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光影是比日出更为浓妆艳抹的,它们大片大片的晕染开去,大概只有悲伤的人才会染上这么浓重的胭脂去掩盖自己的无力。
“但是我本来就不是无力的人啊。”镜柯看着面前低下头来的可特连,笑得张狂。
“只有怪物才能对抗怪物,我的小少爷啊。”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以前你讨人欢心的时候你就用这么古怪的称呼?”镜柯又揉了揉太阳穴。
“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称呼嘛,有的时候我也会用这种故意夸张的口吻来显得自己像个小丑嘛。只要别人嘲笑我他们就会获得优越感,刚才你就在心里想:‘这个人是不是傻。’了吧?”
“啊……”镜柯被这油滑的家伙弄得头疼的要死,身体上的疼痛还是使得他有些难受,“大庭叶藏?”
“那是什么?”
“你没看过的书。”镜柯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对着可特连勾了勾手指。
“背我过去。”
……
……
可特连瞬间摆出了一副任劳任怨的老黄牛模样,只不过脸上还是写满了“欺压残障老人”的不情愿:“我这一把老骨头了……”
“小少爷不如行行好放过我吧?”这一把年纪的老头子眼里竟然还出了些亮闪闪的泪花。
你已经年至中年请不要卖萌!
“那怎么办,我走不动路,许冷华因为朱毒的缘故已经被放倒了,现在事态紧急,只有你能担此重任啊!”镜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和洛伦说让他把功劳都记在你身上如何?”
“你这么热情我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可特连欲哭无泪地来了一句地道的东方习语。
镜柯勉强地扶着椅子站起身来,慌的可特连急忙提醒:“衣服!衣服掉了!”
镜柯身上这衣衫褴褛的,根本不能叫做“衣服”了吧……
“你怎么这么瘦,还这么白……”可特连用双手捂住眼睛,却从手指间的细缝中偷看,嘴里啧啧作响,“真的很像那种娇生惯养的挑食小少爷啊。”
镜柯一瘸一拐地走到刚才拿过螺丝刀的储物柜,从里面翻出几套像是衣服的东西,听见可特连的话,手上动作停了一下:
“你觉得那种小少爷,杀的人有我多吗?”
可特连忙不迭地摇头:“我背你去总行了吧?你真的有办法对付那个东方人么?要知道他可是有‘剑匣’……而且他上车的时候谁都没有发现,可见他的实力很强大,那个白奇只是寂灭境顶了天了,辋大人又戴着限制器,许冷华已经被放倒……”
“我做个实验。”镜柯一抖衣服袋子中的衣服,顿时面色难看起来。
――是一套女仆装。
而且好像没有别的了。
“扑哧。”
可特连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笑出来,结果挨了镜柯一记响亮的爆栗。
“再笑,你就死在这里算了,转过去,不许看。”
“是是是。”
没过一会,蹲在墙角画圈圈的可特连就感觉身上一重,再摸了摸,摸到了一截满是花边的裙摆。
一张写满了不乐意的脸就这么映入可特连的眼睛,可特连急忙转过身去挪动脚步向前走去。
“你好轻啊……还有我身上带的抗毒刻痕是有限度的,等会把你留在半路你可不要怪我。”
“有空说废话,不如走快点。”可以听出镜柯的心情是极度的差。
前面噼里啪啦的声音更响了,想必白奇还和东方太白在对峙,镜柯挥开头顶之上的灰尘,身下的可特连已经陷入了沉默。
他感到可特连的双手在失去力气,拨开可特连后颈之上杂乱的毛发之后,一点嫣红已经出现在可特连的后颈之上,而且已经开始迅速的扩散。
按照这势头,不一会可特连就会倒下。
“好了,可特连你也休息吧。”少年的表情有些阴沉,“剩下的路我自己也可以了。”
他从可特连身上爬下,像是安抚孩子一样嘉奖地拍了拍可特连的头,将可特连放到了身边的座位上。
“我说啊……小少爷……你这是在问我要安全感么……咳咳……”
他扶着气管,有些喘不过气地说着。
“你还真是个矛盾的人呢……”
镜柯从可特连的口袋之中搜刮出几把刻痕,一拳打在可特连的头上:“少废话。”
“哈……我只是很好奇。你对那个许冷华的温柔,是因为你真的是那么温柔的人呢……”
“还是说‘我只是想救人’呢?”
中年人叹息着,眼皮渐渐的垂下了。
他将一颗水晶塞进镜柯女仆装的袋子里,细细地将口袋边上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以免它掉出来。那是记忆水晶,可以记录一些重要资料,记录下来之后能以影像的形式呈现给他人……
那是丽第艾尔泽家族的实验资料。
“镜柯,只有圣人才会有那么多余的怜悯可以分给他人啊。你还是太年轻了镜柯,对于像你这样的人……怜悯是不需要的东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总有一天你会长大的……因为……”
“怜悯是毒药啊,能杀死很多人。”
镜柯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闭上双眼的中年人,此时他就像死了一样安静。
“不是啊可特连先生,我只是为了我自己罢了。”
为了能将尖刀刺进洛伦的胸膛,他能倾尽所有,仅此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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