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生命和尊重

「善恶之间的关系，没有多么复杂。」

——《圣典》

带着恩德，拉杰斯很快的就随着萨拉米曾经带着自己走过的路线，来到了矿石市场。找到了之前和萨拉米一起探究情报的商人的帐篷。之前萨拉米就在这里找着这位情报商贩沟通过，自己同样有机会这么干。

“你是……雅克里希的那个小孩吗？”那里，健壮的老人依旧在不见光线的帐篷之中守在自己的货物之前。拉杰斯点点头，随即说道：

“我们想来这里买点情报。”

“哦？情报吗，那真是奇怪了，雅克里希的人已经找我做过生意了啊，你们两位又是……”

“那是商会的事宜，我们有自己的私事。”拉杰斯立即说道，老人做出一副思考的神情，随后自言自语道：

“私事吗……也罢了，有生意来总是好的。那么两位，你们想要知道些什么？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们的吗？”

“他真的能帮到我们？”恩德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老者，拉杰斯点头。因为上一次萨拉米再回去的时候就告诉过自己，表面上这个是个简陋的宝石商铺，但是事实上却是整个西索最大的情报屋。这里是商人的城市，而商人的任何行动都是离不开情报的。看着两人，老者笑着摆摆手：

“这个也不清楚啦，我既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办到的神，也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的贤者，我只知道我自己知道的事情。”他继续说着，摆出手：

“当然，只有价格合适的情况下，我才有可能帮到你们的忙嘛。”

“……嗯。”拉杰斯看着对方，随即向着恩德伸出了手，恩德也明白拉杰斯的意思，讲自己的钱袋递给了拉杰斯，而后者……直接将钱袋掂量几下之后，砸在了老者的桌上。

“……喂！”恩德还想说些什么，老者却已经喜笑颜开的将钱袋收入了自己的手中。他打开之后看了看里面的数量，随后面对两人笑着道：

“看起来这件事对你们而言好像确实很重要的，那么，告诉我，你们想要的情报是什么？”

“我们要找一个人。”拉杰斯立刻说道：“具体相貌，名字，身材都不知道，只知道一个关键词「法拉林戈」，有可能是名字，有可能是代号。”

“法拉林戈？有没有可能是个姓氏？要在这座大城市里面寻找一个人，这可真的是有点大海捞针啊。”情报商说着，随后掂量了下钱袋：

“不过这个分量倒是十分友善啊，行了，我收下了，给我大概两天时间吧，两天之后的同一时间，你们再来这里。”

“需要两天时间吗？”听到这里，拉杰斯皱眉，但是老者却张开手：

“我的意思是，这笔钱只够我们搜寻两天。如果两天时间之内我们找到了，那么定然会派人通知你们。如果两天都没法搜索到，对不起，那就请你们自行另想办法吧。”

“我去，怎么这样？我们怎么知道你们究竟有没有认真去寻……”恩德刚一开口，拉杰斯就伸出手将他的口给堵住了，因为情报商老者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有些锐利：

“怎么了？你们来找我们帮忙，就要守我们的规则，怎么了？还要质疑我们的职业操守吗？现在的商会子弟都是这么狂妄的吗？”

“不是的，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拉杰斯连忙回应：“只是我这位朋友性子有点直而已，请你不要在意。”

“得了，生意归生意，个人归个人。”老者笑了笑：“钱我收下了，那我就会有所行动的，等着吧，其实两天找一个人，对于我们而言嘛，还是比较容易的，只要不是那种已经离开或者去了的人之外。”

“明白了，那就拜托你们了。”拉杰斯随即鞠了一个躬，便带着恩德离开了帐篷：

“走好，合作愉快。”情报商也招了招手，两人离开情报屋之后，便折返回到了商会宿舍之中，按时向着萨拉米报道。

“哦，这次倒是十分准时嘛。”萨拉米依旧在大厅之中看报纸，面对两人前来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位子：

“那个，坐着。”

“嗯……”两人随后坐下，萨拉米此刻放下报纸，看着两人：“听说，你们两位又去仓库运了半天的货物吗？嗯~有点奇怪啊，平时没觉得你们这么勤奋啊。”

“这个……也不是啦，别夸我们啦。”恩德一听笑了笑。萨拉米则歪起头来：“我也没在夸你们。只是想要跟你们说一声，我们估计明天就能离开西索了。所以，你们拿一下货单，明天中午之前清点完全仓库的货物吧，到时候就差不多能够动身了。”

“是这样吗？”拉杰斯有点惊讶：“那个城市的门禁没有解除，我们真的能够一天出去吗？”

“所以我们要早点准备啊。”萨拉米说着笑了笑：“因为城市出了这种事情，城主也没有要做出什么改善的意思，就算沟通了也依旧没有什么结果。但是……”

说道这里，她眼里面闪过一丝光芒：

“我们这些商人可是最擅长解决问题的，城市的出入量变化了，难以出城是因为审核严格，那样排队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所以城市里面的几个商会算是达成了一致，按照货物和一些代价来进行排队出城，主要还是靠抓阄吧，两小时一个商会，按序出城。就是这样，我们被安排在了后天早上离开城市。”

既然不能改变城市现状，那就改变出城的方式。所有人就算都堵着在城市门口也没法出去，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如建立一个秩序让人们可以有序的输出，这样也可以避免浪费时间。

毕竟这些家伙可是最擅长讲道理的。

“原来如此嘛，那我们……”

“不急，吃了晚饭好好休息，那是你们明天的工作，我只是跟你们说一下。”萨拉米点点头：“现在我要说的，是对于你们两位昨天不守时的惩罚。嗯哼哼~休息了一早上，我突然感觉，给你们太严重的惩罚有点不好，但是不给你们惩戒又难以服众啊……所以。”她转悠两圈，随即说道：

“我罚你们禁闭一个晚上，给我在那边的储物间睡一晚上，除了厕所不能出来。没有什么问题吧？”她说着招呼了奈特过来，随即说道：

“你来盯着他们哦，不许惯着这两个人。”

“没问题老板！”奈特拍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嗯，我信任你啦……”萨拉米说罢看着两人：

“怎么样，吃了晚饭就去禁闭吧。反思一下，写点东西给我也可以哦。”

“……哦。”拉杰斯点点头，他现在有点困惑，一晚上的禁闭，老实说并不算什么大的惩罚，更何况储物间也不是那么不舒服，萨拉米的惩戒可以说是聊胜于无。但是她却又这样的言语，总感觉她好像在谋划什么，具体如何，拉杰斯并不知道，但是如果自己这个晚上被禁闭，那么原定的去暗街拜托五律帮忙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看起来，得想想办法。这样想着，两人倒是又一次的来到了商会餐桌，吃着不怎么难吃也不算太好吃的食物，萨拉米在桌子上面一边吃着一边和其他商人商讨一些货物贩卖的可行性。就在这个时候，拉杰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那个……萨拉米。奴隶贸易和一般生意有什么区别吗？”拉杰斯提出问题之后，萨拉米思考了一下：

“这个问题吗？看来这几天的事情激发起了你的求知欲呢。怎么了？突然想要了解这个？”

“不是……只不过以前一直都在逃避，但是，现在稍微想要了解一下。”

“嗯，其实也不错。”有的商人说道：“不过小拉杰斯以后可不要变成奴隶商人那种家伙。虽然我们平时明地里面不说，但是我们本身还是很看不起奴隶贸易的。至少雅克里希商会不会掺和那一块。”

“这可是初代目留下的规矩。绝不做的生意有三种。”那人举起三根手指：

“践踏别人尊严的生意，不做。践踏别人生命的生意，不做。”

“这不是只有两种吗？第三种是什么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呢，第三种就是常见的。”那人笑了笑：“不合自己心意的生意，不做。”

“我去，这么任性的吗？”恩德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萨拉米则在主 席位置笑了笑：“毕竟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赚钱有时候很重要，但是挣得也要是合乎自己心意的钱。就像是面对饥荒的时候，商人能够带着粮食大肆涨价，因为供不应求。但是这个价格依旧是人定的，你可以定的很高也可以定的很低，关键是自己的想法。”萨拉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赚钱，不违本心，这也是商人应该做到的。奴隶贸易能够存在本身也有他的理由。贩卖奴隶的家伙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全是坏的，但是嘛……”她说着，眼神逐渐模糊了起来：

“这份职业本身，就已经践踏了对于生命的尊重。因此，我永远不会看得起那些冠冕堂皇的家伙的。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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