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心甘情愿

她想要引导怨灵侵蚀掉竺夜的灵魂，却发现自己连一丝一毫的真气都没办法传导过去。

蓝发望着自己的藕臂大惊失色。

她瞪大眼睛抬起头，想要找到这条手臂的主人。

可是她并没有看到。

那一直手臂简直就像是从其他空间直接伸出来的一样。

少女还没来得及试图挣扎。

那只白皙手臂的周围，忽然有星星点点的沙粒开始盘踞。

一扇全然由沙子构成的大门，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她们的眼前。

“这是……”少女似乎认出了这道沙门。

她的呼吸突然停滞。

反应过来之后就开始了猛烈的挣扎。

可是依旧无法挣脱。

少女能感受到，这只玉手的主人似乎很生气。

她捏着自己手腕的手非常的用力。

用力到几乎要将自己白皙的手腕捏的发紫了起来。

“为什么那剑灵的沙门会出现在这里……”话语间，少女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沙门终于完全形成。

抓着少女手腕的玉手的主人也缓缓的从里边显现了出来。

“你想对我夫君做什么呢……”

声音冷漠的宛若冰川之内最深处的水。

拥有着一头宛若在琥珀中沉淀过的浅褐色青丝的少女，迈着雪嫩长腿从沙门中走出。

没等少女有所反应。

古新柔抬手抓上她的头发，再用力向下一拽。

发根传来的钻心疼痛。

这让少女根本就生不起任何抵抗的想法，她只能顺着古新柔的力道低头，脚步也向前踉跄了两步。

可是还没完。

少女被古新柔扯着头发向前踉跄的时候，古新柔还顺势就给了蓝发少女的小腹来了一击膝踢。

光洁的膝盖和柔软的小腹相撞，发出了闷闷的声响。

少女瞪大着泛红的美眸。

小腹传来一阵剧痛，整个胃都如同被翻转了过来一样。

她根本就站不稳了只能捂着肚子跪下。

一时间完全都说不出话来。

“夫君……你怎么样了？”

没有再去理会倒在地上的少女，古新柔连忙在竺夜身边抚着自己的裙摆蹲下，关切的问竺夜。

竺夜听闻了古新柔的声音，脑袋才像是卡了壳一样的转了过来。

他眼神有些失神的望了古新柔一眼，却有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把头转了回去，把视线重新放回了白怜失去了血色的俏脸上。

古新柔顺着竺夜视线看向白怜。

此时此刻她才注意到，倒在竺夜怀里的人儿，似乎发生的点状况。

“她……”

古新柔粉唇微张真想出声，可是她的话语却被竺夜打断了。

“她没事的对不对……”竺夜声音都有些颤抖，头低的低低的。

看着竺夜的模样，古新柔忽然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揪心的痛。

她望了望身周就算主人已经被击败，也还没来得及消散的青烟。

“她中了噬魂术。”古新柔轻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噬魂术是什么……”

竺夜紧紧的拥着怀里的白怜。

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但是治疗这个并不在他的能力范围内。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用自己的体温留住怀中少女仅存的温度而已。

“是噬魂术会侵蚀灵魂，人没了灵魂就会变成一具空壳。”

“怎么会这样……”古新柔的话语似乎打掉了竺夜最后一丝妄想。

“你可以救她吗？”

竺夜重新抬起头，把视线落到了古新柔身上。

古新柔这才得以仔细打量竺夜的脸庞。

涕泪横飞的丢人样子，简直就像是糖果被抢走了的小孩子一样。

原来他也是会哭的。

古新柔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竺夜的这种表情了。

“拜托你救救她……只要你帮我救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古新柔能救这个女人。

但是她没有和竺夜说过自己能救。

竺夜是在完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办法救白怜的情况下恳求自己的。

他可能觉得比起这一丝丝的希望，自己的尊严根本就不值钱吧。

“我可以救她。”

“但是我帮你救了这个女人之后，你就死心塌地的做我的人，就算是给我端茶倒水做牛做马也不许有任何怨言，可以？”

竺夜没有丝毫的犹豫，近乎于疯狂的点着头。

那一张失去了神采，满是涕泪的脸上，也露出了欣喜。

古新柔的心底里泛起一抹苦涩。

但是她却没有表现出来。

“把她扶正，面对着我。”

听到古新柔的话，竺夜尽力压下自己心底里的激动，轻柔但迅速的，扶着白怜有些瘦弱的背脊，将她扶了起来。

人类的魂魄其实是最强大的。

从出生，到老去，即使身消玉损了，灵魂也依旧会滞留在天地间。

所以单凭法术就想在一瞬间消抹掉白怜的灵魂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的灵魂现在最多就只是被怨灵给围困住了而已。

所以只要将附着在白怜身上的怨灵给清除掉了就好了。

这对于古新柔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眼见白怜被竺夜扶着坐正。

古新柔撩开了她的额发，食指指腹轻点在了她的额头之上，开始缓缓往她体内注入自己的真气。

怨灵生前也是普通的人类。

只要是人类，就是逃不开恐惧这种本能的。

古新柔边往白怜的额心注入真气，边调整着真气的氛围。

原本荧白透明宛若烟雾的真气，在注入白怜额心的前一瞬间，就会染上丝丝墨绿。

若谈到恶鬼的话，恐怕自己才是鬼王吧。

“你们算什么东西！”古新柔怒喝。

指尖真气输入猛然加剧。

一只若隐若现的怨灵当即就从白怜头顶升出，面容扭曲神色狰狞，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恐吓一样，直接消散于天地间。

看到这幅怪异的景象，竺夜不由得开口发问，“……新柔……她怎么样了。”

“死不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古新柔望着竺夜关切着别女人的模样有些不悦的翻了个白眼。

“谢谢你啊。”听闻古新柔的话，他才把白怜佣进怀里，对古新柔开心一笑。

满脸泪痕眼睛还红彤彤的，笑起来就像个傻子。

“哼。”古新柔冷哼一声，也没有再去理会竺夜，转身寻找起那个刚刚想对付竺夜的蓝发少女来。

但是她已经不在原地了。

肯定是刚才趁着没有人注意她溜走了。

就算是古新柔，在这庭院里也完全感受不到先前那个少女的气息了。

“嗯？”

不过刚才的那一轮搜寻，却让古新柔发现了别的东西。

她在满是莲花灯的池塘边，看见了一个少女。

她瘦弱的双手扶着池塘边的护手，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才好不容易的从池塘里爬了出来。

而且一时间似乎还只有古新柔发现了她，她还没有发现古新柔，就只是扭转着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像是刚出生的小动物一样四处打探。

古新柔没有多躲藏。

所以她也理所当然的看见了古新柔那张冷漠的脸。

“咿——？！”

小衫脸色忽然僵硬。

她被吓得爬起来扇动翅膀就想跑。

但是她的羽翼给白怜打烂了，无论怎么扇也没办法再次飞起来。

然后她就被不知道怎么来到她身旁的古新柔，像是抓小鸡一样抓住了她身后的翅膀。

“新柔姐晚上好……”

“你好。”古新柔冷冷一笑。

……

庭院内，池塘边，沙门前。

竺夜抱着仍然处于昏迷状态的白怜。

古新柔则拎着被五花大绑捆成大闸蟹模样的小衫。

池塘上莲花灯幽幽飘荡。

熠熠烛光打在两人平静的脸上。

“你和她先回去吧。”古新柔率先开口淡淡道。

“你不走吗？”竺夜疑惑问道。

听闻竺夜的话语古新柔沉默了一会儿。

【但是我的沙门这次只会允许两个人通过，主人请别把别的东西带回来了。】

“剑灵现在还很虚弱，她以现在力量建立的沙门，只能通过两个人了。”

“那你怎么回去？”竺夜皱紧了眉头。

古新柔提了提手中被绑成大闸蟹的小衫。

“我自有办法。”

“你愿意让我和白怜先回去吗？”

“哪来这么多屁话。”古新柔妩媚的对竺夜翻了个白眼。

“现在的你和我一开始遇到你的时候相比，变了好多啊……”

可是古新柔却只是摇了摇头。

“我没有变。”

“你先回去，你刚才说的要给我做牛做马的约定我还记得。”

“如果你想逃，就趁着这段时间赶紧逃吧。”

“下次再让我找到你的话，我就不会放开你了。”

“我一定要让你留在我的身边，成为我的牛马，给我洗脚、给我揉肩、给我洗衣服做饭、给我端茶倒水、给我亲亲抱抱……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说完这一长串话，古新柔就背过身了。

“我……”

竺夜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却被古新柔用最凶狠的语气打断了。

“闭上你的嘴赶紧滚。”

竺夜轻叹了口气。

剑灵张开的那扇沙门，似乎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上边的黄沙开始不断在凋落，而且规模相比起一开始的时候，都要小上了许多。

竺夜望着古新柔有些单薄的背影垂了垂眼帘。

不过他没有再犹豫，抱着白怜反身一跃，就跳入了沙门中。

偌大的庭院里。

又仅剩下古新柔一个人了。

就宛若数百年来天弧山上那空荡荡的庭院一样。

感知到竺夜已经离去，古新柔才缓缓转过身来。

望着那渐渐缩小的沙门，美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一定会让你给我做牛做马的……”

心甘情愿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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