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横公鱼

晚上十一点半，徐馨雅咳嗽了几声，晚上她奶奶做的饭她一点也没吃下，她说没胃口。

素曼珊坐在徐馨雅的床边，看着徐馨雅消瘦的脸颊，“晚饭还剩一些，要不你再吃点吧。”

“不用了，姐姐。”

“都怪那条鱼妖，我今天晚上一定除掉它。”

“你说的是横哥哥吗？他是个好妖怪，我的爸爸和妈妈在外面打工，爷爷奶奶耳背，没人陪我聊天，每到晚上横哥哥就会来找我陪我聊天，我跟他讲一些我的理想，还有在学校发生的事情，他也很爱听我讲，自从我得病了之后我就没故事说给哥哥听了，我每天都担心他不来了，因为我没故事了，我坐在床上......”徐馨雅抬起头，纯净的眼睛留下晶莹的泪水，“我坐在床上什么也干不了，我就没有故事说给横哥哥听了。”

素曼珊的目光聚焦在床头旁的故事书上，“所以你才读故事然后复述给它听吗？”

“嗯。”徐馨雅微微点头。

“小雅，你的横哥哥是妖，它的妖气已经进入到你体内，才害你变成了这样。”

“横哥哥说他能治好我的病，横哥哥说他能阻止我的病情恶化，代价就是我的样子会异于常人。”

“它在骗你，它把你变成这非人非鬼的模样。”

“横哥哥不可能骗我，姐姐请你离开我的房间。”

素曼珊想接着解释的时候突然听到水龙头开启的声音，素曼珊连忙走出徐馨雅的房间，来到厨房，水已经溢出来流在地上。

素曼珊突然意识到中计了，当回到徐馨雅房间门口时发现门被一股力量顶住推不开了。

素曼珊从腰间捏出一张灵符，灵符在指间燃烧，升起一股红色的气，气凝成一支箭矢，射破门上的玻璃，被门后的一层水膜吸收，水膜立刻化成一滩清水。

门上的力量骤然消失，素曼珊手握沙漠之鹰，推开门，枪口指向徐馨雅床边。

素曼珊见到化为人形的鱼妖愣住了，全身赤红，身高足有两米有余，湿漉漉的长发垂下，剑眉星目，双眼炯炯有神，容颜更是英俊非凡，脸颊的赤红鳞片更显妖异。

素曼珊的眼睛映出银白色圆环，灵视下鱼妖正向徐馨雅体内输送妖气，徐馨雅额头上的鳞片向脸颊蔓延，鳞片一开一合仿佛呼吸一般。

“可恶。”

素曼珊抬起枪瞄准硕大的头颅就是一枪，子弹带着朱砂符咒冲向鱼妖，地上的水立刻结成一道水膜将徐馨雅和鱼妖包裹住。

沙漠之鹰的子弹竟然没有穿过水屏障，素曼珊瞪大了眼睛，凝聚出的灵力向弹匣中的子弹汇聚，与子弹凝为一体，素曼珊抬手又来一枪。

银色的光包裹子弹，子弹上朱砂符咒更加鲜艳威力也更加强横，刺穿水膜，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传到素曼珊的耳朵里，鱼妖竟然安然无恙。

子弹竟然被鱼妖身体上的鳞片弹开了。

素曼珊感到一种无力感，鱼妖的妖气还在往徐馨雅的身体里传输，他捏出所带的所有灵符，接连不断地用灵力燃烧灵符，每道红光凝成一支箭矢，汇聚成箭雨向鱼妖冲了过去。

无效，还是无效，鱼妖仿佛金刚不坏似的，究竟是什么大妖才能抗住所有灵符的攻击而安然无恙，还是自己的修为不够？

在素曼珊的认知之中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只鱼妖太强大了。鱼妖呼出一口气，妖气输送完毕，望向素曼珊。

鱼妖双手起势，竟然双手作揖对素曼珊鞠了一躬。

“多有冒犯，望请海涵。”

“开什么玩笑，妖也会嘲讽人了吗？”素曼珊的枪口对准鱼妖的脑袋，尽管没有用。

“大人，在下并没有加害小雅的意思，我只是用我的妖力帮她治疗而已。”

“小雅的病都是因为你输送妖力导致的，你胡编乱造的本事真差啊。”

鱼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难道只有妖主大人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吗？”

“妖主？你说的妖主是谁？”

“妖主就是妖主，他是唯一能理解我的人。”

“那你说说小雅究竟得了什么病？”

“在下不知，不过小雅的身体日渐虚弱却是事实，在下为她输送妖力是为了缓解她的病症，小雅是在下的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你的名字。”

“石湖小妖，横公。”横公微微颔首说。

鱼妖的身体变成了清水，消失了。

素曼珊呆在原地，他放下沙漠之鹰，口中喃喃说道：“上古异妖，横公鱼。”

当阳光从窗户洒入，照在徐馨雅的布满鳞片的脸上，她睁开了眼。

徐馨雅坐了起来，床边素曼珊已经睡着了，徐馨雅坐起来的动作惊动了素曼珊。

素曼珊慵懒地伸腰，勾勒出完美的身体曲线，“小雅，你醒了。”

“横哥哥呢？”

“他走了。”

“他不来了吗？”

“不，他还会来的。”

“太好了。”

素曼珊打电话给许建人，把徐馨雅的爷爷和奶奶送回来，看到徐馨雅脸上的鳞片，爷爷和奶奶更加难过了。

素曼珊发誓一定要救徐馨雅。

素曼珊坐到出租车副驾驶上，一旁的许建人问：“素小姐，去哪？”

“找姜灵。”

“姜灵也打不过那只妖怪吧。”许建人猜测道。

“不一定。”素曼珊说。

路过姜灵家门口的卖煎饼果子的推车停下了，“小灵，买煎饼果子吗？”

姜灵握着一把零钱从屋内出来，“来两套果子，两碗浆子。”

姜灵的余光扫到从远处过来的出租车，“四套。”

“好嘞。”

许建人和素曼珊下车，见到姜灵正在买早餐。

“回来了。”姜灵说。

“啊，出去办了件事。”许建人挠了挠头。

“进去吧，早餐马上好了。”

姜灵拿上热乎的浆子和煎饼果子，走到院里，四人吃着早餐无话。

老头进了屋，姜灵说：“你们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小灵爷，你都知道了。”

“老头都告诉我了，你不知道他有窃听的毛病吗？”

素曼珊说：“我见到横公鱼了。”

“你知道那鱼妖的身份了。”

“上古异妖横公鱼，长七八尺，形如鲤而赤，昼在水中，夜化为人。刺之不入，煮之不死。”

“没错。”

“横公说它是为了给小雅治病才往小雅体内输送妖力的，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你说的妖力是一种什么力量，与灭妖师修炼的灵力有什么关系？这些你知道吗？”

素曼珊摇了摇头。

“万物有灵，分地灵、人灵、天灵，灵力也分天地人三种，人灵力洁白如雪，地灵力漆黑如墨，人修人灵力，妖修地灵力，你们灭妖师所说的妖力就是地灵力，地灵力为妖所用，输送到人体中会产生妖变，但对人体并没有坏处。”

“姜灵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你的这些理论是在否定所有的灭妖家族。”

“我只是一个穷乡僻壤的道士，我的话就像放屁，你们这些灭妖大家比我矜持，所以听不听由你。”

“可那孩子日渐虚弱又该怎么解释？”

“那孩子是真的得病了，而且是一种很严重的病，乌梅镇医院设施很差，连详细的体检都做不了，小雅的爷爷和奶奶被横公鱼一吓自然就把病情和横公鱼联系到一起，最终延误了病情，横公鱼为了报答小雅的救命之恩向她体内输送妖力，缓解病情，要不然那女孩早死了。”

“是横公鱼这么跟你说的吧。”

“嗯。”

“它说什么你都信是吗？”

“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姜灵反问。

“你真是个疯子。”素曼珊盯着姜灵的眼睛说。

“我走的都是野路子，被正统灭妖师说成疯子也无可厚非。”

素曼珊说：“我从横公鱼那里听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它称你为‘妖主’。”

姜灵的笑容僵住了，旋即一笑，“我可是地地道道的人类，妖主这称谓我可受不起。”

姜灵吃完饭说了一句“最后吃完的收拾桌子”就回屋了。

素曼珊愈加觉得乌梅镇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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