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话 夕阳余晖（2）

维达好象没听他在说什么，突然道：“我明白。”

弄得大家都不明白了。

这时冲锋队的士兵来了。

老远就叫道：“队长！”

“真是，你要说深奥的话到何时？”

“快些过来这边喝一杯吧！”

“你们……”

维达看见了出生入死的兄弟。

“说起来，加斯顿，你把在温达姆城里建立的店铺……”

维达问道。

“……是的，这是所谓回娘家呢！”

那人回答道：“不，当我听到鹰之团变成这样之后，无论如何也坐立不安……”

“那，虽然只是被拉扯而……但是……”

“队长也是那样吧？！”

几个人把维达挽走了去喝酒了。

“等一等。”

捷度叫道：“在那之前……”

他故意掉维达的胃口。

“什么事？”

维达问道。

“是沃克斯的事。”

捷度凑到他耳边说道。

“在一年前的那一天，她由于受了伤……”

“那家伙昏迷了三日三夜，在生死边沿中徘徊。”

“那时候，那家伙一边在呻吟，一边多次叫着”沃克斯和……“

他顿了顿，把维达急得要死。

最后才说：“你的名字。”

维达听了后，激动不已。

他向沃克斯那边看去。

正巧沃克斯也在看他，眼神很温柔。

两人目光一相遇，卡恩嘉很快就转身走了。

捷度也看到了这一切。

他对维达说道：“那家伙比外表还要更装坚强。”

“由以前开始，她便是个无论什么也担任肩上的家伙……”

捷度笑着说，走了留下句话道：“凭我们实在是大材小用，就由你想想办法吧！”

维达不知道什么意思。

于是，他和冲锋队的去喝酒了。

大家喝得烂醉如泥，倒在地上睡着了。

突然，有人踢醒他，道：“你……过来一会吧！”

他便跟着沃克斯走了……

密林的深处。

从营地出来，已有几个小时的观景。

沃克斯一直不说话，埋着头，大步往前走着。

维达跟在她身后，也不言语。

其实，一年未见沃克斯，他的心理，有着千言万语，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曾经也想过相见的情景，也暗中勾画过沃克斯的影子，总想着，要是有一天突然相见了，会说些什么样的话，会有着怎样的心情，可是，沃克斯就在眼前了，反倒，两人都沉默了。

那么，沃克斯在想什么呢，在这样安静的森林里？

终于，走到了一片空旷的林地，沃克斯停住了。

她背对维达，没头没脑地道：“摆好接招姿势吧！”

维达还在恍惚中，应道：“……嗯？”

突然醒悟过来，不明白地道：“喂……喂，等一等！怎么一回事？”

沃克斯不回答。维达又道：“我们相隔了一年才有机会谈话，竟然要突然交手？……”

“虽然这很像你一贯作风但也不用那样做吧？”

卡恩嘉仍不答，突然，手一抖，剑随之出鞘。

维达只觉眼前一亮，沃克斯的剑直直的向他砍过来——毫不留情，毫不手软，直刺维达的要害。

维达仿佛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一个要他命的陌生人。

维达于是用剑一挡，才算抵了回去。

沃克斯马上又换了另一个姿势，摆好了剑。

维达终于忍不住了，嚷道：“你……干……干嘛！等一等……喂！！”

“刚才的一剑……充满杀气啊！…”

沃克斯看准间隙，又一剑刺过来。

两相抗衡之际，沃克斯终于吐出一句：“…是认真的！”

“嗨，嗨！”

维达以为她中了邪。

沃克斯又道：“别小看我！拔剑吧！”

看沃克斯是认真的，维达不得不拔出剑来，面对沃克斯。

只一招，卡恩嘉的剑便应声而落，人也随之倒下。

到底，她也不是维达的对手。

维达一直不懂沃克斯的所作所为，怎么一见面就要打一架。

他闷闷不乐地道：“到底是什么事？。真是个死性不改的鲁莽家伙……”

回头看着趴在地上的沃克斯，他嚷道：“…把理由说出来吧！”

“相隔了一年没见，突然被人斩过来，实在令人忍受不了！……”

沉默。

林间的风呼呼的吹过，空气中传来松子的香。

过了好久，沃克斯才道：“为什么现在回来……”

维达一惊。

沃克斯抬头，怒望着他：“都是因为你！是你把一切……破坏了！！”

“都是……因为你！！…”

愤怒中，又举剑向维达砍去。

“铛——”

是剑清脆的撞击声。

“…是我‘……”

维达不解地问她。

“不错。”

卡恩嘉咬着牙道：“沃克斯也是。鹰之团也是，无论什么！都被你弄至乱七八糟！！…”

维达喃喃道：“…我……为什么……”

沃克斯将剑一扬，吼道：“因为你离开了！！”

“因为你离开了沃克斯的身边……”

维达抓住她握剑的手，道：“等一等……”

“……会那样吧……他是沃克斯啊……”

他的眉头紧锁起来，道：“那家伙……那个沃克斯……怎会因为我离开而……”

“他没可能因为那样的事而变得堕落的吧……”

“没有那个可能的……”

他不停地否定着。

卡恩嘉望着他孩子一般的脸，孩子一般的事情神气。

摇着头道：“……真是个令人烦厌，无可救药的笨蛋，你这家伙……”

“那个时候，我已经说过了！成大事者！！一定要比旁人……能够忍耐！！”

她的剑一直未停，一直在挥动。

维达只得一边舞剑，一边听沃克斯断断续续的话语：“沃克斯……一定要变得坚强……”

“但是……沃克斯不是神……”

“单凭理想和梦想是不会埋没人的心！”

她盯着维达，叫道：“是你！！”

“将沃克斯变得软弱！”

“沃克斯他……沃克斯……若没有你是不行的！”

她终于嚷出了这一句。

终于，泪水夺眶而出。

一刹那间，维达仿佛回到那一个大雪天，满天的雪花飘扬，维达下定决心走的那天……

漫天的烟雾弥漫，沃克斯落寞的眼神……

就是那一天，改变了多少啊……

沃克斯的剑逼近了他的胸口，他也没有回避。

静等着锐剑刺入胸膛，静等着鲜血流出。

沃克斯未料到他会不动，力也未收回，于是，一剑深深的刺入了维达的胸膛——血落在地上，落在铺满松子的地上……

沃克斯终于不忍起来，她哭着叫道：“怎会的……”

“原本你是能避开的…为什么……？”

维达呆着一动不动。

沃克斯求道：“……已够了。放手……”

“血已……”

维达虚弱地道：“你说……我还有其他可以做的吗……”

一股热流涌上沃克斯的心头，她哽咽地道：“笨蛋！放手……”

维达喃喃道：“我跟沃克斯一样，我只是要干而已……”

血仍然在流，似乎要流尽为止。

沃克斯的心也仿佛在流血，她哆嗦着道：“若……若……若不止血的话，血……就要流尽了，你会死的，你这个傻瓜！”

维达立在那里，一如一尊雕像。

他用沃克斯从未听过的口吻道：“我……只是干自己的事而已！你说我还要干什么事才好？”

他看是着沃克斯，目光温柔如水。

沃克斯已别无所求，只叫道：“放手……我明白……”

“放手吧！笨蛋！”

终于，在经过漫长的等待后，维达松手了。

血已染红了落叶，犹如一幅水墨山水画。

“嘿嘿……呀哈哈哈……”

卡恩嘉突然大笑起来，“我明白了，你所说的话是正确的……”

她跪在地上，道：“我真的明白到。……”

“可是，我已经再……再……不能忍耐……”

仰望着维达，她缓缓道：“以前我曾对你说过呢！我说希望在沃克斯的身边……希望成为他的剑。”

维达答道：“……呀呀，我记起了。”

沃克斯痛苦地接着道：“……那些话，不是真的。”

“那是，我希望那样而在……逞强而已。”

她的心灵在打开密室的门——“最初我的确是单纯地那样想……但某一天我察觉到。”

“沃克斯不是神……而我是个女子……”

“如果能把自己的心，照意思去表示的话那是多么的轻松呢……”

回想起那些在皇宫的日子，沃克斯道：“但我也不是个笨蛋，如果沃克斯是以米特兰国的皇位为目标的话……”

“我察觉到迎娶莎尔露特公主就是最快的捷径……”

说着，沃克斯低下了头。

“……接着我相信沃克斯他……”

“总有一天必定会实行那件事……”

维达想安慰她道：“今次事件也……也说不定是……”

瀑布的水在不停的泻。

如白发三千，缘愁是个长……

诉不尽的苦水，道不尽的烦恼丝，就像那川流不息的瀑布。

卡恩嘉娓娓道：“……即使是那样，我也认为我能忍耐……我很想那样想。”

她顿了顿道：“即使不能以女子的身份侍奉他也好——”

“若是以剑的身份的话，可以成为他实现梦想而不可欠缺的东西的话……”

“我想那样便足够。”

说着她擦了擦眼泪。

“……但是，在一年前的那天……”

沃克斯仿佛回到了以前，那个分手的日子。

“我清楚地明日到，沃克斯的身边在很久以前，已不存有空隙。”。

“我的梦想，已经……完结了。”

她慢慢的向悬崖边走去。

边走边说。

“……我……已经办个别了。”

“我为了保护鹰之团而一直拼命到现在……”

“是因为若连虚无的希望也不缠着的话，自己便好像消失了一样……”

她说着已站在悬崖边上了。

风吹拂起她的衣襟。

“…但是，已够了……”

“我不能成为他的女人，也不能成为他的重要东西，真是这样……”

“要我继续再保护一个连生死与否也不知道的人的梦想……”

“我实在……已经……”

她说话的声音已经很便咽了。

“……很疲倦了……”

她突然笑道：“以后的事，由你去干吧！……”

仿佛马上要得到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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