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李家至尊之威

“参见李家至尊！”

齐整洪亮的声音潮汐般席卷着无言谷里外，就算身处数十里外的凡人都可听得一清二楚。自两日前李久响彻五域的一声长啸，无言谷乃至北域瞬间成了世人关注的焦点，五域十三仙门纷纷派人前来，就连毓秀山也在短暂的恐慌后派出了掌门亲信携礼来访，四方来朝不过如此。

百米飞檐，连层高台，空置了数万年只有每逢祭祖时才开放的默帝殿堂此刻人影憧憧却出奇的安静。

若是对修真界稍有了解便会发现，今日殿上众人无不是名震一方的修真巨擘，可在这里他们却只能敛去高傲，如谦卑孩童般分列在殿堂两侧。

而作为这场面始作俑者的白发青年此刻身穿白绒大氅斜倚在默帝殿堂的主席位上，他白发白氅与传说中黑发黑氅的默帝形象正好相反，宽大的绒氅披在青年身上却因他身体瘦削而塌下了半边，看起来甚至有些可笑，但在场却没有一个人因此敢什么，只因为他是李久，是默帝最亲密的胞弟，是现在唯一一位入世百劫的至尊级修士。

李久掩嘴轻咳了两声，他眉心紧蹙看起来有些难受，“诸位为何不说话？你们一大早便来拜见总不会是来我无言谷装哑巴的吧？有事直说便好。”

有事直说？殿下众人颇为无语地对视了一眼，要不是你李久忽然苏醒还在北域喊了一声“我李久回来了！”我们来这儿干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们是来组团来无言谷旅游的吗？

就在这时，十三仙门中号称正道魁首的势力说话了。

那便是来自中域的承天道门，纵是承天道门也不敢触李久之虎须，他们选择诚意十足的派出最有可能接替冲盈道人成为下一代道门掌教的萧玉衡前来。

只见那萧玉衡身穿一身青紫道袍，大步从拜见人群中走上前来，他微微欠身以示礼数，“晚辈萧玉衡，出身承天道门，奉掌教之命前来拜见李家至尊。”

萧玉衡……

有人心中默念这名字，神色有些不悦，只因有不少人看不惯萧玉衡和他身后的承天道门。近千年来，雄踞中域的承天道门在大刀阔斧的改革后一改之前的低调形象，高调入世的他们剿灭邪修，横击妖邪在五域之中声名极盛，颇有一家以蔽天下之意。

“承天道门？”李久自语点头，和罗隐门这种后兴势力比起来，承天、三千、万法这三家亘古长存的道门的在他心中的地位要高出很多，故此态度也柔和了一点，“我与你门中前辈掌教曾是朋友，他叫……叫……。”李久闭目冥想，友人音容就在眼前，可一时蒙住竟说不出名字来。

萧玉衡何等聪慧，他脑筋一转，按默帝证道的时间大致计算了一下时间说道：“至尊您说的朋友应是本门第三十二代掌教明心道人吧。”

“明心道人……”白发李久视线眺望向殿外远方，“沈明心，好像是这个名字，个子不高，眉清目秀的，像个姑娘一样，唉，说着还真是有些怀念那家伙呢。”也就是李久身份特殊，要不然当世哪还有人敢说承天道门掌教像个姑娘？

萧玉衡压住火气，佯作不恼，“时代太过久远，晚辈亦不敢妄言明心掌教，不过明心掌教在默帝证道后不久便逝去了。”

“原来他那时便逝去了……”李久有感而发，他长叹口气自语道：“尘归尘土归土，天道无情，或许随风沙消散才是我等最好的结局，不成仙终究是逃不过的。”

萧玉衡自觉时机成熟，便出言试探，“说到生命消逝，其实晚辈也是因此而来，听闻至尊长生之法有很大缺陷，一旦苏醒到如今这种程度，只怕……”

殿中非仙门的修士闻言都竖起了耳朵，他们可没有仙门那般底蕴，而李久与萧玉衡的对话一听就事关李久之所以能活到现世的秘辛，他们不求能像李久一样长生，但只要能从中有所领悟便是天大的收获。

对比萧玉衡的谨慎，反观李久的态度则淡然了很多，“死就死吧，有什么只怕的……”

参拜众人及不少李家人闻言变色，死就死吧？听那语气就好像他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结局一样，难道有什么事是牺牲至尊性命也要去做的不成？

萧玉衡闻言心中一动，感叹道：“李家至尊立于权力绝巅竟也能对生死如此坦荡当真是令人钦佩，那晚辈也不拐弯抹角，有话直说了。”

“请问至尊大人此次复苏究竟是所为何事呢？事关天下……”

哪知不待萧玉衡把话说完，李久看似随意一指敲在桌面上，“萧玉衡？”

李久语气很轻，但萧玉衡三字传来就好似那刮骨钢刀般扫过殿中每个人心头，其中森冷之意寒澈透骨，看不出李久喜怒之色，但那不加掩饰的威压却说明了李久的态度，“看在明心那娘娘腔的颜面上我对你还算客气，但你们承天道门也不能把手伸得太长了，不然会让某些人心生厌恶的。”

“至尊此话何意？我承天道门……”

李久又一指敲在桌面上的同时威压如天崩降下，这次他竟是对大殿中所有人进行了无差别的镇压！最弱也是入圣境的各方修真巨擘在李久的威压下竟连片刻也支撑不住，纷纷跪了下去。其中萧玉衡尤甚，他作为三大道门中承天道门未来领班人的有力竞争者，入圣巅峰的实力几乎可与毓秀山三位镇派长老一争高下，当世能与其为敌着不过寥寥十数人，是真正的当世大能，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料想到李久居然只靠随意的一敲桌子便将这位大能镇压了。

萧玉衡面临威压如负十万山岳在肩，骨节噼啪作响，但自小天骄的他怎能允许自己如此屈于人下，即便对手是至尊！他抗拒威压，周身青光缭绕，正试图用承天道门历代相传的无上秘法来对抗李久的至尊威压。

“天地大道，含和抱中。玄玄之祖，妙妙之宗。玄妙贯通，劈破鸿蒙……”竟是承天道门秘传道经！随着承天秘法运转，天地万道纷纷与之共鸣，若不是萧玉衡此刻身体跪伏，七窍留血如血人一般还真些真仙降临的意思，可这秘法到底有何作用呢？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忽听得远方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每一步都伴着万籁俱寂，天地之中只有这脚步扣动人心！到底是什么人的脚步？！

李久一耸肩膀将身上的大氅向上拢了拢，他随意的倚在桌案上，微眯的双眼向天边看去，迷蒙中竟隐约有一双苍老的眸子与之对视，他冷哼一声：“到底是道家人，手段玄之又玄总让人琢磨不透。”

脚步声愈来愈近，默帝殿外风云变色，电闪雷鸣，黑云如怒涛一样向此处涌来，原本雄伟的默帝殿在这景象中仿佛巨浪中的小舟般孤零无依。这是什么手段？脚步声，黑云，难道萧玉衡是在召唤什么东西吗？萧玉衡是入圣大能，能让他召唤的人物……难道是承天道尊？

李久没有丝毫慌乱，他审视般观察着天上的黑云，眸眼开合演化一切法则，看了许久的他许是看厌了，就在众人不知事情会想何等可怕的方向发展下去的时候，李久一甩袍袖无边黑云顿时土崩瓦解，萧玉衡诵念的法则经文被尽数斩断，连带着萧玉衡一起横飞出殿外。

明媚的阳光重新射入大殿，映得李久白发熠熠生辉。这便是至尊的手段，强如萧玉衡又如何？势大如承天道门又如何？神奇如承天秘法又如何？除非真仙临世，有李久在的李家便无惧这世上一切。

轻描淡写的破了承天秘法，李久也收起了威压，手段之干脆，力量之强大，让如释重负的众人不知该作何反应。

沉寂多时，还是李久先开口说道：“毓秀山的人有来吗？”

璎珞心里一紧，硬着头皮走到大殿中心位置，“晚辈毓秀山璎珞，见过李家至尊，我毓秀山听闻至尊复苏……”

因萧玉衡的事情让李久有些失了耐心，他示意璎珞住口亲自问道：“会武的事情你们准备如何了？”

璎珞见李久如此关心会武之事，心情复杂，“此事关乎毓秀山与无言谷的友好关系，我门中上下自是极为重视，自决定之日起我门中便开始着手准备场地，磨练弟子，如期开展应不成问题。”

“呵，本是我一时起意，倒让你们费心了。”

“至尊言重，适逢治世，诸仙门弟子普遍缺少历练，无言谷主导的会武乃是双赢之举，我派定是会大力支持，只是……”

“只是什么？”李久闻言眉梢微挑，威压不自觉散发而出，“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璎珞面对威压用力挺直了脊背，她双拳紧握，藉由指甲刺入手心这才稍稍稳住心神，不至失态，“至尊息怒，并非我等心有不满，只是这会武之事是在近一月前提出的，那时至尊还未出世。如今至尊出世，若是至尊因会武之事莅临我毓秀山，那我派之前的准备恐怕就有些不足了，所以我派掌门特意委任我来问询。”简单两句话仿若抽干了璎珞全身力气，豆大的冷汗顺着肌肤留下，湿透了小衣。

“原来是为此事，”李久扫视众人，对此他早就有了打算，“这次会武本尊定会亲往毓秀山的。”白氅翻动，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听闻毓秀山几年前寻回了祖师仙兵，我对此事颇为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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