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过客（三）

今天上午出奇的冷，我从床上起来，到洗手间去洗漱的时候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现在是七点左右，又是星期天，所以我在吃完女仆准备的早饭后一时间无事可做，而且也不知怎么的，我现在不是很想看电视，也不想去看书，我究竟想做什么呢？我这么探寻自己内心想法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一片茫然。

我想，这就是我活下去的方式，这就是陆深雨的本质也说不定，我这人，说到底也只是个没有目标的幽灵，，我从没有一刻这样清楚的认知到这个事实。

“陆君……哇啊……早啊。”王虎沉一边下楼一边朝我打招呼，在我都把早饭吃完以后，她才姗姗来迟的坐到餐桌上。

“早。”我也朝她打了个招呼，想着要从座位上起身，虽然不知道现在到底要去做些什么，但先行动起来总是没有错的，说不定我能够在惯性的行动之中找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样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着的。

王虎沉用叉子插住一块肉卷一边往嘴里塞一边问我，“你要到哪里去？”

“出门。”我说。

出门去哪里呢？我也不知道，在这样冷的天气里，我究竟想要到哪里去，到那里做些什么？

不管如何，我还是把自己的衣服穿起来，围上孙雯雯给我的围巾出门去了。

我现在走在公路上，时不时有车辆从我身边略过，我有点茫然的看着前面的路，但还是往前走了好久，在经过一家面包店的时候，我终于忍受不了刺骨的寒风躲了进去。

“欢迎光临。”

朝我喊着这句话的是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成熟女性，戴着白色厨师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打扮，尤其是打扮成这样的凹凸有致的女性，觉得有些惊讶。

我在橱柜前打量了一会儿各种款式的零食，选了一种两侧坠饰有条纹形状的巧克力面包，上面撒着糖霜，女厨师把我挑选的面包拿出来，问我是在这里吃还是包装起来，我回答她在这里吃，她就用小碟子把面包装起来。

沿着楼梯走到二楼，我在靠窗的一张圆形桌子边坐下来，感受着店内的暖气。

啊啊……我到底在做什么啊？扔下王虎沉一个人在家里，我在想些什么啊？与其在这里吃面包，还不如和王虎沉一起打打游戏，这样的时光虽然也是虚度过去，但至少是开心的，至少没有让我有虚度时光的感觉。

我这样想着，狠狠的咬了一口面包，甘甜的滋味融化在我嘴里。

把面包吃完以后，我又在这里呆了一会儿，下楼准备离开，女厨师对我说欢迎下次再来，我也朝她点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从没见过这种反应，居然怔了一下，朝我眨了眨眼，

“那个……”

脑袋还没考虑好，嘴巴就擅自动了起来，那个什么？我想说什么？

“店里很冷清呢。”

女厨师看了我一会儿，“这也没办法。”她说，“毕竟是这个时节，况且这里人流量也很少，虽说正是因为租金少而选中这里，到了现在却有些后悔了呢。”

“这样啊……”

接下来该说什么？或许可以道别了，就在现在，朝她说再见，终止这段谈话，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现在是恰当的氛围吗？现在的氛围允许我说出道别的话吗？

“你一个人在这里工作？”

我在说什么？我应该道别才对，而不是对别人的私事问东问西，这才是正确的做法，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与正确的道路背道而驰了？

“是这样。”女厨师像是苦涩的笑了一下，“在这个地段实在找不到愿意来打工的人，在报纸上打广告耗费又太大了。”

“这样的话……”

停下来，不要再说下去了，就算你因为觉得时光虚度而觉得痛苦，也不用毫无理由的惩罚自己，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看我怎么样？”

说出来了，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要产生这个想法？这就像我经常在考试的时候，在周围一片寂静的环境里突然想要叫出声来，就是类似于这个的冲动吗？可是在这以前，我每一次都能完好的将这种冲动抑制下来，为什么这一次却失败了呢？

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打工的预订啊？

“你是说来我的店里打工吗？”

“没错。”

女厨师又盯了我两三秒，展颜笑了起来，“好啊。”她说，“不过你得先把简历交给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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