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未央极力反对,但李承欢还是决定让他驾车。
少女的反对并非没有理由,少年一夜没合过眼,一直都在聚精会神地驾车,也只是刚刚在凤宁宫休息了小半个时辰,此时便又要驾车。
既是是换做身强体壮的大汉,到了此时,也有些吃不消了。更何况,少年此前久居白城,饮凉水,食箪饭,身子骨本就因此而虚弱不堪,再这样继续下去,即使她不是医师,也知李承欢撑不了多久。
现在的她,真的害怕少年再出一点毛病,尤其是在经历过月兔氏的事件后,她变得更是小心翼翼了。
只是李承欢是个顽固的,无论少女怎么劝阻,他都不听,只是自顾自地牵绳驾车,也不知他有没有把他的身体放在心上,少女对此颇为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不能这样喽~~”
马车内,未央倚着布帘,嘟着嘴小声地颇为不满地说。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
布帘另一侧的少年,牵着缰绳,苦笑着说道。
虽是说,但李承欢朱唇未启,只是仔细看能够发现他的喉结上下跳动。
若是让不清楚的人知道了,定会以为这是什么妖术,但对李承欢来说,这不过是不入流的奇淫巧技罢了。
腹语,气聚于丹田,遂发声即可。
即使是收藏了天下文典的稷下,也只是在一本偏门的古书中记录了这样寥寥一句。
没有注释,没有技巧。即使将此句展示于天下人,也不可能有一人学的其半分。
但少年偏偏就是学会了,还是利用主课之外的闲暇时间无师自通。
其天赋异禀,不言而喻。
而其学得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给那丫头过一个不一样的生日罢了。
“什么啊,好敷衍,我可是正儿八经地跟你说。好好答应啊。”
未央满脸幽怨地嘟囔道,却也清楚少年不可能真的答应,所以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进退行止,她一向都是懂得的。若是再喋喋不休下去,少年可就要把她当做老妈子,而非心上佳人了。
“嘛--先不论这个,未央你看,九原毕竟是和白城不一样啊。”
李承欢感叹的声音自车内的某处响起。依未央猜想他应是看到了九原的盛景了吧,毕竟不同于白城,九原毕竟是名副其实的大郡。
想着少年这几年来受的苦,少女的心中不禁又柔软了几分。
“虽说我们还不知道追杀我们的是何势力,但到了九原有蒙将庇护,到底是安全不少,想必那些人也不敢在明面上下手了。”
“承欢若是愿意,出来玩玩也不是不可以。精神一直紧绷着,也难以想出好计谋来不是吗?”
未央脸色绯红,将脸埋进两条并拢的白皙的腿中。
“当然,我会陪着你的。”
“那陪伴我的是当今的赢世子呢?还是我的未央呢?”
在布帘外的里承欢听及少女的话,笑得更欢了。
车内沉默,却是没有说话。待到少年开始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未央说了而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才感觉到后背被一只芊芊玉指隔着布帘点了点。
这样啊----
李承欢怀着心中欣喜,托着腮看着眼前的和平,竟是感到难得的安逸。
远处,不知是谁家的小儿,在枯树下听着年老的兵士叙说着他年轻时的随大秦破六国时遇到的奇景异事。
似乎是听得太过认真,手上的糖儿,竟是被一旁的大黄狗悄悄舔着吃。
而位于老兵士对面的街道上,一位白衣士人似乎是遇到了许久不见的故人,挽着对方的手,欣喜非常,却又相顾无言。
阁楼之上,也不知谁家的小姐倚楼长望,是否又在念着天涯某处的心上人呢?
李承欢很清楚,这份安逸,若是要长久存于心间,怕是要等到未央得到这天下之后。
若是不能,眼前之景色,终究会沦落到会如白城那般,黑暗,混沌。
想着,少年的眼眸渐渐染上了一抹坚定。
“嘶----”
李承欢还在想着,只见为首的引领的马车在少年远处停下,驾车人从车上下来,想着少年的方向鞠了一躬。
“禀世子,扶摇居到了。”
李承欢摆正身子,驾着马停在一座高大的精美的建筑之前。
扶摇居,三个大字以金所刻,一笔一划中隐隐透着气吞天下,为我独尊的气势。
其意指,莫笑长鲲归冥海,扶摇直上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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