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身上的着装不适合剧烈运动,林洢竹带着两个同事以百米冲刺的劲头全速赶往停机坪也于事无补。飞机已经开始滑跑,而联系到塔塔娜,她那边也努力过了,奈何没有执法权,机场方面各种敷衍推脱不予配合也毫无办法。
“哈……哈……”双手扶着膝盖狼狈的喘着粗气,眼睁睁的看着飞机在自己自己面前不断加速直至起飞消失在视野中,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抱歉组长……我们给搞砸了。”
“不,也有我的错,是我太大意了。”
“会不会和您刚才找的那个军火商老板有关系?”
“也许吧,但这次我们无计可施了。”林洢竹理了理被汗水粘在脸上的发丝叹了口气说道:“那个死亡商人真是教育出了个不得了的女儿啊,明明有他这么一号就够让人头疼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么。”
“不过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就走到这种程度……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正因如此才需要我们来干这份工作。”说着林洢竹转身回到楼里,“好在这次我们并不是一无所获。”
另一边,嗅出不妙气氛的刘依楠刚轻手轻脚的溜进贵宾候机厅,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父亲皱着眉,母亲则眼神复杂的盯着自己,同样也皱着眉头。没有看到姐姐的踪影,在自己进来后保镖们陆续离开房间,这通常犯了错误才有的待遇搞得刘依楠直发慌。
父亲依旧没反应,和母亲大眼瞪小眼半天没说一句话,实在难受刘依楠才用能想到最稳妥的话题打破这份沉寂,“妈,我姐她哪去了……”
“帮忙办事去了。”
“啊!?”
欲言又止,转而扶额挥手推脱道:“算了,具体的还是让你爸跟你说吧。”
“别。”也没睁眼,父亲冷不丁地说:“我也没组织好语言呢。”
从没遇到过,父母他们居然也有遇事不决的时候,这得十多复杂的情况才能让他们纠结成这样?眼下这架势,根源应该和自己有关没跑,既然如此当然长痛不如短痛……话说回来,那样做的前提是得知道导致他们这样的原因是什么才能对症下药啊。
“我是不是……又犯什么错误了?”
小心翼翼的试探有了结果,父亲睁开眼坐起身来,直言不讳的回答她:“完全没有。”
“???”
“但你个死丫头啊,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
刘依楠刚想发问就被父亲阻止,“到那边再说,这里不合适。”
心领神会的闭上了嘴,想想也是,既然这次能被林洢竹在机场把货截胡并且直接找到自己,那作为她老对手的父亲保不齐也被盯着呢,得小心隔墙有耳。
道理都明白,但实际做起来就是另一回事。凌晨的飞机自然登机后倒头就睡,但脑子里片刻也未曾停下,开始还算理性的思考,到后面就成了纯粹的胡思乱想,好不容易被疲倦压倒睡着,没过多久就又被提醒即将抵达的广播吵醒。
奥修特,在当地语言中是“淘金者聚集的地方”的意思。在新南洲这片由白人统治的土地上,来此寻找商机的黄皮肤人古洲人最早在此聚集,获得这个名字再贴切不过了。
“啊……”
拖着疲倦的身躯跟在父母身后走上登机梯离机,望着机场中停泊的各式军机却不见哪怕一架民航,连前来接机的开车司机都是穿着迷彩服。有大量同军人接触经验的刘雅涵自然能辨识出他们是实打实的军人,毕竟那股精气神不是是个人穿上迷彩服都有的,为此不禁吐槽道:“感觉这机场跟军事基地一样啊。”
“不用感觉,这就是军事基地。”脚踩在混凝土预制板铺成的机场跑道上,刘依楠转身面向姐姐介绍,“顺便这个基地跟奥修特是同名,紧邻奥修特城,规模也是所有基地中最大的。”
“有这么强的军事力量也太夸张了点吧?”虽然叫不出具体型号,但远处正挂弹战备值班,接到命令随时可以升空的战斗机她还是认得出来的,“奥修特简直就是夏国殖民一样地啊。”
“卧槽!姐!是租界!租界啊!”
“啊,抱歉……”
“殖民地说出来多难听啊,好歹咱们比安海那边的占山为王还搞独裁强不是~”
被刘雅涵的错误用词吓得一激灵,姑且因此精神了几分。父亲要去听奥修特安保方面的年终汇报,姐妹俩当然没有资格跟着去,就算平时与父亲如影随形的母上大人这次也不例外,按照计划要一起坐另一辆车先去舅妈家拜访一下。
临上分别前,刘云颚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交到刘依楠手里,“这一路上想来想去,果然亲口说出来还是太昧良心了……总之该表达的意思我都写出来了,你自己领悟吧,看完记得处理掉。”
说罢扭头离开,头也不回的上了车。手里拿着那张纸站在原地发呆,回想着父亲说话时,表情中那份担忧、失落与欣慰混杂的情感陷入短暂沉思,还是烈日晒得头皮发烫促使她钻进车里。待自己完全平静下拉做好心里准备,这才打开手中那张父亲给的纸。
“关于你凌晨那笔买卖,我也是出了事儿才刚知道。说实话,没想到你居然一个人已经在这条道上,用如此短的时间走了这么远。我不知道这是一系列的巧合与偶然还是你自己有意而为之,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这件事做得很好,是符合需要的,因此无需自责。”字写到这里,后面是一段反复划掉删除的话,透过划改的痕迹依稀可以看出内容是“但作为你的父亲,我是真的不希望”,话写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
透过文字依稀可以依稀感受父亲写这段话时的心情,明明还有很多想说的,但出于某些原因不得不强行让自己停笔。看完内容的刘依楠瘫靠在座椅上默默将纸重新叠好,虽然信息太过模糊还没有完全搞懂,但至少让她知道这次“做得很好”比犯了错误问题还要严重得多。
人工将手中的纸进行粉碎,每撕下一小块就顺手扔出窗外做到彻底销毁,心中回味着父亲那段话并仔细思考其中隐含的深意。越想眉头皱的越紧,父亲的消息渠道那么灵通,居然对眼皮子底下自己卖出的这批枪被林洢竹截了胡之后“才刚知道”,此处的“才刚知道”应该不是表面的出货,而是指“才刚知道”是要送到桦阳帝国手里。
之后又是“没想到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远”又是“明确告诉你做得很好”,表面上看是给自己夸的天花乱坠,却又和最后被删掉的那半句话相悖,那被删掉的半句字里行间,满满的透露出他心里其实不希望自己这么干的意思。既然如此,这前后矛盾的内容为什么保留的是前半部分的夸奖,而最后怎么看都是心里话的部分反而写一半就被划掉?这一反父亲办事一向逻辑清晰的风格,不……说是完全不符合常理都不为过,显然是有其他方面的因素干扰了他。
这想搞清楚就要在“是符合需要的”这句上做做文章了,符合谁的需要?父亲?显然不现实,他本意是不希望自己干这一票的。至于是不是身为家族中绝对权威的爷爷?他老人家才不会管后生的闲事,显然没道理插一杠子。至于对父亲影响比爷爷更高的存在,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自己的祖国了。
这样一下就解释通了,桦阳帝国位置远离安夏两个超级大国的战略重心,两方均无意在此展开势力范围的争夺却,但为了未来可能性又不想拱手让给对方。而眼下桦阳帝国陷入内战,与两个超级大国同时保持着良好关系的皇室政府岌岌可危,想要支持却又怕重蹈历史覆辙搞得彼此头破血流两边吃亏,于是两国都默契的不插手、不干涉,决定顺其自然。
而这时自己在阴差阳错之间,因为便宜的A1步枪跟桦阳方面扯上了关系,尤其可贵的是没有掺杂任何政治因素在里面,本质上同国际上的其他向桦阳供应武器的军工企业、军火贩子没什么两样。东西方阵营背景军工企业的政治敏感,小国小作坊式军工企业的业务范围狭隘,军火贩子无法保证大批稳定货源同时做到物美价廉,以上问题在自己这里似乎通通没有。
要是能和桦阳政府方面搭上线并保持良好生意关系,以自己夏国的国籍无疑能为国家在桦阳政府中争取到更多好感。虽不会有什么立竿见影的影响,但对未来肯定没坏处。
以上进行总结直白来说就是,貌似自己被国家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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