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鹤）第一章：I've been here for too long

AD 2023，时间不明，“赛尔赫斯特（S-2）”（注1）海区

“听不见……”

瑞鹤有些滑稽的张大着嘴巴，试图以此恢复双耳的听力，因为身后那微弱的呼吸声在此刻就是她世界中的唯一，仅剩的唯一……

“还是……听不见……”

暴露在海雾中的唇舌被渗进每一根神经的咸涩凉意不断摧残着，眼前毫无能见度可言的光景伴随着剧烈的头痛不断摇摆，大脑中的嘶鸣伴随着身后那具愈加沉重的躯体和后背慢慢消失的温度而沸腾起来，只此一刻，她的感觉是，她要疯了……

………………

“它要杀了我们，它在把我们生吞活剥”

近乎绝望地点亮机翼航标灯后，第五架导航机机舱中的妖精有股想要直接关闭机载电台的冲动，尖利的哀鸣声不断从其中传来，声音却在绽开的电火花中被撕扯成了老式拖拉机般一卡一顿的长音节，遥远的像是来自另一个星球。

随着又一架零战62的翼尖航标灯亮起，红色的光源让它在电磁与光亮的双重荒漠中像是狼群面前突然蹦出的绵羊，迷蒙的白昼此刻更像是寒冷的西北欧之夜，而闪耀着惨淡光辉的爆战领航机就如同那片寒夜中司职领航的“圣诞树”（注2），是群狼争先猎杀的目标。

“丢弃炸弹，重复，丢弃炸弹，全体随我降低高度脱离。”

看到海雾中不知多远处深海猫舰战口中若隐若现的红光慢慢浸润浓浓的乳白色，已经来不及顾及在严重的电磁干扰中究竟还剩几架爆战能够听到自己的命令，领航机摇了摇机翼，倾斜机身在僚机护卫下开始下降高度

四处绽开的橘色火花与防空炮弹爆炸产生的黑云搅动着气流，仍然保持着3机V字编队的零战62就像是被卷进台风中的纸片，机体在剧烈震颤的气流中不堪重负，嘎吱嘎吱的响声与电台中不断传来的诡异哀鸣奏出了一曲再难听不过的自杀式重金属乐，只是，如同玻璃渣划黑板般的凄厉嘶嚎中，好像混进了什么浸透骨髓的寒意……

无数的口与唇在绽放的乌色烟云中嗫喏着……

只是，听不清……

注1：UJSE制订的方格状作战海区划分代号，如A-1“安菲尔德”，B-1“伯纳乌”，S-1“斯坦福桥”，O-1“老特拉福德”等，数字代码越大通常意味着遇敌概率越低，相对的，该海区陆基护航兵力亦少

注2：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军夜间战斗机飞行员对于盟军轰炸机群领航机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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