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就是死后世界吗?为什么还是这么冷?”枫墨睁开了眼睛,脑袋感觉有点胀痛。他身上盖着快破破烂烂的厚帆布,在口鼻处上的帆布正好有几个破洞。他摸了摸身上,确定了自己完好无损后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步枪和背包还在身边。
“这不可能是死后世界......否则步枪不会还在的。”枫墨做出判断后小心了起来,“这是不是红军准备把我吊起来示众?毕竟狙击手是很令敌军痛恨的。”他紧张地想到。他小心地把眼睛露了出来,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倒塌了一大半的农舍中,接着他以尽可能小的动作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他轻轻掀开了身上的厚帆布,小心翼翼地端起步枪站了起来,他在身边不远处的一块烧焦的木板上发现了自己的钢盔,戴上它后,他发现钢盔下还有一张字条。
“靠.....我识字不多呀……”枫墨看着那张字条说道,他开始了自己艰难的解读过程,“报......这个字是‘恩’吗?啊......原地不动......食品......这是些什么东西呀!欺负我读书少!”他现在变得越来越烦躁,才硬着头皮看了几行字他就没耐心了。
他把字条塞进了口袋里,把步枪和背包背在身上后拿着手枪开始检查房屋,确定房屋安全后他走了出去。现在虽然气温很低,但屋外却是一派风和日丽的景象,他又检查了下房屋四周—他并没有看到任何人,极远处有几辆卡车正在朝首都开去。枫墨用狙击镜看了看,确定了它们是红军卡车。首都方向没有炮击,没有轰炸,也没有交火,一片宁静。
枫墨彻底懵了,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处在红军的大后方,以及首都方面一点武装冲突的迹象也没有,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张纸条了。
他绞尽脑汁地想要读懂字条上的内容,枫墨花了很久才勉强读出大概意思:是有人想要报恩所以救了他,他现在要求枫墨原地待命,他会定期送来食物。
“有人欠了我这么大人情吗?大到值得他冒着生命危险救我?”枫墨在回忆中寻找着任何一个符合这样条件的人,“大桐吗......”当枫墨说道这个名字时,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变得十分伤感。
大桐是枫墨刚成为狙击手时一起行动的观察手,他是枫墨曾经最好的朋友,两个人默契十足、友情深厚。可有一天他们执行任务时被一个红军狙击手盯上了,那个狙击手十分狡猾,他们想尽办法也没让他暴露位置。他们被困在一辆报废的装甲车后整整两天两夜,最终大桐决定用自己的性命赌一把。
“枫,我跑出去,那个该死的家伙开枪时你就能知道他位置了。”大桐对枫墨说道,但在枫墨听来这就像是最后的告别。
“不要!”枫墨低声吼道,“你会死的!这个狙击手可不是红军的那些菜鸟!”
“枫,我相信你,那个魂淡不可能比你强的。”说完,他飞快地跑出了掩体,枫墨忍不住惊呼,可他依然是冷静的,在一栋高楼顶的破砖瓦中冒出微弱火光后并传来枪声后,他迅速地瞄准了那个狙击手,一枪毙命。可当他扭头看大桐时,他的脖子已经被打断了。
在哀伤地痛哭后枫墨亲手埋了大桐。从此他一直都是单独执行狙击任务,也不去结交任何朋友,因为他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在战场上你的所有朋友随时都会死去,而不让自己情感受到巨大伤害而自闭的唯一办法就是不去结交朋友。
这也是为什么他怎么也想不出有谁会向他报恩,除了大桐他根本想不到其他人。
“不......他已经死了,不要去想他了……”他停止了回忆,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大桐。擦干眼角的泪水后他打开背包,想把曾经放在里面的压缩饼干拿出来一边吃一边想。可他从中却搜出了一些红军的军粮,比如脱水大米、葡萄干什么的。
“我去......我背包里怎么有红军的东西......”他虽然识字不多,但他还是见过红军军粮的,蓝军士兵都很嫌弃他们的军粮,将其称之为“猪食”。他看着包装袋,猛地想到了一个会向他报恩的人—那个被他放过一马的红军医疗兵。
“对呀……我说不定就是被她发现了.......”枫墨恍然大悟,难怪自己的救命恩人可以把他从红军的眼皮子底下救出来,还可以把他带到红军战线的后方。如果是她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包括现在他现在正在吃的葡萄干的来历也可以被很好地解释了。
他简要地分析了情况: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民族就要完蛋了,而自己正处于红军的后方,根本无处可去,自己的命运被完完全全地掌握在了一个敌军医疗兵手中,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她的到来。
他百无聊赖地等待着时间慢慢流逝,他非常讨厌这种不能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有极少数蓝军士兵会选择投降,被送往北方永久冻土上的劳改营慢慢死去;枫墨没有选择这样不是为了“忠于祖国和民族”,而是为了自己命运的自由,哪怕这份自由仅仅是自由选择死去的方式。
枫墨熬到了深夜。这段时间内他一直在吃东西或喝用体温融化的雪水,他昏过去那么久,现在又心事重重,根本睡不着。在一片死寂中,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枫墨赶紧抓起步枪走向一段断墙卡着视角小心地观察着屋外的雪地。他看到的人证明他之前的想法没有错,正是之前那个红军医疗兵。
“果然呢……”枫墨站了起来,看透一切似的说道。那个女生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但认出是枫墨后便她快步跑了过来。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整整昏过去了3天3夜,今天都是第四天了。你肯定是因为之前身体太虚弱导致昏迷这么久......”女生激动地说道,她貌似很为枫墨高兴。
但枫墨并不领情,他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救过我呀……报恩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吗?”她摸着自己的头发答道。
“我可是你的敌人,你这是叛国。”
“是战争让我们成为了敌人,不是我本人。这不是叛国,这是报恩。”
“他们发现你救了我会听这些吗?他们只会杀掉叛国者。”枫墨的话里没有半点感恩,听上去倒像是再责备女生。
“所以我深夜才来。你对你的救命恩人就说这些吗?你也知道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你!我为了瞒过其他人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劲吗?亏我还前天还来给你喂水!给你打葡萄糖!”她生气地对枫墨说道,“你吃的东西全是从我的配给里省下来的!我大半夜溜过来照顾你,第二天大早还要去照顾伤员!你就这样吗?”
枫墨呆住了,他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娇弱可爱的女生也会发这么大的火。想想也是,她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不但没有最起码的感谢,反倒是质问她,这换做是谁都会生气。
“对不起......”枫墨鞠了一个深深的躬,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女生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
“没事的。”她让枫墨直起了身,“其实也没什么,报恩罢了。”
“嗯……谢谢你做的一切。但你这样真不值,我迟早要被发现的。”
女生低下头,沉默了。她摘下了钢盔,枫墨得以看见她柔顺银发的全貌,她想了想说道:“先挺到战争结束吧,战就要打完了,到时候自然会有办法的。我给你讲讲现在的状况吧,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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