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非枪即剑

“布洛妮娅，那个人.......”

“我知道。”

没等琳说完，布洛妮娅已早早抬起了炮膛。虽然不知道舰长是什么时候上到二楼并接近到这么近的位置的，但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那名女武神毫无疑问将会被那像是利爪一般的指甲撕成碎片。

随着重装小兔炮膛中的火光愈发明亮，预示着炮弹发射的轰鸣声也越发清晰起来。

但，这是很不合理的，对舰长发射这种炮弹绝对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

“那些炮弹会弹回来的，布洛妮娅，快住手！”见到布洛妮娅的架势，琳慌张地大喊起来。

因为，那副血红铠甲的能力在刚刚已经以极其惨重的代价展现在她们的眼前了。

所有的飞行道具都会被如数奉还，而布洛妮娅现在的行为无疑是自取灭亡。

但布洛妮娅却没有一丝停手或是犹豫的样子，反倒是以一副淡然的语气缓缓说道。

“布洛尼亚可没有说过要瞄准舰长。”

“砰砰！”

随着两声轰响，巨大的炮弹脱膛而出，察觉到有东西朝着自己飞来，夜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但这两枚炮弹却没有直直地朝他飞去，而是以倾斜的角度击中了夜脚下的地板。

没错，如果没有办法击中本人的话，那就干脆不要朝他攻击好了。

或许夜身上有能够抵挡子弹的铠甲，但这地板可没有。在炮弹的爆炸冲击下，夜脚下的地板迅速地向下崩塌，很快便产生了一个空洞让其从二楼摔了下去。

“啊啊啊啊。”

虽然因为面前的敌人陷落到炮弹产生的陷阱中而避免了遭受攻击的窘境，但同时站在旁边的女武神也被爆炸的余波吹飞撞到了背后的墙壁上。

“布洛妮娅，你这是不是有些欠考虑了？”

如果是这样的计划的话，比起那容易波及到周围的重装小兔炮击，理应让自己用妖精之泪来击穿地面才对。

“没关系，比起丢掉性命，这样的结果好多了。”

布洛妮娅则满不在乎琳的这番牢骚，只是提起了精神盯着那个被自己轰出来的大坑。

虽说因为顾及到旁边女武神的缘故，自己有手下留情一些，但恐怕就算自己真的用尽全力，也没法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伤到舰长吧。

仅仅只是掉到一楼的话，可没法抹除他那浓郁得像是下水道的污水一般恶臭的杀意。

一分钟？半分钟？或许只是数秒，他就会像深渊里的恶魔一样从那里爬出来，收割这些在他眼中如同路边蚂蚁一般卑微的生命。

“琳。”

“我明白。”

虽说曾为同一艘战舰上的同伴，但此刻的夜·伊利塔完全不会顾虑这些虚无缥缈的概念，只会跟随着自己的杀戮欲望而行动。

也就是说，面对着一个只想着要杀死自己的恶魔，如果不拼尽全力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

看到琳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布洛妮娅在心中轻叹了口气。

本以为琳会因为对舰长的感情而有所犹豫，但现在看来却是自己多虑了呢。

既然如此，自己也要拿出全力来战斗才行。

稍稍一凝神，布洛妮娅身上的装甲开始像是被染上了墨水一样从下而上渐渐变成了黑色，原本的制服短裙也变成了一件无袖的紧身衣。在一道淡淡的光芒后，其左眼眼角处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纹身。而位于身后的重装小兔，也在这样的变化后，变成了一副机具压迫力的黑色战甲。

异度黑核侵蚀，这是曾在逆熵时，布洛妮娅使用的装甲，也是目前为止，她所拥有的力量最强的形态。

“既然没办法使用远程武器的话，就只能进入近身的接触战了，而面对一瞬间就击倒芽衣姐姐的敌人，布洛妮娅认为并没有什么胜算。”

在布洛妮娅说话的时间里，重装小兔左手的炮膛迅速地向内收缩变形，并最终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钻头形状。

“但就算是这样，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不是吗？”

琳无奈地笑了笑。随后将妖精之泪重新背回背后，在短裙下方大腿侧稍微摸索了一会后，琳拔出了一把锋利的短匕首。这是她很早以前就用腿带别在大腿根部的应急武器，在当前情况下，这是她唯一可能有效的攻击手段。

不过，没想到在符华姐姐那里学会的匕首战斗技巧，竟然会用在夜君的身上，真是让人心情复杂。

此时，一个红色的身影从深坑中跃了上来，在一声机具金属质感的落地声后，身着血红铠甲的夜重新出现在了她们的眼前。

缓缓将头转了过来，夜看向了这两个正绷紧了神经警惕着自己的家伙。从手甲之上缓缓流下的血液呈长条状垂下，并最终凝聚成了一把红色的长刀。

“要来了，琳。”

布洛妮娅话音刚落，夜的身影已经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即使穿上铠甲，速度比起以前也丝毫没有逊色，这无疑又增添了一项己方的败因，但布洛妮娅当然不打算不战而退。

操纵小兔架起了右臂的盾牌，布洛妮娅挡下了夜笔直挥过来的一击。

“铛！”

刀刃撞击的巨响在百货商场中回响起来，布洛妮娅死死地抵住了盾牌，而夜也如同角力一般地加注着手上的力道没有退让一步。

“怎么回事，这种怪力......”

重装小兔的力量是普通人的数十倍，如果愿意的话，将一只战车级崩坏兽举起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此时此刻，明明已经挡下了舰长的这一刀，重装小兔的手却在不断地颤抖着。这巨大的压力实在让布洛妮娅有些始料未及。

“不行，再这样下去的话，就算是重装小兔也会受不了的。”

布洛妮娅操纵重装小兔用右臂的钻头向着夜发动了攻击，一味的防御只会越来越不利，这确实是当前最好的选择之一，面对着足足有自己一个脑袋大小的巨型钻头，普通的闪避当然没法躲过，夜只能一个后跳避开了布洛妮娅的攻击。相持的局面也暂时得到了缓解。

但这毕竟只是暂时的，渴望鲜血的恶魔当然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眼前的猎物。

落地的瞬间，夜便再次如箭一样冲了回来，单手持刀朝着布洛妮娅挥砍过去。

这一击并不似刚刚那一下一般势大力沉，布洛妮娅简单地举盾便足以挡下，但她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庆幸。这并不是因为对方的力量减弱了，轻巧的攻击只是预兆着接下来接连不断的连续攻势而已。

果不其然，夜在攻击被挡下之后，迅速地偏转了刀身贴着盾面朝着布洛妮娅的头滑了过来。

布洛妮娅仰头让其从头顶擦过，并同时用钻头向着夜发动了攻击。

“铛！”

这次夜并没有躲闪，而是从铠甲上长出了一根像是蜘蛛腿一样的刀刃横在自己的身侧挡下了这一击。

虽说自己很久以前就见识过舰长这种操纵血液的能力了，但当真正要自己来面对时，可真是无比棘手啊。

伴随着夜不断挥舞的刀刃，布洛妮娅或是架起盾牌抵抗，或是操作钻头反击，在眼花缭乱的交锋下，武器相撞的声音一阵阵地传入众人的耳中。

“铛！”

在用侧面长出的刀刃挡下布洛妮娅的一记攻击后，夜用刀朝着布洛妮娅的身上刺去。

但布洛妮娅并没有因此而慌乱，只是一个侧身躲开了这迎面而来的刺击，随后朝着地上扔出了几个小巧的烟雾弹，在喷射而出的黑色烟雾中消去了身影。

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能够遮挡视线的绝佳道具，但对于夜来说，失去目标只是暂时的，在稍微集中了注意力后，他很快便感知到了周围正保持着高速运动状态的血液反应。

不过这次除了从自己背后冲过来的一个人外，还有一个人正从高空朝着自己落下来。

“铛铛！”

在两声清脆的响声后，一阵强大的分压吹开了遮挡视野的烟雾，三人的身影也逐渐清晰起来。

“不仅仅是力量上，就连这方面也被增强了吗？”

在烟雾中终于找到了攻击机会的琳不断地想要将匕首往下压，但无论如何用力却依然在抵着的刀刃上分毫未动。

在琳的印象中，夜一直都是使用单刀战斗的类型。而现在的他，却左右手各持一刀一上一后挡下了琳和布洛妮娅两人的攻击，并且无论是自己还是布洛妮娅，都没能占到任何的便宜。

“二刀流......”

看着夜手中一长一短的双刃，布洛妮娅皱起了眉头。

在日本历史中，曾记载着一名为宫本武藏的剑客，其使用的便是双手各持一刀的二刀流，这种与常规剑术大相径庭的攻击手段，注重的并不是双手持刀所体现出来的力量，而是那建立在剑术本身的技巧。当时的宫本武藏正是因为这二刀流变化莫测的攻势而成为了当时首屈一指的剑客。

“！”

就在布洛妮娅这样想的时候，夜已经挥动起了手中的双刃。

或刺，或劈，或砍，或挑，一长一短两把刀在夜的手中如同蝴蝶一般挥舞。

刚刚挡下长太刀的竖劈，短太刀的突刺又会随后而来。即使千方百计地找寻着攻击的时机，但却每一次都被牢牢地接下。在两人的攻势下，夜不仅没有落于下风，甚至反过来压制了两人。

在一刀又一刀的攻击中，两人手忙脚乱地左右招架着，虽没有被对方击中，但在这样密集的攻击下，也没有什么反击的机会。

“！”

突然，夜手中的长刀突然变成了沉重的锁链，带着挥甩的力道，直接将没有反应过来的布洛妮娅击飞了出去。

“可恶。”

虽然很担心布洛妮娅的情况，但此刻的琳并没有心思去在意那些。

在摆脱了布洛妮娅的纠缠后，夜得以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对琳的压制上。

双手持刀，也就意味着两倍速度的攻势，本就不擅长近身战的琳很快便吃不消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琳手中的匕首变得越来越难以操控，手臂上也因为多次的失误而被划出了好几道伤痕。

“铛！”

终于，琳手中的匕首被一记沉重的挑刀径直击飞，而在武器脱手的瞬间，短太刀的突刺已经随之而来。

没有防御的手段，在武器脱手时造成的身体失衡也没法让自己立刻躲闪，似乎琳被击中的命运已经不可逆转了。

“怎么可能让你得逞。”

就在这时，布洛妮娅再次冲了上来，高举着左臂的重装小兔将钻头向着夜的背后击去。

但就像料到了布洛妮娅会为了帮琳解围而冲过来一般，夜将左右手的太刀并在一起借着转身的力道猛地向后挥去。

“扑咚！”

在一道红色的轨迹划过后，重装小兔的左臂如同一块废铁一样轰然落地。

“布洛妮娅！”

“不要管这些，琳，赶紧把头转过去。”

没有理会琳担心的呼喊，布洛妮娅将重装小兔的右臂高高地举向空中。在展开手掌后，一个小小的光球缓缓升起，随后猛地爆炸开来。一瞬间，光球爆炸溢出的光芒将整个昏暗的百货商场都照得如白昼般明亮。

虽然可以通过血液来感知人的位置，但毕竟夜也不是失明者，眼前爆炸的闪光弹让其因为如同眼睛烧灼般的刺痛而动弹不得。不过因为头盔也起到了一部分遮挡强光的效果，在光芒缓缓淡去之后，他很快从半晕眩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不过睁开眼睛后，夜并没有立即对着周围胡乱地挥舞手中的武器。站在原地的他，默默解除了手中长刀的能力，并看向了商场二楼的某处。

在血液的感知能力下，他已经知晓了那两人已经不在这所商场里的消息。而在那二楼边缘的落地玻璃处则已经被用蛮力打碎，或大或小的玻璃碎片已经碎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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