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真章）·为何而...爱?

就在琪亚娜的剑芒接近苍玄那细嫩脆弱的脖子时，苍玄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赤色的白羽，整片赤羽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周边还环绕着纯净赤染的火焰，硬生生地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再无半分渗透，不可纳入半分。

苍玄看见这片羽毛，泪珠再也忍不住的滴落下来，从脸颊处一滴一滴汇流而下。

“『赤鸢』...你总算是来了...”

苍玄颤抖的在心头低语，仿佛终于可以解放了一样，闭上了自己一直在苦睁的眼睛。只有那会水成流的泪河，依旧在流淌在脸上，而嘴角边，还挂起了一抹笑意。

“这种『羽毛』，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

眼见这片羽毛抵挡住了自己的攻势，琪亚娜的脑中也是在飞速运转，她虽然没有怎么见过这种羽毛，但可以肯定是，在某一时段，这片羽毛对自己用过，身上好像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意识到了这点的她，选择性的停止了自己的攻击，将大剑重新变为长枪的模样，认定了自己身后不远的方向，将长枪覆盖上一层厚重的黑色雾气，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利，直挺地掷向了那个方向。

破空的声音渐渐离耳，落地的声音也从未起过，可是那份被抓住的感觉，那份心中浓郁而生的点点危机和不适感，都让琪亚娜的眉头又挑起了几分，她，开始认真了。

“看来，你就是星遥口中一直说起的那名大姐姐吧？难怪她会每次记得的事情都会模糊不清，交代的事情和记忆的缺失...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吧，掩藏在她意识海里的崩坏意志的代表者!”

后面的身影吐露着不为人知或者令人迷茫的“真言”，而赤鸢那红色高挑的身影也是慢慢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配合着她那白发赤瞳的身形，发后耀眼刺目的第八神之键『羽渡尘』也是同样豁然开朗，那片挡在苍玄面前的『羽毛』，就是最好的象征。

“哼...我当是谁，是那个被身体里的她称之为华姐姐的人类嘛，真当自己可以所向披靡，能够掌控【我】了吗？”琪亚娜眼中的锋芒渐渐显露了出来，凌厉的杀气也是骤然显现。

“不过值得称赞的是，你竟然可以握住我的审决之枪，要不要尝试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琪亚娜冷笑道。

“......”华并没有回答琪亚娜的问题，而是转接道，“你，无法替代她做出决定，乖乖的就此放弃，不是更好吗？”

“嘁...”

琪亚娜不屑的笑了一声，冷淡道:“你们人类还真是像臭虫一样...怎么，现在就开始把注意打到我的身上，想要从现在，从所谓的『开始』来掌控我吗？以为我是那群阿猫阿狗对你们唯命是从，那真是太可笑了...”

“太可笑了!”琪亚娜邪笑一声，华手上的长枪已经转眼消失，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指着华接着道，“人类，原本我打算解决了这两个家伙再来找你，但现在你既然自讨苦吃，找上门来，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别忘了，你做了什么事情，你之前做了什么，造了什么罪孽!”

琪亚娜一脚踢开苍玄和丹朱，再次的把实验室的墙壁打出了一个大窟窿。

“现在，就是仅你我二人的主场，而这里，主宰的人必将是我!”

扫清了对琪亚娜而言的两大“障碍”，顺然爆发全身的气势，眼中褐色的光芒也是若隐若现，随之，脚踏均力，碎地而出!

“罪孽嘛...我可不知道你说了什么。”

华淡定的侧身俯地，抓住空隙一把抓住琪亚娜的长枪，平实无奇的一拳已经轰然砸在了她的身上。

“噗——”

华看似普通的一拳实则充满了可怕的劲道且找准穴点直驱而入，光这一下就让身上毫无防备（零装备，无护甲）的琪亚娜鲜血直流，口中的红颜瞬间染红了唇边。

“我不会......”

“呃啊——”

琪亚娜还想要做些什么，但空中的支配权却是牢牢的抓在了华的手中，一拳又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她的身上，浑身的力气也是像被封堵了一样使不上来，毫无反击之力。

“『寸劲·开天』!”

华直接了当顺势的给破绽重重的琪亚娜来了一记巨额的掌击，渗透而入且无比纯粹的劲道令本来恢复的差不多的身体再次受伤，只不过表面看不出来，因为受伤严重的是里，而非外。

想着差不多的意思，华连携带入，又一掌的将琪亚娜重重的打到了地面上，四分五裂的地面响应并证明了这一击之强，而这也才仅仅几秒之间。

巨大的沙尘卷起的雾气笼罩了两人，华原本平静的脸上却是多了一尘不解，她的确着实的打在了她的身上，但是手上带来的触感却并不是来自于个体上面的，反而更多的是由于攻击卷起的沙粒和陌生的异样感。

还不待华思索什么，只见自己身后的阴影越来越大，长枪的攻击也是由上到下，想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华依旧通过地面的细节先一步的避开了长枪的袭击，转眼一看袭击的人，正是以为被自己一击下地的琪亚娜!

“你为什么要如此拼命呢？竟然能够让你把所有的愤恨转移到我的身上?”华察觉到了琪亚娜笨拙直了的攻击方式，又看见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强烈的肃杀气息，令其心生疑问。

“为什么...呵...竟然还敢问为什么...”琪亚娜缓缓落地，眼中的锋芒依旧锐利，枪头也始终指着面前的华，只不过有些偏移的眼神反而显露出了一丝来自于她的“犹豫不决”。

最终，琪亚娜还是选择稍微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对着华厉声道:“我...并不怪你之前在那座山上的时候将我抛下，也不怪你因为一时的情况没有抓住我，这些都不要紧...可是，你却让我最亲爱的芽衣，我的挚友，让她被那些家伙给拖走了，甚至还是从眼皮子底下里......哪怕是你之前讲的再怎么怎么样，人类终究是人类，你们不值得信任!”

“芽衣?那个紫发的女孩?”

华通过琪亚娜的话语间很快在内心里思索了起来，恐怕她之所以对自己这么生气应该就是为了芽衣，可是，明明那个女孩...她自己保留着那份记忆，可为什么还要......

“那个女孩，不是已经...你何必要这么徘徊过去...”

“过去?你跟我说，我在沉迷于过去?!”

“那不然你为什么一直要如此的痴迷她?你既然是律者，还是终焉律者，杀害了那么多人的你还不知道什么后果吗？这样的你，不是像我们人类一样沉溺于过去，那是什么!”

华的话语就像针尖一样，深深地扎进了琪亚娜的心里，就好比刀割一样，一刀一刀的割着她的心弦。

“好...好...既然把我跟你们这些满是污秽的人类做比较，好啊，那我就告诉你，人类，给我好好的听着......”

“芽衣...为什么我这么爱她，这么喜欢她，为什么她有这么大的【魅力】可以吸引成为终焉律者的我呢？”

“我本身并没有任何感情，在我诞生的时候，周围早已尸山遍野，我并没有记忆，我承载的记忆和保留的那么一点点感情，都来自于一个人，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就是现在被你重新称为『星遥』的那份人格。”

“原来是这样......”华在引出琪亚娜的话时，也在脑海里不断思索着里面的信息点。

“可以说，我的所有，一开始起点在她身上，落点也在她的身上。人类嘶声力竭的哭喊声、祈祷声、哀叫声...我听了太多太多了，但不管是哪一次，只有一个人，『雷电芽衣』，她紧紧的拥抱了我。”

“在我的记忆里，她是一个很好的人类女孩。她会弄上令人心满意足的美食，填饱你肚子的每一分田地；会为了自己的朋友，用身体挡在危险的面前；为了自己的爱人，她愿意献上自己的生命，付出自己的一切；哪怕这些并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她的，我也没有亲眼见过...那时候的我也对此毫无感觉，因为神告诉我，感情是天底下最无用的东西，而我自然也抛弃了一切。”

“可是，在最终时刻，她抚摸了我的脸颊，温柔的对我笑了笑，并在与我决战甚至即将被我终结的时候，说了一段话，一段可以令我付出现在所得的一切的话。”

“『琪亚娜，你是一个可怜的跟我一样的笨蛋...大家抛弃你，这不要紧，但是我可是不会放开你的。就像当初你对变为律者的我也是一样。我知道琪亚娜在沉睡，她还在睡觉，我也没有能力打醒她了，但我希望我的爱能够传达给她，也能传达给你。因为你是琪亚娜，她也是琪亚娜，而我...同样深爱着你们』......”

“而你猜猜当时我亲手杀死他的时候，我怎么样了？我竟然为了这个人类，我留下了我从来没见过的液体从我的有些朦胧的眼中留了下来，自此，神的使徒，将黑暗包裹了自己，将希望掩藏在了最深处的心底，将【温柔的电光】留在了身边。”

“人类，你...明白吗？这种特殊的情感，连我都始料未及的感情，我对她，或者她对芽衣，都是无与伦比的爱，是无法言喻的爱，有芽衣在身边的时候，就会感到安心，那并不是我动的手脚，毕竟这几乎成为了我为数不多的一种【本能】。”

“好了，故事讲完了，人类，可以开打了吗？你不就是想逼我说出来这些可能见不得世面的东西吗？如果是想要加以利用，那我还是劝你放弃这个想法。”

琪亚娜眼中的那一丝缅怀顿时荡然无存，无论是哪一方的想法都骤然抛光，浮出了这层水面。

“...不，听完了这个匪夷所思的故事，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开打了，因为，已经没有理由再继续打下去了，那将毫无意义。”沉默许久的华，在经过短暂的思索，竟然选择放下了自己的拳头，以身相对。

“为何?”琪亚娜心头感到了一丝疑惑。

“因为，还有未来。”华的眼神，同样坚定了不少。

“我想，为星遥的未来铺上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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