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3

有人说过，每个破小孩的心里都有一个小龙女，只是我想过，我也有那么一天，充当别人的小龙女

“沉凉，你知道吗？每个人都有自己求索而不得的东西，无论是坚信自己能做出另一个一个一模一样的泥塑的泥塑大师，还是觉得只要把已经破碎的镜子重新粘好就能恍若未碎的小破孩，都在欺骗自己”兄长大人的精神并不是很差，可是确又的确是病入膏肓，那么若此时，他的状态无非是最差的那一种……

回光返照……我最不敢去想确必须认清的现实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是最正确的答案，可是我的感性确告诉我“罢了吧，沉凉，他可能只是，只是要好了，让他过一段时间可能就没事了

“皇兄，不要再说了，你现在那么精神，可能就快要好了，只需要静静地修养一段时间……你一定就能……”我紧张的抓住少年的手，紧紧的攥着，不愿意放开，丝毫没有顾忌旁边还在看着的两人

“凉儿！闭嘴听话！听我说完！”少年的声音很大，只不过能明显的听出其中仅存的丝毫中气

“嗯……嗯……”眼泪从眼睑当中一滴滴的低落，毫无自觉，往日的景象在我的眼边渐渐地划过，一幕一幕丛丛叠叠如同栾影，却不曾在我的面前停留过分毫，一幕幕划过，有少年挡在我面前，替我挡下来自父亲的鞭打的时候，有少年带我偷偷翻墙去宫外的糕点铺子里买糕点的景象，也有少年带着神秘兮兮的表情把我拉到空无一人的大殿前，递给我从西洋买的夜灯风筝大呼小叫的时候

“凉儿，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宝物，是母亲大人赐给我的，世间独一无二的瑰宝，绚丽夺目，可是你就和我心中不变的瑰梦一样，小屁孩站在月夜的水池边，一次次想要捞起那永远可望而不可及的明月”

“难道说……兄长你也……”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可是终归，我们是兄妹从生到死，无论何时都是可望而不可及，但也幸而，我们是兄妹，能让我照顾你至今为止的一辈子，护你安稳半生”少年躺在床上，笑着看我，虽然满脸颓废，但我仍能从中看到当初的锐利锋芒

“虽然一生当中，大小憾事无数，但今天终能了解一个其中最大，瞒下了十多年的遗憾了，我没办法放下的事情还有两件，一件是你的玲姐姐和我们的孩子，她终归还是深闺妇人，和你不相同，衍儿还小，虽然有幸继承了嬴政的名号，可他还小，要学的还有很多，宫中朝堂之上，需有人镇住蠢蠢欲动的那些人”

“我……”眼泪滴在少年的手上

“你可以的，因为诛基告诉我，你的名，是白起啊，战无不胜的天才，白起啊……”

我还想语无伦次的追问些什么，可是少年的手举起，示意让我停下即将开口的话“凉儿，给我唱首歌吧，我们曾经一起在那天，布袋戏里偷偷听过的曲子”

我坐在古筝前，弹起了那个，因为偶然听少年说过喜欢，我早已偷偷练过无数遍的曲目，带着微微哭腔的戏腔响起，少年微弱的，用最后的声音吹响笛声伴奏

看天边，望眼欲穿

手难牵，无缘对面

侧耳畔，是你曾经说过的永远

心有千节相思，却无处话离别～

脑海中，过去的景象历历在目……少年带着我，在雨中咸阳一边拉着我奔跑，一边哈哈哈大笑着，一处人家屋檐下，满身湿透的少年递给我一袋糕点“呢，给你的，笨蛋凉儿”

古道边，马蹄连，快马寄鸿雁

字里行间，相去万千

琴声乱，笛声残，相思日日缠……

泪水随着我的眼，断线一般落下，滴在琴里行间，笛声不知何时悄然不见，唯独听见琴声戏腔悠扬婉转

天亦老，有情人总难圆

轻声叹，默泪无言

一声宫宣在琴声当中，一遍遍在阿房宫回响起

“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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