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审判

“你也是含冤而去的吗？”

威廉苦笑着对牢房的另一角，他的狱友前辈，腐烂得只剩下骨头的骷髅说到。

领主大人丢了家传宝石，不知为何，怀疑城堡厨师威廉是犯人。

天刚亮，昨天的这个时候他还在为莉莉丝小姐烤她喜欢的水果蛋糕。

他被关进这暗无天日的牢房后，已有一天一夜。

卫兵大概还在城堡内找赃物，现在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

只剩骨头的狱友当然不会开口说话。

威廉叹了口气，坐到骷髅身前，细细打量着它。

若不能证明清白，他的下场，恐怕比眼前的骷髅还要惨。

况且他与大小姐关系亲密，领主借题发挥，更不会轻易放过他。

一向乐观的威廉也知道这次是大难临头，他拍了拍骷髅的肩头，自嘲道：“也许将来真的要来和你作伴了。”

哗啦！

骷髅散架了。

威廉看着一地碎骨，哭笑不得。

他发现，碎骨中滚出一个银色的小圆珠。

他有些诧异，捡起圆珠，对着牢房的窗户仔细观察。

圆珠晶莹剔透，触感冰凉，不像骨骼。

“威廉，是不是你？”

身后，有人叫他。

威廉回过头，看到牢房门口站在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半身铠的男人。

他有些好奇，男人胸甲上的纹章只有金色太阳，表明他是只从属光明会的骑士。

他一直以为，领主是不喜欢这些侍奉光明女神的骑士的。

威廉顺手将银色圆珠放到口袋中，开口：“是我。”

骑士目光凌厉，上上下下打量威廉一番，沉着脸说：“跟我来。”

威廉靠上前，再次确认，骑士的装束上没有领主家族的家徽，面孔也是生面孔。

看到骑士真的拿出钥匙，打开牢门，他虽有疑虑，但也只能跟着骑士走。

跟着骑士，走出牢房，穿过长廊。威廉看得出，骑士的方向是城堡宴会厅。

原本宴会厅内正中的长桌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一把孤零零的椅子。

墙壁上，光明会的艳阳旗，与领主家徽绿树旗并立。

光明会的骑士站到了宴会左侧，效忠领主的骑士，卫兵，管家，仆人，与小贵族们都在右侧。

红木城领主，卢恩.加西亚坐在正中，身边是他的弟弟，首席法师弗兰克.加西亚。

这种场景，威廉只在英雄故事和歌谣里听过，审判恶人，主持公正的场所。

法庭。

实行新历后，至少要光明会，贵族与法师代表同时在场，才能开庭。

威廉注意到，大小姐，莉莉丝没有在场。

他默默走向那把为他准备的椅子。

开庭时，满脸阴云的领主便直接向威廉怒吼。

“东西在哪！”

威廉抬起头，无奈道：“我以国王的名义发誓，我从没拿过您的任何东西。”

领主怒道：“住口，你还不承认？”

他看了光明会的骑士一眼，对首席法师弗兰克说：“传唤证人。”

第一个上庭的是城堡的马夫，同样以国王的名义宣誓后，他指认，最近经常见到威廉在城堡的四处闲逛，鬼鬼祟祟，像是在找东西。

领主瞪着威廉。“是不是在找藏东西的位置？”

马夫补充：“威廉从没说过他要做什么。”

威廉连忙说：“我是在…”

他赶忙闭口，他足够聪明，想得到，如实回答，后果更差。

他是在捉老鼠。

老鼠的胡须是做魔药的材料之一。

领主的独女，莉莉丝.加西亚是远近闻名的魔药师。

五年前，威廉所在的村子流行瘟疫，莉莉丝从死人堆中救了威廉，并收留他在城堡里。

不然，他早已被惊慌失措的村民烧死。

从那之后，威廉成了莉莉丝的小跟班，从劈柴挑水到誊抄卷轴，帮助莉莉丝研习魔药学，不遗余力。

知道莉莉丝爱吃点心后，便磨练厨艺，甚至当上城堡厨师，有属于自己的厨房。他精心准备的饭菜总能让莉莉丝赞不绝口。

只因莉莉丝提过一句老鼠胡须涨价，城堡里的几只猫全都失业了。

光明会的骑士见威廉吞吞吐吐，大喝：“如实说！”

威廉心中一颤，脱口而出：“…在捉老鼠。”

他的回答引起哄堂大笑。

领主更怒，拍案而起，吼道：“还敢胡言乱语！”

光明会骑士说：“这不算直接证据。”

领主冷冷地对骑士说：“好，好，下一个证人。”

第二个证人是领主塔守门的卫兵。

卫兵以国王的名义发誓所言均是实话。然后指认，昨天夜里，只有威廉进过领主塔。

威廉否认：“我没有！”

骑士振声：“肃静！”

卫兵承认，他是值最后一班的卫兵，昨天天还未亮，他见到威廉带着餐点从正门进塔，说是领主要求的早送餐。

领主：“我从没安排过。”

威廉：“我也没有送过餐。”

骑士：“那个时间你在哪，做什么？”

威廉：“在厨房，烤水果蛋糕。”

骑士问：“有人能证明，有人和你在一起？”

威廉面露苦色，道：“恐怕只有水果蛋糕。”

骑士看向领主：“他说的，蛋糕在哪？”

领主冷笑：“他完全可以事先准备好。”

威廉叹了口气，昨天他被抓之后，为了找赃物，他的厨房早就被卫兵翻得一团乱了。

更不可能看出蛋糕是什么时间烤好的。

他只能重复：“昨天我没有送过早餐，更没有偷东西！”

卫兵说：“我保证，昨夜只有你出入领主塔。”

卫兵在威廉来城堡之前就是领主塔的守卫，恪尽职守，还曾关照过威廉。

威廉心生疑虑，卫兵不可能说谎，辩解：“那不可能是我！”

领主怒吼：“不是你还能是谁？歌谣中的千面大盗？无稽之谈！”

他朝自己的弟弟，首席法师弗兰克发问：“你们法师有魔法能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样子？”

弗兰克说：“这个，据我所知，没有魔法可以，不过我才疏学浅，也许真有…”

领主道：“够了。”

他死死瞪着威廉：“你还有什么话说？”

威廉只能继续否认：“我昨晚真的一直在厨房中。”

光明会的骑士问领主：“还有其他证物吗？”

领主朝骑士怒喝：“我依照律法，请你过来，不是要你多事的。”

他又转头看向弗兰克：“就没一种魔法，能让他开口说实话么，东西现在还没找到呢？”

弗兰克支支吾吾：“这个…这个…影响人心的魔法，还是有的，但是…但是…”

领主：“但是什么？”

“但是弗兰克叔叔不会呗。”

威廉身后，清脆的声音响起。

他回过头，看到莉莉丝站在宴会厅的门口。

莉莉丝轻笑着补充：“不过，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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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书，您的任何意见建议，对我来说都是宝贵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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