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杀戮の天使

哨卫包围了这座小广场，中央是两位看着十分可口多汁的少女，这个猎物对长期寻找小虫子的它们来说，真可谓是一场丰盛的大餐了。

当下一只未能忍住诱惑的哨卫尖嚣着，利爪外露，冲两人扑了出去。

“呯！！！”

迎面一枪，米提雅一直警戒着，见老鼠有所动作，毫不客气扣动了扳机，撂倒了“出头鸟”。

这一枪犹如导火索，抱着戏弄态度的哨卫们终于开始了群体动作，从四面八方扑出，妄图以数量的优势将米提雅两人猎杀。

再次放倒了冲的最前的两只，米提雅终于放弃了点射打法，切换射击模式，连珠炮弹般的枪声密集的响了起来的同时，她大声喊道：“希尔注意我的侧翼，不要让.....！！你在做什么？！！”

令米提雅惊愕的是，希尔并没有戒备的样子，她将自己的手心在刀口上划破，涂抹在刃口上。

“真是怀念~新月，真对不起，饿了很久了吧？哼哼~~很快就可以吃了，别急哦~”

搞什么啊！！

米提雅无暇再说什么，眼前逼近的鼠群已经令自己应顾不暇，现在希尔又陷入了奇怪的状态，恍惚间，她的心中涌入了一股无力感。

正是这一刹那的恍惚，一只深色的哨卫从侧面袭来，尖锐的爪子在米提雅眼中越放越打，心里猛地一惊，这个距离她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了，而希尔依旧沉浸在某种世界。

死亡的恐惧，第一次来得这么真切。米提雅闭上了眼，只希望希尔能来得及逃出吧，不要因自己的弱小而葬身在这种地方。

能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洒在了脸上，或许是自己的头已经被抓破了，流出的血敷在脸部吧。接下来应该就是被咬碎骨头，撕掉血肉，在意识模糊之前，经历下粉身碎骨了。

但是良久，依旧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出现。

米提雅疑惑的睁开了眼。

脚下有一条被十分锋利的刀口切出的长达半米的裂缝，旁边躺着一只被一分为二的哨卫，伤口处整齐地切开，它的鲜血顺着裂缝渗入地下，到死还睁着那双愤怒的双眼。

“嘭！嘭！嘭！”

前方传来连珠般的爆响，只见希尔手中的月镰变成了鲜红，每一次少女挥舞刀身，都伴随着血光一闪，必定有一只哨卫被一分为二，而刀刃轻松割裂怪物的身体后去势不减，一刀劈在广场废弃的石雕上时，连带着坚硬的底座也被连根拔起，轰然倒地。

起初冲着米提雅来的哨卫们已经转变了目标，奔着最具威胁的希尔所去，然而却因此丧生在了巨镰之下。希尔脚下的尸体与碎石越堆越高，快要淹没了脚裸。

“不够...不够！还差得远呢~~~！哼哼哼~鲜活的小家伙们，在死之前都不要停下来哦~~~”

希尔的双眼已经不再是深黑色的宝石，此刻因陷入某种疯狂而变成了血红色，一如刀身的瑰红，一如地上流淌的赤血。

【她是天使，却如死神。挥舞的巨镰夺走了生命，消减了灵魂。世人未知她的一切，将她以杀戮守护了世界的行为，称之怜悯，记述曰：《杀戮天使》。】

米提雅刚经历了生死转换的心境，双腿一软，小腿向后无力的岔开，鸭子坐般瘫坐在了地上。

什么嘛，这个世界也太奇怪了，要老鼠老鼠遍地都是，要废墟一眼望不到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人，她还是非正常世界的人类，就连自己也是个怪物一样的存在。啊啊，好烦，心态快要坏掉了，人家不想再努力了啦！！

想着想着，米提雅哭了出来。经过了一周的沉淀，对陌生的世界恐惧也好，对生存的担忧也罢，一股脑儿涌了出来，转化成了泪水，哗啦啦地顺着小脸流下，毫不客气的对外界暴露着她内心的无助。

米提雅真希望能来个人给自己一巴掌吼句“大老爷们哭什么哭！”，可是谁又可能知道眼前这个哭得像丢了心爱的玩具熊的小萝莉，心里真正又在像什么呢？

不远的战场，以满地的碎石与尸体收了场。提着巨镰的少女轻甩刀身，挥掉沾染的血迹，心满意足地收起饮够了鲜血变回银色的新月残红，别在腰间。眼中的血色悄然退散，脸上的神情变回了僵硬的样子。想起米提雅还在，连忙跑了回去。

“......嘤......呜呜......哼咿......哼唔......”

米提雅哭得忘乎所以，几近哽咽了，完全没注意到身前的少女。

希尔蹲下，轻轻抱住了她。为什么呢，心中涌出了一种既怀念又心疼的感觉，促使希尔拍着她小小的背部，轻哼起了一首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童谣。

她轻声安慰道：“别怕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论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一直在你身边。”

沉浸在温暖的怀抱里，米提雅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超大级别的失态，她慌忙推开了希尔，抹了一把眼泪，结果把脸上溅着的血给涂摸均匀了，变成了红脸。当时还不知道，希尔又不会笑啊什么的，也不觉得米提雅脸上的血迹很奇怪。现在的她，尚未找到任何温柔的情感。

“希尔，你......不会笑话我吧？”

希尔不解地歪了歪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米提雅见状，放弃了与希尔掩饰一番的念头，“算...算啦！反正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说完，她捡起掉落在一旁的akr走在了前头。希尔见状，紧跟其后。

天色渐晚，熟练的米提雅在天黑之前很快地找到了一处临时的庇护所。

“希尔，把我托上去，我上去之后放一根软绳接你。”一座半毁的写字楼前，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正在试图翻越障碍到二楼去。

希尔简短地答道：“好的。”

她两只手夹起米提雅，像拎一袋水果般轻易地将矮小的米提雅推上了二楼。

两个人合作是如此的轻松，米提雅觉得挺开心的。只是被这样随意的拎起放下，心里又无伤大雅的堵得慌。

正准备从背包中取出软绳，身旁脚步声哒哒两响，希尔轻盈地落在了二楼的地面上。

“什！？”

米提雅望着三米左右高的断层大楼，惊讶的神情写满了脸上。她注意到一楼的断墙上留下了一个新鲜的脚印，那是希尔上来时蹬墙借力的地方。

嘛嘛，已经见识过广场大群哨卫们的惨状，米提雅对希尔能轻易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的事实，表示可以接受。只是这么轻描淡写地就上来了，不是显得自己很累赘么......

确认了下环境安全，二楼的保存状况尚完好，有一间独立房间还剩下三面完好的墙壁，仅仅窗户破了，用布料什么的挡一挡风，一晚上都可以过得比较安心了。

米提雅在楼中搜索了一番，找到一些可以垫在地上的旧棉垫，做了两个临时的床——地上又冷又硬，即使现在外面的季节似乎是夏季，直接睡地上还是很不舒服的。

窗外风紧月黑，伸手不见五指，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等等，这里是末日，最好的选择还是躲在一座封闭的城楼中，铺上一块捡来的小棉垫子，裹紧还没弄脏的小被几，蜷成一团儿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更好。

不过睡之前呢，先检查一下武器装备的状态为好。米提雅从背包中摸出几块拇指大小的石块拿在手中，见一直站在窗边的希尔望向了自己这里，她边摩擦着石块，边解释道：“这个石头是我一次不小心掉进陷洞里发现的，只要像这样摩擦之后，就可以发出可见的光芒，数量多了，照明效果还是不错的。”

果然，石块经过米提雅的一阵揉搓之后亮了起来，发出的微弱白光比烛火的要弱一些，但在米提雅将它们分开以一定密度摆放在屋内之后，房间变得可以看清楚对方的脸了。

当然，米提雅看见的还是希尔毫无生气的表情。按理说一般女孩子看见这种亮晶晶的东西多少会惊叹一下，可希尔只是看一眼就别过了头，继续望着窗外。

真是大失败呢。米提雅自讨了没趣，抱着一旁的akr清理起了枪械。

akr就像希尔的新月残红，也是自己捡到的第一把武器，从一具残缺的人类尸体手中取下的。但除了只见过那一具之外，再没有任何人类的痕迹。偌大的城市为何连个人的痕迹都没有？就算是死亡后骨架要风化成灰也要好久好久，难道枪主人是在毁灭日之后很久才进入废都的？

太多的疑惑堆积在在米提雅心中，在每个夜晚安静下来时，她都会拿出来嚼一嚼，想一想为什么。这样不至于在慢慢长夜中太无聊而感到无力，虽然还是想不通。

“希尔，天已经完全黑了，快点睡吧。”

“嗯，知道了。”

米提雅不想再问希尔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过去，她累了，连最喜欢的搜刮都不想返回广场，现在只想睡一觉，明天还要接着赶回图书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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