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阶梯（二）

面前的女孩闭着眼睛。

“如果是陆君的话，可以哦。”她说。

我想，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呢？

我开始思考起这句意义不明的话语，不过在此之前，我更需要思考的事情是，为什么会有一个女孩在我面前闭着眼睛呢？

这实在毫无道理，简直就像被穿着流金溢彩的西装的主持人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我朝左右张望，怀疑那里随时会蹦出一大堆鼓掌的人。

“孙雯雯？”

我歪着脑袋，向面前的少女提问。

“诶？”

面前的女孩迅速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瞳像是刚刚目击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举例来说就像外星人走出停靠在地球的飞碟，用着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真讨厌啊，就算被你这样看我也不会变成蟑螂的呀。”

说真的我在说些什么？

每当我遇到双方都觉得尴尬的场面，心中觉得紧张的时候，嘴巴就像是突然拥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样，不顾及我的意志像是在向世界宣扬【老子是自由的啊魂淡】胡乱的张开闭合，回过神来已经说出连我自己也不能理解的话。

“啊，是这样啊。”

孙雯雯温柔的笑起来，那个笑容像是冬日中的暖阳，带有广阔的胸怀慈爱的照耀着大地，就算是和蟑螂一个等级的我也会一视同仁的包容起来，这样温柔的笑意，使我不自禁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我是因为陆君今天无故缺勤，被老师叫来查看情况的，结果一到这里就发现陆君躺在地上，测试了温度以后发现是发了高烧。”

孙雯雯体贴的向我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可是这依旧不能让我理解为何她会在我面前闭着眼睛，只是孙雯雯好像并没有向我说明的意思，我也不至于好奇到非问不可的地步。

所以就这样算了吧，就像我的人生一样，就这样算了吧，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说不定一直坚持到最后遭遇到的尽都是痛苦的事情，所以还是算了吧，把卧室的门关起来一直呆在里面，就可以远离那些痛苦的事情，一直麻木的看着天花板，无喜无悲的过完一生了。

“陆君要喝粥吗，我刚刚煮了一些，我扶你起来。”

孙雯雯这样说着，我觉得自己在渐渐变轻，依靠着床的边缘能够看到窗外酷烈的情景，空调也坏掉了，大概这就是最糟糕的事态了。

可是孙雯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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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在想，我们的敌人究竟是谁呢？”

“嗯？”美游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方慧绪，“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想，我们活在这个世上，经历着无数的失败，受到伤害而觉得失落，心中被塞满暧昧的不安，这个时候必须要有敌人，必须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自己不得不将它打败的，巨大的敌人才行，只有这样我们的心才不至于空空落落。”方慧绪用吸管搅动着玻璃杯中的果汁，左手撑着脸庞，说道，“那样的敌人会是什么样子，又存在于哪里呢？”

“不要说些美游听不懂的话嘛。”娇小的女孩鼓起腮帮做出像是仓鼠的模样。

“抱歉抱歉，原谅我吧。”方慧绪笑起来，“大概我只是觉得有点伤心而已。”

“伤心？为什么方姐会……”话说到一半，仓鼠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做出更加气鼓鼓的样子，“一定是那个恶劣的男人欺负姐姐了吧，一定是这样吧，所以我就说像那样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类型才是最危险的……”

“才不是这样呢！”一直都看上去游刃有余的方慧绪第一次红了脸，“说到底我们甚至都不是恋人……吃你的零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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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虎沉走在陌生的土地上，一时间陷入了迷茫，她的眼前是灯光闪烁的街道和一望无际的黑暗，明明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但是脚步却停不下来，因为她知道一旦停下脚步就会有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就会被想要远远甩开的什么东西追上。

于是她奔跑起来，灯光像是连成漫长的线被她甩在身后，可她还在奔跑着。

直到精疲力尽之前，她想，直到精疲力尽之前我也要不断奔跑下去，绝对不会停下，不管前面等待着我的将是什么，反正也不会再差，我想要逃离，想要从无可奈何的现实中逃避出来，想要离黑暗远一点。

可黑暗一直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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