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交付
而在天际的白色光晕缓缓显露的同时，在教会神殿的深处……
伴随着叮叮咚咚的泉水溅落声，两道女声缓缓传出——
“这一次你没有做好呢……赫斯尔……”
“非常抱歉……神使大人……是我疏忽了，没想到那把魔剑能在噬灵秘药的作用下活下来……我愿意承担这件事情的所有后果……”
赫斯尔轻轻低着头，而在她的眼前，在殿堂之上，站着的赫然便是那个用黑色绸布蒙着眼睛的初代神使……
房间里因为那道天然圣泉的存在而变得有些湿润……
可是那位覆住双眼的神明使者身上却不着一丝水汽……金色的发丝轻轻披下，即便活了相当长的年岁，她的肌肤依旧如同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般……
“承担后果吗……”
“我想你该承担的应该不是后果吧……”
“大人……”
“赫斯尔，你还记得我们的使命吗？”
“神……神使大人……”赫斯尔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微微低下的脑袋猛然抬起，似乎猜到了她话里的意思。那把从始至终一直都是悠然自在的圣剑，却在这个时候多了一丝动摇……
“我们守护了这个世界多久了？”
“9102年……大人……”
“不，不止。”
“那是为了让我们铭记自己的付出，让我们在被时间腐朽之前能有一丝宽慰而创造的纪年，根本就不是我们所坚守的全部……你连这都忘了吗？”
“不……大人……我没有忘……”
“我问你，这上万年的岁月里，我们唯一一次没有按照计划进行魔素清理是什么时候……”
赫斯尔轻轻低下了头，淡淡地说道：
“4600年前，也正是第三次魔素崩坏……”
“那也正是魔剑耶律伽罗和四十四代勇者结合的时候吧……”
“是……可是……”赫斯尔微微一愣，她又一次抬起了头，似乎想辩驳什么……
“你是想说不会那么巧是吧？”
“那你如何解释亚迪克罗的体质……为什么它可以消除所有气息，不被任何人所察觉？”
“我……”
“为什么他的现世距离上次魔素崩坏恰好4600年？”
“……”
“你还记得两年前的魔素暴乱吗？”
“记得……”
“虽然我们并非全知全能，但是两年前莉莉薇的气息确确实实消失了那么几天吧？而亚迪克罗又是莉莉薇的最大相关者……”
“赫斯尔……我们是这个世界的知情者，我们必须确保不出现任何可能影响这个世界的天平的新筹码。”
“你应该感受到了吧？他的存在，已经开始影响爱丽丝了……”
“……”
“按照计划，路西法应该死在唤醒“终焉号角”的爱丽丝手里……可是结果呢？”
“……”
“我们所希望的是完全笃信正义的勇者，可是现在呢？”
“……”
“在你看来……她还是那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对吧？”
闻言，赫斯尔微微愣了一下，即便在人前她是那么的成熟，可是这位大人的言语每每都能戳中她的软肋……
“如果我现在让你杀死她，你还会像以往那般义无反顾吗？”
赫斯尔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有些失落，看向神使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有些迷茫……
“赫斯尔，你已经活了9000年了……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有些事情你不是没有经历过的……”
“更何况你是剑！不是人！为什么在现在才渴望拥有人类的情感！？”
“回答我！”
神使的声音如梵音一般在这间殿堂里边轻轻回荡，可是她的声音却如乐鸣一般悦耳……
可这如乐鸣一般的声音，却如尖锥一般扎入赫斯尔的内心……
“大人……因为……那孩子，总是容易让人生怜……也总是让人……”
“我能理解你……”
“大人！”赫斯尔淡淡地抬起了头，带着些许希冀，看向了那个被尊为神使的女人……
“但是……”
“我们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有些事物是必须割舍的……”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爱丽丝的结局？”
“是……”赫斯尔有些失落，轻轻点了点头……
“别忘了……她将由你亲手焚化，也将由你亲手熄灭……这也是数十年前我们一同定下的……”
“只有这样的结果吗？”
“事到如今，你还在说什么傻话……在她魔化的期限之前，用温和的方式好好陪伴她吧……”
“是……大人……”
“至于亚迪克罗的话，你就不用再管了……”
“如果筹码早就注定要放在天平上，那么也只能换一种方法去平衡天平……”
“非常抱歉……大人……”
“不过……听说爱丽丝主动提出了重组？”
“是……是的……”
“这件事，就让你来处理吧……上一次血月纪结束，人口并未衰减到我想要的程度……”
“这次的清洗，由你来做……”
“是……大人……”
“弗伦恩你可以当做弃子使用……我希望怨憎可以调整到常值。”
“是……大人……”
一抹哀伤从赫斯尔的眼眸之中一闪而过……
有那么一刹那，那道清澈的灵泉，像是化作了淡红色……
就仿佛……
那些清澈的泉水，是由人的血水所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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