中。他们组成了冗长的工作小组,像生产线一样完成这项工作。还有一种塔维兹从未见过的庞大变种前来相助。它们是超重量级的怪物,腿短而粗,腹部硕大无朋。他们沉重缓慢地移动,用大得恐怖的口器啃噬**松散的碎石。较小的变种在它们庞大的身体周围奔波忙碌,用上肢从巨蛛腹部括约肌中以奇怪而优美的方式拉扯出一串串白色物质。较小的异蛛变种把这种逐渐硬化的纤维状物质带回到被清理干净的树基旁,把它们粘连在一起。
“他们正在重建石树。”
这真是不同寻常的景象。巨型异蛛和织工异蛛正在消耗塔维茨炸碎的石树碎片,把它们变成全新的建筑材料,就像混凝土一样。工匠异蛛则忙碌地采取建材,在同类已经清理干净的树基上重建家园。
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大部分地区已经被清理干净,三棵新石树的树干正在建成。忙碌的异蛛工匠们将大量湿润的乳白色物质运至基座上,然后吐出液体将它们混合成水泥一样的物质。他们的肢体上下翻飞,形状就像能工巧匠所用的铲子。
尽管此处在热火朝天地大生产,塔维兹一行人身后的主阵却仍在激斗。卢修斯一直在朝战斗的方向瞥去。
“我们应该回去,”他小声说。“埃德隆勋爵需要我们。”
“如果没有我们六人帮忙他就赢不了的话,那他永远也别想打胜仗。这些石树是我炸毁的。我不会坐视它们重建。谁跟我一块上?”
“我去。”布勒回答。费罗斯特、洛多罗顿和泰库斯也齐声应和。
“很好。”卢修斯说,“我们该怎么打?”
但塔维茨早已拔出了战刀,向异蛛工匠发起突击。
接下来的战斗纯粹是疯狗狂斗。六个阿斯塔特,拔出刀刃,备好爆弹枪,一头莽进麦加拉契尼德蛛群,在寒冷的夜晚向它们发动突袭。担任哨兵的战士异蛛先是向他们发出警告,见来者不善后急忙冲出阵外组织防御。卢修斯和布勒迎上它们,将其屠杀殆尽,塔维茨和泰库斯冲进工地,与劳作的工匠异蛛对峙。费罗斯特和洛多罗顿跟在他们后面,从远处开火,以拱卫侧翼。
塔维茨攻击了织工形态的巨型异蛛,用剑把它巨大的蛛腹剖开。熔融的水泥质建材像脓液一样涌出,它无力地朝天空挥舞短小沉重的四肢。战士异蛛跃过混乱的蛛群,向帝子战士发起反击。泰库斯朝空中将两只异蛛射飞,然后将向他扑来的第三只异蛛爆头。异蛛群无处不在,像蚂蚁一样乱窜。
洛多罗顿已经杀死了八只,包括另一个巨型变种。这时一个战士异蛛扑来咬掉他的头。这只异蛛仿佛不满足于此,继续用四个刃臂把洛多罗顿的尸体撕成碎片。血肉碎末飞溅到寒冷的空气中。布勒用一发爆弹打死了这只异蛛。它扑倒在地上。
卢修斯冲破层层守卫。他认真挥起剑来,不再戏耍异蛛。这战局已经够考验人的了。
他被异蛛困住的时候,已经杀死了16只异蛛。一群四肢扁平的工匠异蛛,运载着湿漉漉的乳白色泥浆,在他的利剑下瘫倒在地,奄奄一息,临死前把白色泥浆投射在他身上。卢修斯摔倒在地,胳膊和腿被湿漉漉的黏浆粘在一起。他试图挣脱,但这些有机覆盖物开始变厚凝固。一个武士异蛛突然向他扑来,用四个刃臂把他刺个对穿。
塔维茨在侧面朝异蛛开了一枪,把它打翻在地。他守护着卢修斯,保护他不受异蛛的伤害。布勒来到他身边,刀枪并举奋力杀敌。费罗斯特拼尽全力杀出血路想要与他们会合,却被一柄从背后袭来刀锋刺穿胸膛。泰库斯且战且退,成功与众人会合。三位还能战斗的帝子战士向包围自己的敌人倾洒弹雨,刀剑齐出。在他们脚下,卢修斯挣扎着想摆脱黏合剂,试图站起来。
“帮我弄掉这些玩意,扫尔!”他喊道。
塔维兹何曾不想这样。他也想转身把受伤的好友救起来,但是没有空间,也没有时间。麦加拉契尼德战士蛛群漫山遍野蚁聚涌来,他们只能乱砍乱射,无暇它顾。如果他稍有片刻松懈,就会死在异蛛手上。
晴朗的夜空中响起隆隆雷鸣。由于深陷激烈的战斗,塔维茨对此毫不理会,觉得这不过是又一场风暴之盾罢了。
但它不是。
流星从天而降,落在周围的空地上,如雷霆一般,在红色尘土中猛烈炽热地着陆。两个,四个,十二个,二十个。
是空降舱。
新出现的枪炮声盖过了战斗的喧嚣声。爆弹枪怒吼咆哮。电浆武器尖利鸣啸。空降舱像航弹一样不断落下。
“看!”布勒喊道,“看!”
异蛛仍旧涌向他们。塔维茨的爆弹枪丢了。因为敌人在他身边集结得如此密集,他连战刀也几乎挥不动。他觉得自己快要顶不住那么多异蛛了。
“听得到我吗?”通讯器突然响起。
“什-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是帝国军!我们有兄弟困在里面吗?”
“是的,以泰拉之名——”
爆炸轰鸣。速射枪声连珠似的倾泻。冲击波在敌群中震动。
“跟我来,”一个声音叫道,威严而深沉,“跟我冲进去,把它们赶回去!”
爆炸愈发猛烈。灰色的异蛛在火焰风暴中被炸得四分五裂,折断的四肢像火柴一样在空中旋转。一根嗖嗖作响的蛛腿打在塔维茨的面罩上,把他打倒在地。整个世界变得猩红而模糊,眩晕持续了一秒钟。
一只手伸向塔维茨,在他的视野里摇晃。这是一副阿斯塔特的护手,通体纯白,带黑色镶边。
“起来吧,兄弟。”
塔维茨一把抓住它,被拉起身来。
“谢谢你。”他喊道,混乱的战斗仍在周围肆虐,“你是谁?”
“我叫塔里克,兄弟。”他的救命恩人说,“很高兴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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