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断着酒杯道:“你不愧有值得格里弗斯看中的地方!你殴打格里弗斯时,还以为你死定了……”
维达说:“我自己也以为死定了,谁知……”
有人拍拍他的肩膀道:“唔……你干什么也可信赖!多多指教吧!新丁!”
维达一下子被大家接受。
他很高兴。
他觉得这个雇佣兵团有些不同之处。
他们很年轻,真诚,可爱……
维达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了,仿佛是熟识的老朋友了。
“啧……”
只有哥尔卡斯仇恨的看着维达,看着那些和维达有说有笑的人。
哥尔卡斯在一旁气愤不已。
很明显,大家形成了两个圈:一个把格里弗斯围着。
一个把维达围着。
“嘿!”
维达和格里弗斯举杯互敬。
他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因此相视一笑。
然而,在城墙上。
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
她,就是卡思嘉,她一个人独自在清冷的城墙头上。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昨夜狂歌痛饮处。
浓睡不消残酒时。
料峭春风吹酒醒。
抱剑城头独逍遥。
维达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与刚刚结识的朋友狂欢。
他一生中,很少有着样的时刻。
很少很少……
维达有意识的放纵了自己,他其实渴望这些。
但是,他还保持着剑士的警惕。
维达,很早就醒了,他独自抱着剑坐在城墙上。
他习惯于独处。
他喜欢看冉冉升起的朝阳。
看见朝阳,激起了他对生命的渴望和执着。
“嗨,你很早呢!干嘛不多睡一会儿呀,又没有事……”
这是捷度的声音,维达现在已经熟悉了这个声音了。
捷度自言自语道:“真喜欢高的地方呢!你这个人!”
“唏”
一手撑上城墙,又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维达笑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习惯了早起,没办法呀——贱骨头的样子!!”
维达站了起来,伸伸腰,运动运动身体。
清晨的空气,稀薄而清新。
捷度拧开酒瓶,问道:“喝吗?”
维达摆手道:“不用了。大清早我从来不喝酒,因为我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捷度喝下一口酒,煞有介事的问道:“你觉得鹰之团怎么样?”
看似随意的问话,却让维达呆了一下。
维达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怎么样,捷度……?”
维达等了一会儿,看捷度没有回答,于是又喃喃道:“那些事……我不知道……也没有想过……”
他想了一会儿,才道:“只是,我觉得这里与别不同。”
捷度问道:“这里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维达回答道:“一般的雇佣兵团一般大同小异……大半都是些无赖或心理有问题、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吧?”
维达顿了顿,道:“但是,这里都是年青人,确是有点惊奇,但不单如此……”
回想起这一月来的种种,维达沉思道:“鹰之团……总觉得有什么……与别不同……”
未料到维达会有如此想法。
捷度也抿嘴,笑了笑。
捷度仿佛自己也从来没想过似的,迟疑地道:“嗯……”
“可能是那样吧?”
接着,捷度认真的分析道:“在雇佣兵团来说,是有点多样化的!”
维达问道:“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捷度想了想道:“他们都是些逃犯、孤儿、铁匠的孩子、贫乏的贵族的次子也有,我们有各种各样的人!”
维达惊讶地道:“这些人应该是些乌合之众呀?怎么……”
捷度自豪地道:“……若说到理由的话,始终是格里弗斯呢……”
他仰头,深吸一口气道:“一些人心底非常仰慕他,一些则认为跟着他定有一番作为。”
维达似乎明白了,道:“你是说,这些人在一起全是因为格里弗斯了。”
捷度肯定道:“是的,总而言之,这里的同伴也是被格里弗斯吸引而聚合起来的。”
捷度叹了口气,道:“单就我们每一个人来看的话,结果只是引进微不足道的东西,”
维达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这样说了,每个人都有他存在的价值呀!”
捷度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和其他佣兵团没大分别,但是,我们不是好像其他佣兵那么放荡,”
维达很感兴趣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了?”
捷度解释道:“他们只是想着延长自己生命和钱的事,我们跟那样的家伙有少许不同呢!”
这些都是他的心里话:“在鹰之团……每天在杀人和被杀的血腥日子里,不可思议地……还能够拥有喜怒哀乐。”
这些也是鹰之团每一个人的心里话。
旭日慢慢升起来,普照大地。
城墙上一片灿烂,照得人十分舒服和酣畅。
维达问道:“格里弗斯是个怎么样的人?”
“唔?……唔……”
捷度犹豫道:“不清楚……”
维达紧逼着问道:“你不是说被他魅力所吸引而聚合?”
捷度忙笑道:“是了……是了……”
“听我说吧!”
却想了好久才道:“怎么说好呢,当你以为他是个世故的人时,他却似个小孩般……”
捷度顿了顿,说道:“当他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之余,却又像小孩般露出无邪的笑容。”
维达的头脑浮现出格里弗斯的影子来。
平静的笑容,令你觉得温暖无比。
睿智的笑容,令你觉得他好象是个哲人。
温和的眼神,令你觉得这个人好象毫无气势和架势。
尖锐的眼神,令你觉得这个人根本无法接近。
格里弗斯……难道这就是格里弗斯的魅力所在。
捷度仍继续道:“他是个大人或是小孩,是个好人或是大坏人,我都不清楚呢!”
维达问道:“难道格里弗斯都没有让你们了解的地方……”
捷度无奈的说道:“我们确实不了解他,实在是因为那家伙在某地方和我们是不同的!”
维达紧接着问道:“他究竟和你们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呢?”
捷度想了想,道:“譬如,对我们一介佣兵来说,许多只会当是酒后傻话的事,那家伙好像觉得是理所当然地考虑而实行!”
维达真是困惑了,捷度已跟随格里弗斯多年,但仍只能说出这些是事而非的话。
如此这些,足见格里弗斯的莫测和神秘。
维达继续聆听着捷度的诉说:“虽然我不大懂得说……”
捷度看了看,维达道:“但格里弗斯他不单用剑和用兵之术出色……
而且,他的心思也很怪的。“
维达问道:“难道说,格里弗斯就是神了吗?”
捷度沉思道:“格里弗斯是有一种我们凡人不会明白……也许花一生也得不到的……”
维达好象突然感兴趣了,问道:“你能举个例子吗?”
捷度想了一会儿,道:“好像信心那般的东西吧……信心?一定是!”
捷度肯定道。
捷度仿佛明白了自己许久不明白的事情。
他心里很高兴,是维达开启了他的思路,他终于明白了格里弗斯的不同之处。
维达却被搞得一头雾水,独自思索道:“信心……信心是什么……”
实在忍不住了就问道:“那么信心是对什么而言的……”
捷度仰头笑道:“对所有的……东西啊!”
维达不高兴了,道:“请你具体一点好吧!”
捷度抱歉道:“譬如,对于是好人或是坏人,那些事,不用深入去了解!”
捷度好象烦躁了,不耐烦的说道:“你想,能将男子汉聚合一起之男人不都是那样吗?”
维达正要继续问下去。
但是,这时有人来了,维达被一声呼唤打断。
“喂,新来的!”
一个士兵急急地跑过来:“波士召唤你!叫你快点去一下!他在等你……”
没有办法,维达只得离去。
但是,维达心中仍满是疑问,他仿佛不愿意去似的。
“维达!”
身后的捷度叫道。
“待会见……你先去见格里弗斯吧!他单独见一个人可是头一回呀,是个殊荣呀!”
他歪着头,笑着预言道:“你一定能在鹰之团找到……你的所在的!”
他肯定道:“你会干得很出色的,一定会的……”
维达一边走一边回想着捷度说的话。
维达匆匆的去找格里弗斯,听那个士兵说得很急,维达以为有什么大事了。
却不料——当他找到格里弗斯的时候,格里弗斯正在淋浴!
这样的会见下属朋友的方式的确少见。
明媚的阳光下。
格里弗斯的躯体健壮而白皆。
水淋过之处,闪闪发光。
维达真有点不好意思,两个男人之间这样。
维达暗自道:“怪难为情……真不知道格里弗斯怎么想的。”
格里弗斯一转头。
看见维达来了,愉快的喊道:“早晨好!”
维达看见格里弗斯没有一丝一毫的局促。
更令人吃惊的是,他不仅不局促反而对维达建议道:“怎样,你也要试吗?这样对酒醒是最好的!尤其是在早上,很舒服的……”
维达忙摇头道:“我不用了……”
维达的样子好象在说:“我可没有你那么疯,看你的样子,真可笑……”
格里弗斯对这个人的样子很感兴趣,他决定戏弄一下维达。
格里弗斯一声不响,走到维达跟前,就是一桶水冲着维达泼过去。
看见满身是水的维达,笑道:“不用这样客气嘛!我可不能亏待你呀……”
维达手忙脚乱,道:“我可不想像你一样,像个疯子……”
格里弗斯笑道:“你的样子已经这样了,还不如一起来吧……”
维达看看自己的身体,真的已经是像个落汤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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