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学园祭（二）

“哗”。

随着这声若有若无又无比庞大的声音，所有人都像陡然接到命令的士兵那样四散开来，他们把早就准备好的写着活动项目的牌子举起来，或者穿着玩偶服或者女仆装站在教室门口招揽客人。

我走在教室的走廊里，看到被装饰得花花绿绿的楼道和来往不息的人群，突然生出一股厌恶和恐惧来，但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是怎么出现在我心里的啊？我看着我左手边靠在某个班级上的倾斜的黑板，上面绑着鲜花和气球，同时用彩笔用可爱的字体写着“执事咖啡馆”。

因为距离我与孙雯雯表演话剧是在第二天，我依然有着充足的时间来逛学园祭，虽然也不得不尽量配合孙雯雯排练，但至少现在我还是有着闲暇的——这闲暇我该用来做什么呢？

当然是看一眼穿着执事服的方慧绪，最好还要让她为我泡一杯咖啡。

我再次申明一遍，我请求方慧绪参与班级活动可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只是小小的愿望罢了。

我走进方慧绪的班级教室，因为学园祭刚刚开始，到这里来的客人并不多，他们零散的坐在角落的桌子上，我左右看了看，也准备落座。

“大小姐，您回来了。”

从正对面走过来一位穿着西式礼服的女孩，她留着长长的头发，手臂横置在胸前，上面挂着一块白色的方巾，她用淡淡的笑容对我说道。

大小姐？

那是什么称呼方法呀？

我的眉目不禁垂了垂，却没有什么动力去纠正这个女孩的说法了。

“方慧绪在这里吗？请转告她我来这里找她。”我说

“方，方同学吗？”

女孩露出疑惑的样子，她看了看我，“她还在后台，马上就要出来了。”

我朝倚靠在教室一角的类似厨房的地方以及与厨房相邻的隔间看去，想着那里应该就是女孩所说的后台了。方慧绪现在就在那里。

我想着，马上方慧绪就要穿着和我面前女孩一样的制服走出来，她也会挽着手，披着一块雪白的方巾。

我想到这一点就觉得高兴。

“需要我为您把方同学叫出来吗？”

还是在用尊称。

“不，不用了，请帮我找个座位，我在这里等她就好。”我说道。

那名女孩便微笑着把我引领到靠近厨房的位置，其间不时的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我。但这样的打量说明了什么呢？说明她疑惑于像方慧绪那样的人也会有着来看望她的朋友？

我坐在那里等了一会儿，隔间的门很快被打开。

“啊，陆君，你来了。”

方慧绪走出隔间便看见了我，她一瞬间露出惊喜的神情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她快步走到我面前来。

此刻不管是最开始接待我的女孩，还是其他充当服务人员的女孩们，甚至一部分客人都注视着我们，但方慧绪毫不在意，她笑着抱了抱我，用我听过的最温柔的声音对我说道。

“少爷，你回来了。”

**

我点了一杯咖啡，不知从何时起我就喜欢起了这种苦涩的饮料，或许是它的味道多少能冲淡我的痛苦，又或许我终于能借助那少量的咖啡因，从漫长的朦胧中获得一丝清醒——我不知道。

在我坐在这间“执事咖啡馆”的时间里，方慧绪除了亲自为我端来咖啡外一直坐在我身边陪我聊天，这已经失去了我的本意。

我是想让她借助这次活动与同学更加亲近的，而更加使我惊讶的是，尽管方慧绪这么做，却没有一个人向她提出抱怨，指责她没有呆在自己的岗位上——我早该意识到这点的，从方慧绪对我说过没有人告诉她她的工作是什么的时候开始，我就该明白这一点的。方慧绪在她的班级之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我已经窥见了一些端倪。

“陆君来看我，真让人高兴。”方慧绪右手肘放在桌面，手背轻轻压着嘴唇，她带着淡淡的笑意问我，“莫非陆君喜欢执事服吗？”

“我对衣服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癖好。”我说，“我只是喜欢穿着执事服的女生而已。”

方慧绪微微愣了愣，很快笑了起来，那是比方才微弱的笑更加强烈的笑意，“是这样啊。”她说，“希望她们能满足陆君。”

“满足我的不是她们。”我看着方慧绪的眼睛，“虽然这些女生们都有自己的魅力，但我最想看见的还是你。”

“诶？”

方慧绪的笑意停顿下来。

“你穿这身衣服真是帅气，我明明是个男生，却远远比不上。”

我说着这句话，同时更加深切的领悟到这个事实，心情也低落下来。

“真希望我没有长得这幅模样……”

“才没有这种事！”

方慧绪大声说道，那声音大到足以使已经几乎满座的教室内的人都朝她看过去了，我也被方慧绪的声音惊吓到，看着她的脸。

“没有这种事，陆君比我帅气得多，在我的眼里，陆君比所有人都帅气！”

这时候我隐约见到坐在隔壁桌的客人露出厌腻的表情来，这种表情同座同学也是常常做的，那是我们偶尔一起在汽车站等车的时候，坐在我们前面的一对情侣开始亲吻起来，同座同学露出的正是这样的表情。

“这样啊……”我有些害羞的笑起来，“谢谢你。”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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