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蛇神觉醒

“我所深爱的刊王啊，我希望您能对我发誓。”

“拉姆，你说。”

“如果真的有转生，希望您能接着如此爱我。”

说完这句话，女祭司便立刻仰头亲吻了刊。她没有等待刊的回答，因为她知道刊定会答应这样的请求。同样的，她在那一瞬间也曾害怕，刊会拒绝。

“嗯，我发誓。”

刊用双手轻抚祭司的头，如此答应着。他的手伸入被称作拉姆的女祭司的金色头发中，将两人的额头对在一起。

那是王对最尊敬之人的礼仪，从古流传至今，刊还未对任何人做过。

“嗯，我从不后悔。”

女祭司再次亲吻了刊，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无情的火焰吞噬着她的身躯，她紧握着娜拉亚娜雕像，轻声祈祷着。但那并没有持续太久，接下来便是无法忍受火焰的侵蚀，发出的哀嚎声。

“必须杀了他们，这帮愚民。”

刊握紧栏杆，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被烧成灰烬。顷刻间，天空阴云密布，雷鸣作响。就算是午后，也连一丝阳光都看不到。

那个时候，刊能感到自己身体里的一切都在逐渐剥离，仿佛被天空抽走一般，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海底。强大而又熟悉的念力压迫着自己，连一口气也无法喘过来。

他用尽全力动了动自己的脖子，观察着四周。才发现刚刚的一切似乎只是南柯一梦，他仍旧是摩纳瓦，那个圣蔷薇骑士团的武装骑士，拉姆的丈夫摩纳瓦。

只不过……

“那是…我的记忆吗？”

摩纳瓦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头颅，他似乎没有发现如今的行动是如此得顺畅，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是啊，我曾答应过拉姆的。为什么会把这样如此重要的誓言忘记了呢？

彼时的拉姆为我而死，而今的我难道要与她为敌吗？

此时，海流再次回转起来。摩纳瓦的脑中回忆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那时的拉姆，和刚刚当上武装骑士的自己结婚。她永远露着微笑，只要稍加注意就能发现，她为自己牺牲了多少。

被新派的人冷眼相观，被同派的人咄咄相逼。他的父亲满嘴恢复荣光，那时的自己呢？

摩纳瓦稍稍转头，看到拉娅正带着她的孩子与自己哭泣。那时的拉姆只是站在墙后，攥紧拳头，悄悄地滴着眼泪。

如果自己抛弃武装骑士的身份，是不是能与拉姆好好的过日子呢？就算是无法相爱，也不至于这般辜负了她。

不，如果当时没有考上武装骑士的话，与拉姆结婚的便不会是自己了。或许这样不论是拉姆还是拉娅，甚至是自己都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这个婚姻就是一个骗局。涅翁想借此夺得特兰特诺的支持，大团长想借此完整得控制特兰特诺，来确保它只是骑士团麾下的一方附属。

自己与拉姆，也全部是这场斗争的棋子，牺牲品。

那么这样的话，骑士团到底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控制了多少的国家呢？自诩保护世界的圣蔷薇骑士团，又真的保护了这个世界吗？

或许一开始选择娜拉亚娜就好了，或许娜拉亚娜的复活，能令这个世界恢复成以往特兰特诺古大陆的繁华。

摩纳瓦伸出了手，在他的面前，似乎正有一顶王冠散发着光芒。

——摩大叔，你就不能轻点吗？

——哈哈，小摩同学你太天真了，区区流水怎么能阻挡我的热血之火啊！

——请多指教，我是新来教团的卡拉伊……

就在摩纳瓦向王冠走去的同时，曾经在教团的点点滴滴如碎片般出现在脑中。他停下了脚步，陷入了纠结之中。

一方是前世记忆，一方是今生荣耀。不管选择哪条路，都会洒满鲜血。但同样的，不论走哪条路，摩纳瓦的最终目的是和平。

——摩先生，我最崇拜身为骑士的你了。

此时此时，拉娅的幼子——帕巴拉的声音突然回荡在摩纳瓦的脑中。仿佛也是这句话给予了摩纳瓦无尽的力量。

下一刻，摩纳瓦身旁的海水开始蒸发，刺眼的阳光再次照在他的脸庞。

“哈——”

如死获新生，摩纳瓦大口得吸着南法塔尔的空气。

“摩纳瓦。”

这个时候，一个老者的声音再次于他的身后响起。

“决定好了吗？是继续辜负拉姆，还是与我等一起恢复特兰特诺的荣光？”

“不可能的，涅翁。”

摩纳瓦摇了摇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继而用坚定的目光看向涅翁。

“就算我曾是刊王，我也不会因一己之私去毁灭这个世界。庞大的古大陆上升，定会让无数国家死于非命，这是身为武装骑士的我绝不允许的。上升那古大陆遗迹有什么用，让你们进行参观吗？我们有那么多的子民能够在那里生活吗？还是想建立一个帝国，对这个世界发动战争？”

“呼呼呼呼呼。”

被反驳的涅翁，却发出了奇怪的笑声。反倒是站在涅翁身后一直单膝跪地的斐牧很是激动，他正想站起身冲向摩纳瓦，却被涅翁阻止了。

“没想到一向温文儒雅的你，竟然会如此动怒。不过你不考虑一下我们特兰特诺人吗？曾经的我们是那般的强大，而如今呢？我们只能生存在这狭小的群山之巅，这难道是符合我们高等种族的生存方式吗？”

说到这，涅翁的双目之中泛着些许激动，言语音调也露出异常的狂热。

“涅翁长老，不必和他——”

“等等，斐牧。“

涅翁再次伸手阻止想要上前进行战斗的斐牧，说了下去。

“对于你所谓的骑士团的荣光相同，我们也无比虔诚得信奉着娜拉亚娜。古大陆的上升更有利于我们传播娜拉亚娜的恩惠与力量。摩纳瓦，就算为了拉姆，我也不想杀了你。来我这边吧，你是我们的领导者。“

“拉姆……”

听到涅翁的话，摩纳瓦低下了头。但攥紧的拳头却更加用力，仿佛指尖都以陷入了手掌。

“那个念力就是拉姆的吧，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你没资格这么说！”

说到这，原本沉默的斐牧也激动的向前走了一步，大声呵斥着摩纳瓦。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拉姆也不会变成这样！”

“够了。“

涅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却含有一丝泪光。

“如今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既然不能为僚，摩纳瓦啊，见证娜拉亚娜的苏醒吧。”

话音刚落，涅翁将手中的木杖指向天空，用着古特兰特诺语大声吟唱着。

这令摩纳瓦不寒而粟，因为自小也对特兰特诺历史有着一些了解，所以大概还是能听懂涅翁所吟唱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蛇神啊，苏醒吧，降临您的大陆。』

下一刻，南法塔尔的整个地面还是震动，甚至靠近神殿方向的土地上，出现了龟裂。那个摩纳瓦熟悉却又强大到令人难以呼吸的念力再次陡然放大，如火山喷发一般从神殿内部传来。接下来发生的事，再次让摩纳瓦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本泛着淡金色光芒的神殿开始颤栗，甚至有些地方的墙体开始脱落。几条如船桨一般大的蛇尾窜出神殿，上面如龟甲一般大小的鳞片，也正预示着它坚不可摧。

“涅翁！你做了什么！“

“呼呼呼呼呼。”

涅翁似乎已经听不到摩纳瓦的呼唤了，见到蛇尾后的他，双眼迸发着异样的光芒，甚至五体投地开始膜拜起来。

“受死吧！摩纳瓦！”

这时，站在涅翁身后的斐牧一步向前，对着摩纳瓦的方向打了个响指。接着摩纳瓦的脸边便发生了蒸汽爆炸。

“啧。”

虽说依靠着常年的战斗经验，反应还算及时，不过摩纳瓦并没有时间展开自己的能力。他只能用手护住脸颊，立刻跳跃离开。但就算如此，他的拇指也被炸的皮开肉绽。

“斐牧…做个了断吧，我没时间陪你玩下去了。”

“这就是我要听的啊，摩纳瓦！”

大声叫喊的斐牧再次打了个响指，可爆炸的地点却没有如斐牧所料。摩纳瓦三米之外的空地发生了爆炸，这令斐牧也是始料未及的。

但摩纳瓦并没有给斐牧惊叹的时间，他身上的一瓶试剂浮在身后，随后里面的淡绿色液体便像有了生命一般，如利剑刺破了试管，化作无数的细针刺向斐牧。

“少搞花样，摩纳瓦！”

斐牧大叫着，立刻双手共同打了个响指，下一刻他的面前便发生了爆炸，阻挡了摩纳瓦密不透风的箭雨式攻击。

“啧…”

斐牧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上面出现了一个如蚊虫叮咬般的细小伤口，但也只是小伤，甚至都没有流血。

“被女神的结界压制还能做到这样，你果然很厉害啊摩纳瓦。不过你看，就算我不防御，这种攻击对我也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斐牧举起右手，为了防止对方看不清，甚至还用手点了点伤口所在。

可是他却没发现，此时的摩纳瓦露出了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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