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8：紫霜

废墟、残骸之中。

白骨、枯花之间。

“升起来了，那个圆球。”沙沙的声响过后，似乎有什么从大块大块的碎石屋梁中想要向外挣扎。

……

“老师这次会来吗？”清脆的女童声音。

“他又来了呢。”机械的女童声音回答。

“绝望真的那么好吗？”继续问，像是个不知前路艰难险阻的莽夫。

“很好……”回答，是那种毫不在乎的音调。

“‘因为爱你所以要杀死你’这种想法是正确的吗……”依旧是问，清脆声音之中带上哀伤的意思。

“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是唯一的正解。”

答，机械的平淡之中听出绝望。

“唔……这样吗？”

是的，就是这样，因为我们是失败物，是被抛弃的，是世间的污秽。

日色倾斜下来，晨光代替月光。

莫甘里达的废墟之上，蜈蚣和白骨坐在一处谈话。它们嘴中发出女童般的声音，周身却环绕浓厚的黑雾。

蜈蚣的尾部有着一串编号：

〔丽第艾尔泽005〕。

白骨的尺骨之上有着细小的刻印：

〔丽第艾尔泽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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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莎，来接吻吧。”

蜈蚣扭动着尾部，缓缓地从废墟之中露出巨大的身体，黑雾正层层环绕着它，它的器官与人相比实在是太过扭曲，哪怕确认它声音之中的愉快，也无法从蜈蚣的脸上看出一丝笑容。

“像以前那样……来接吻吧。”它说。

碎石和钢筋滑落开去，一只洁白的腿骨被拔出，过了一会，再一只。

白骨上颌与下颌碰撞，声音机械：“来接吻吧……莱舒托，再一次的，再一次的……”

“可是艾尔莎只剩下骨头了呀，我也变成了蜈蚣……怎么办呢……”

蜈蚣举起几只腿，似乎是想要托起下巴思考一样。

“莱舒托，只要杀掉老师，我们就能再一次接吻啦。”白骨说，“毕竟，那是我们都喜欢的老师啊。”

“要让他永远地记住我们……不然，”白骨被蜈蚣一把抱住，似乎是想要安慰白骨一样，百足轻轻抚摸过蜈蚣的表面，白骨摘下自己的头颅捧在手中细细抚摸――

“不然，白奇老师，您就来杀了我们吧。”

……

“莱舒托，来接吻吧。”

怪物和怪物交缠在一处，它们正在相互交融着，在泥泞之中露出半身的它们缠绕撞击触碰。

黑雾环绕成冕环，日光之下，黑之中升起一丝妖媚的紫。

紫雾遇到它们周身的寒冷，便凝结成一层薄薄的霜。寒气弥漫，霜花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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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镜柯一行人坐起了“过山车”。

日头已经有些高了，太阳灼着这个圆形的设备，弄得其中的金属座椅也开始发烫――门被许冷华拆了的后果。

许冷华惊呼一声，一边抱怨着金属导热的迅速一边站了起来――刻痕比皮肤有着更加敏锐的热觉感应。圆球形设备那脆弱的平衡瞬间就被打破，设备向着许冷华一边倾斜而去。

“镜柯你快快快快想办法――”

“我知道了！”

镜柯向另一边一踏，结果似乎因为镜柯踏步过重的缘故，设备又向另一边倾斜――

“要翻了啊啊啊啊！”白奇毫无老师形象地大声呼喊。

镜柯往中间移动了一点。

好像……似乎是保持住平衡了？

体验极差！

要是这是旅游公司开的设备，镜柯绝对能给它打上好几十个差评。可惜这是白奇开的“巨快速”飞球，加速到如此地步已经算是奇迹，再抱怨稳定性似乎就有些出格了吧。

许冷华瑟瑟发抖地抱着镜柯，完全没有了刚才大义凛然的模样。

圆球开始摇摆了起来，剧烈的摇摆弄得之上的“乘客”都是一副“不吐不快”的模样。

剧烈的抖动之中，下方的景色也变得模糊起来，天旋地转的感觉简直就像是没有平衡能力的人坐了水上自走球。

但是。

有什么在以灰色为主色调的莫甘里达城中分外清晰。

紫色的霜不知从何处蔓延而来，渐渐地覆盖了整个莫甘里达的土地。

“紫霜……吗？”

诡异从地底破土而出，世间万物无常，只留悲伤彷徨。

艾尔莎和莱舒托，内心纯洁的邪物们在地表悲歌：

“我曾见你黯然神伤

端平一杯与你齐眉月光。”

端平的那杯月光早被掩埋在尘埃。

她们死了，没人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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