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关键词是玉米

第二天，依旧是个好天气，依旧是个适合约会的好天气，依旧是个恋爱发烧者们所认为的好天气。

为了遵守承诺，我在今天，要和我的妹妹罗月篠一起去油桐村办案。

——好吧，我承认，是去约会。

在这之前，我已经和另外两位女生独处过了，一位是当红声优南泉梦织（她还和我kiss了）；一位是本案的嫌疑人李雯媛（我还看到她的胖次了）。她们都是一等一的美少女，再加上今天的“月篠美少女”，怎么想，我都是现实生活中的现充吧，而且还是要被架在倒满汽油的十字架上被处以火刑的那种。

但是，这背后的辛酸，只有我这个当事人自己清楚，如果说有人可以代替我的话……那还是请你滚蛋吧。

时间回到现在，我正一个人顶着巨热的阳光站在油桐村的村口。

好热啊啊啊啊～～～～如果后羿在世的话，麻烦你把这个太阳也射下来好不好？我宁愿被冻死也不想被晒死！

就在我被“The Sun In Evil”①折磨地不成样子的时候，一辆蓝色的雪佛兰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当中。

“呯！”

后排的车门刚一开，一条米黄色的马尾便掉了出来。

其实这辆是爷叔的，是我叫爷叔把月篠送来的。

本来我打算是亲自去我家楼下接她的，但我已经出现过一次了，再出现的话，被发现的几率很高，尤其是小区里那些喜欢嚼舌根子的阿姨妈妈，一个不小心被她们看到了，那我现身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就能传遍整个小区。

可我又不放心月篠一个人来，虽然她也是16岁的人了，但是从外表看，怎么也是个需要人护送和保护的孩子吧。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拜托爷叔去接一下，把月篠送到油桐村的村口老位置汇合。我特别提醒过他，要用便车接，敢用警车我立马和他拼命。

只是现在，我唯一担心的是他们两相处的问题，从昨天的情况来看，月篠对爷叔很惧怕，还对他心存芥蒂。

“哥哥～久等了～”

月篠像只兔子一样地蹦下了车子，然后飞一样地朝我跑来。

咦？你的心情看上去很好啊，我还以为你会哭哭啼啼地等我来开车门呢。

“早上好月篠。”

“月篠为了约会可是一大早就起来了哦，快，哥哥快奖励我，月篠要哥哥摸摸头。”

“好好好……”

我的手轻轻地在月篠的头上来回抚摸，而月篠则一脸心满意足地享受这一切。

“对了，你和爷叔相处得还好吗？”

“嗯！”月篠用力地点了点头，“哥哥果然没骗我，曹警官真的是个好人诶。一路上，他和我讲了关于这件案子的大致情况，还和我讲了哥哥这几年办过的案子和出过的糗事。”

“是嘛……”

看来我的忧虑是多余的。

但是爷叔啊，我的英勇事迹你向我妹妹宣传宣传那是应该的，但那些想让我撞墙的丢脸事就别说了吧，虽然我还不知道你说了些什么。

“义竹啊，按照你的吩咐，把你妹妹安全地送来了。”

曹警官也下了车向我走来。

“谢了爷叔～”

“不过带自己妹妹来一起办案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呢，你可真会玩。”

爷叔又用了一句当下的时髦语。

“跟我没关系，是这家伙。”

我指了指眼前的月篠。

没错，就是被这个可爱的妹妹威胁的。

“啊？原来如此啊！”

爷叔不知为何哈哈大笑了起来。

“别笑了，我马上就要和月篠一起去趟被害人和嫌疑人李雯媛的家里，爷叔你也一起来吧。”

“我？”

爷叔和月篠对视了一眼。

“我就算了吧，你们兄妹之间的事，我个老头子就不掺和咯～”

爷叔，你没有必要把“咯”拖那么长。

“你真的不去吗？”我又问了一遍。

“我都说了不去了，你个男人怎么婆婆妈妈、啰里吧嗦的？”

爷叔看上去是铁了心地不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了。不过，刚刚月篠和爷叔对视的眼神，绝对给他传递着什么信息。

“好吧，那把你的警官证给我，我调查起来也能方便一点。”

“这没问题，别弄丢了哦。”

爷叔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证件和一张纸给我。

“这是油桐村的简易地图，上面我已经标出了两户人家的位置。”

“Thank you，”我把两样东西放到了裤兜里，“那我们先走了，爷叔你那边也要加油啊，毕竟还有两个陌生人还没查出来呢！”

我和月篠转头走到了油桐村的里面。

“拜拜，曹警官，拜拜～”

月篠比我还兴奋，不停地向爷叔挥手告别。

我去，你不昨天还怕他怕得要死吗？为什么现在又和他关系那么好了呢，真是该死！

“——那那那个义义义义义义义义义义义义义竹！”

根据月篠的口气和表情，我认为她是下了很大决心，又做了很多思想斗争才说出这句话的。

“要有礼貌，叫哥哥。”

我用手刀轻轻地在她脑袋上劈了下来。

“可是，我们现在是在约会吧。”

月篠“理直气壮”地“顶撞”我。

“可我是你哥哥啊，这点没问题啊。”

“就叫一下嘛……”

月篠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的眼神让我忽然有这么一种感觉——如果这样我再不同意的话，那变成是我有罪了，而且还是罪恶滔天！

果然，妹妹的撒娇就是一击毙命的真实伤害，你叠再多的护甲、魔抗和血量都没用。

“好吧好吧，”我心软了下来，“不过，只限于今天哦。”

“嗯嗯嗯。”月篠点了点头，“反正等以后再慢慢……”

“啊，你说什么？”

“我、我说义竹大好き。”

“……”

瞎扯，明明不是这句……诶？话说，你改口倒是改得蛮快的嘛！

“那我们先去趟被害人李亚娜的家里……”

我刚掏出地图，就被月篠一把抢了过去。

“你干嘛啊？”

“义竹你不是个路盲吗？反正给你也看不懂，还不如给我呢，月篠的方向感可是数一数二的！”

“额……这到也是。”

我承认，我的确是个路盲。

于是我站在原地，决定让月篠为我指路。

只见她拿出地图看着，表情渐渐地从傻笑变成了僵硬，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怎么了月篠，该不会你也看不懂吧？”

“我当然看得懂啦，只是、只是义竹很没劲诶。”

“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义竹应该是虚心的凑过来一起看然后搂住我才对，现在可是有个可爱的约会对象在帮你看地图诶。”

也就是说，还是因为我咯？

“是这样吗？”

我把头凑到了月篠旁边，然后搂住了她——

“呀！”

结果月篠像只受惊的小猫似的抖了一下。

“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没有，被被被害人叫李亚娜对吧，那那那那她的家里在这个位置，跟我来来来来来就好了。”

“干的漂亮，那月篠前面带路吧……嗯，怎么了月篠？”

我发现自己的妹妹低着头，完全没有要迈开步子的意思。

“啪！”

月篠忽然牵起了我的手。她的手很小，手掌大一点的人就能包住整个拳头。

“出什么问题了吗？”我问道。

“我怕义竹一个人会迷路走丢，所以，我要必须牵着义竹的手才能走。”

？？

我就这么路盲吗？！

……算了，既然月篠这么说，我就照着来吧。

“那我们走吧。”

“嗯。”

一路上，月篠牵着我的手走过了一个有一个岔口，只是，她老是低着头，问她什么问题也是含糊地回答。

更重要的一点，为什么她的耳根子那么红呢，是因为天气太热的关系吗？

注①：原句为Evil Under the Sun（阳光下的罪恶），这里的意思为“罪恶里的阳光”

◇

月篠把我的手拽得很紧，等到达目的地时，我的手心已经湿得不成样子了。

“到了吗？”

“嗯。”

“那我们进去吧。”

“好。”

月篠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我的手。

眼前的是与李雯媛家一样的平房，只不过这户人家应该已经很久没有装修过了，相当破旧，外面也没有保护的篱笆和围墙。

“有人吗？”

我直接用手敲了敲那扇掉了漆的大门。

“来了来了……”

我敲了半天，里面才传出一个年迈的声音。

“谁啊？”

门开了，出现在我和月篠眼前的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爷爷。

他看上去十分苍老，稀疏的头发下是满是凹进去皱纹的脸，而他背也已经呈45°的弯曲，走起路来相当费劲。

“你们……是谁啊？”

他张开已经没有几颗牙齿的嘴问我们。

“爷爷，请问这里是李亚娜的家里吗？”

“是的，不过，她已经不再了……”

说完，老爷爷便低头失声哭了起来，哭的很哽咽，哭的很伤心。

“爷爷你要节哀啊，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我赶忙安慰道。

“是啊是啊，您这么伤心，李亚娜小姐在天上看着也很难受的吧。”

月篠也在帮我一起安慰。经过我们的细心开导后，老爷爷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

“谢谢你们，为了亚娜，我也要好好振作起来才是……不过……两位是……”

老爷爷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

——对哦，还没自我介绍呢。

“我们是……这个！”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曹警官的警察证，不过没有翻开来。

“你们是警察？”

老爷爷略带怀疑地不断扫视我和月篠，而他的目光在月篠的身上停留的时间更久。

（糟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的话还好，可以装成新人警察，可月篠不行啊，她的容貌她的身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成年人。

“你们是来调查我们家亚娜被害一案的吗？”

（还好……）

“是的。”

“那进来说吧，我是亚娜的父亲，我叫李志。”

李志敞开了门让我们进去；刚一进门，屋内又传出一个年迈的声音。

“老头子，谁来了？”这次是个婆婆声。

“是人口普查的。”

李志对着屋内大喊。

“人口普查啊……我还以为是我们亚娜回来了呢，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都说了她去国外出差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你个老太婆怎么这么心急！”

“是嘛……是我太心急了啊……”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屋内没有再传出声音。

“那个，打扰一下，屋内的是您太太吗？她好像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遇害的消息啊？”

我小声地问李志，生怕里面听见。

“老伴她已经双目失明了，前不久还查出半边中风，现在是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每日的吃喝拉撒都要我来照顾。所以我就先把这件事瞒了下来，以免她再受刺激。”

“这样啊……”

我想安慰一下他，但却找不任何语言。

“……”

站在在我旁边的月篠亦是如此。

“让您这么悲伤真不好意思，不过，为了能早日破案，希望您能回答几个问题。”

“这是应该的。”

李志在一张八仙桌前坐了下来，而我和月篠随后在他的对面一起坐了下来。

“首先问一下，你们家后院的玉米都是您女儿种的吗？”

一开始，我没有问关于命案的问题，自从李雯媛和我说了被害者的奇怪举动后，我便开始对她家的那片玉米地产生了怀疑。

“有时候我也会帮忙，不过大多数都是她一个人在完成。”

“那今年的玉米收成好吗？”

“收成？现在的玉米是今年3月份种下的，估计要等一阵子才能收割，不过按样子来看的话，估计和去年差不多吧，不好也不坏。”

“那你知道你的女儿在四处打听别人家玉米地收成这件事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她这么做干嘛，难、难道和这次的案子有关？”

李志显得有点激动。现在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对于他来说一个也不能放过！

“有可能有关系吧，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什么……”我只能无力地向这位老人说清现实，“下个问题，案发当天，你女儿有什么怪异的行为吗？”

李志沉思了一下回答我：“她那天加班加到很晚，但她一回到家只喝了口水边又匆匆离开了，我都来不及问她去哪里。”

“时间你还记得吗？”

“大约是晚上10点半。”

（我记得发生命案的发生时间是晚上11点，被害人是离家后直接去凶案地的吗……）

“老头子！我想上厕所！”

屋内的喊声打破了我思考。

“你先稍微忍一下，我把这里手头的事弄完就过去。”

“不了，您还是现在过去吧，我们也该告辞了。”

我站起了身。

“这就好了，才三个问题？！”

李志爷爷，我理解您的心情，可如果问三百个问题就能解决一桩案子的话，那就没有悬案的存在了。

“是的，这些都是和破案有关的关键问题。”

因为现在连被害者的被杀害的原因都很模糊，问再多也是白问。

“那好吧……”

李志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作为被害人的父亲，他体会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嘶痛;作为丈夫，他又无法对自己重病的老伴坦言这些现实，只能自己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他是比任何人都想早一点结案的人。

“那我们先告辞了，您想起一有最新的情况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来通知。”

“爷爷再见，您一定要多保重啊，有什么难处我们能帮一定帮！”

“谢谢……”

我和月篠站起身，向门口走出，可还没走几步，我便想起来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没做。

“对了爷爷，能摘一颗你们家的玉米吗？这可能对破案有很大的帮助。”

“好的，随便摘。”

一听到和破案有关，李志立马点头同意。

“谢谢，那我们就——”

“对了警察先生，有件事我想可能对你们破案有帮助。”我话还没说完，李志就打断了我，“最近亚娜她老是说马上就要发财了，我问她为什么，她只说钱的来源正常，不偷不抢不骗。而且，我还看到她老是偷偷和谁打着电话，我刚刚想起来，电话的内容里的确提到过好几次的‘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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