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像是一滴由高而下的水滴落入一片静潭的声音。
这确实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声音,但让人奇怪的是,这处广场根本就没有能产生这种声音的东西,甚至连一个观赏用的水池都没有。
“啊啊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啊!!!!”
贵族模样的男人抱着自己只剩半截的腿痛苦的哀嚎着,但即使倒在地上的他蜷缩得像虫子一样,也没法阻止从腿部的断口处如溪水一般流出的血,也没法减轻这不断涌上大脑的苦痛分毫。
“这很奇怪啊.......这绝对很奇怪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远处离自己足足有一米距离的小腿,男人痛苦地瞪大了双眼。
他甚至还没有弄清楚为什么在自己的脚即将踩中青荷同的瞬间,小腿的步伐就像是不受控制般地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向外飞了出去。
那一瞬间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当他因为失衡而往下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小腿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这件事。快到当他摔倒在地的时候,血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从伤口流出来。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怎么还有人敢许逆老子?
为什么偏偏这几天就那么多让老子不爽的事情啊?
“是谁?是谁在暗算老子,给老子滚出来!”
终于,身体上的痛苦转化为了满腔的怒火,男人大声地吼了起来。
如果说之前青荷的事只是个意外的话,那么现在男人的心中填充的就是真真切切的想杀人的想法。
想要杀掉这个伤了自己宝贵身体的人。
想要让这个家伙为了伤害自己这件事后悔终生。
男人此刻涌生出的恨意已经远远超过了被截肢带来的痛苦。
“对了,既然我的腿是朝前飞过去的话,那么攻击应该是来自这个的反方向。”
在比以往都要强烈的恨意驱使下,男人的大脑也变得出奇的灵活起来。
用手撑着身体让自己坐了起来,男人转头看向了身后。
果然,在自己的身后便站着一个疑似犯人的身影,但直到看清那个人的面容时,男人原本已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污秽话语又被心中的惊讶压了回去。
为什么会是这个人?
男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黑色衣服的家伙久久说不出话来,但并不是因为不相信这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人能那么轻易地伤到自己。而是因为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这几天遇到的人。
全都是和自己对着干的家伙。
“抱歉,弄疼你了吧?不过现在的话,还请你再活着忍耐一会哦。”
银发蓝瞳,精灵般的面孔,这就是之前戏弄了男人一番的花怜满月。
而现在的她,即使在表明了自己所做的事之后,脸上挂着的却依然是那副不知所谓的笑容。
仿佛刚刚那件事,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在喝茶的时候发现了一片浮起的茶叶,虽可能会让人觉得有趣,但根本就是不用去在意的事情。
真是让人火大!!
“为什么你会在这?”
不过男人也知道以对方切掉自己小腿的身手,自己是没法与她硬碰硬的,想要让这个家伙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的话,就得等待一个时机。
于是,男人又做出了他在人前那温而尔雅的样子。
“现在可是深夜,你这样的女孩是不应该一个人出门的。”
“是这样吗?但今晚的夜色不是挺美的吗?如果不出来走走的话,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美景了。”
满月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说道,虽在即将入冬的现在没法看到圆月,但这微凉的夜风却也让人心旷神怡。
“你这样说的话,好像也有些道理,哈哈。”
男人一边敷衍着回答,一边慢慢地把自己的身体往后挪。他的目标是刺在青荷身上的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满月能在见到这样的场景后还悠闲地和自己聊天,但现在的她视线并不在自己身上,这样的话,只要拿到那把刀,再等待一个机会,就能将这个搅局的人也干掉。
小瞧老子的人都要去死。
在不断浮现在脑中的字眼里,男人用双手和一只脚将自己拖到了青荷的身边。
得手了,而且她也完全没有在看这边,
现在只要悄悄地把手伸过去,把那把刀从这个女人的身体里**。
男人小心翼翼地摊平了手掌将其往青荷与地面的缝隙处靠近。
五厘米,三厘米,一厘米。
自己的手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男人的心也开始紧张得怦怦直跳起来。
只要拿到那把刀,就有出奇制胜的机会,只要拿到它的话,就可以让这个女人为看不起自己而后悔。
没错,只要把刀拿出来的话.......
“说起来,我突然想起来一句话。”
“诶?”
不知道为什么满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男人停下来手中的动作。
“妖魔鬼怪趋夜行,听起来是挺可怕的不是吗?”
“什......”
就在男人刚想要为满月这无聊的玩笑而破口大骂时,却怎么也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说不了话了?
是因为生气过头导致语无伦次了吗?
诶?为什么周围的景物全都倾斜过来了,这也是生气过头导致的吗?
树木,房屋,地面,以及我的身体全都斜过来了。
嗯?我的身体?
男人这才发觉到眼前这绝不应该出现在视野里的东西。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比萨斜塔一样向一旁倾斜着,而且倾斜的幅度还在不断地加大。
而在位于那具身体最上方的位置,却显得空荡荡的。
头?我的头去哪了?
在男人正疑惑与眼前的异样时,视线却突然停在了与地面平齐的位置。
等等,难道说.......
难道说!!!啊啊啊啊啊!!!
“看起来是没有多少疼痛呢,虽然是个丑陋至极的人,但运气不是挺好的吗?”
满月话音刚落,男人的身体便倒了下去,与他那离家出走的脑袋分别朝向了不同的方向。
直到最后的一刹那,男人终于意识到了倾斜的并不是面前的世界,而是像一个从树上掉落的果实一样的自己的脑袋。
一个快到看不到的东西斩断了自己的脖颈,这个斩击的速度快到超越了从伤口流出的血,快到超越了身体上传来的痛苦,甚至快到超越了被斩断了之一事实。
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仅凭人类的话,是无论耍什么阴谋诡计都赢不了的。
但在男人发现自己企图与这力量反抗的愚蠢时,死亡却已经悄然而至了。
“对了对了,差点忘记夜你还锁在这里了,请稍等一下。”
满月不在去看从一秒前开始便像是被切掉一块的蛋包饭一样流出汤水来的男人尸体,转而转身面朝着因为深色的锁链而动弹不得的夜·伊利塔。
“话说你是不是太拼命了些啊,这锁链好像都被扯出好几条裂痕了,其实再过一会的话,你自己就能直接扯断吧?”
“.......”
夜并没有回答满月的话,已经精疲力尽的他,勾着身子跪在地面上,脸正朝着地面让人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两只手臂像是向后直直拉起的支架一样拽着他的身体不让他倒下,而且从这夸张的弧度来看,应该是已经完全脱臼了。
以这状况来看,着实是不是什么能让人觉得没事的情况吧。
“不过看起来你心情也不是很好的样子,还是稍微帮你一下吧。”
“叮。”
在一声空灵的响声后,夜身上的锁链像是被撕开的纸片一样变成了两截。
“这条锁链是用来压制崩坏能运转的吗?不过好像必须要和背后的装置相连才能有效果呢?”
满月凑上前去,看着锁链末端那个像是箱子一样的黑色物体好奇地说道。
大概是一个将锁链上传导过来的崩坏能处理掉的装置吧。不过在满月看来,这个东西虽然封住了夜这个拟似律者大部分的能力,但却没法压制自我恢复的能力,想必对于真正的律者而言,不过也只是一个没用的玩具吧。
“咔嚓,咔嚓。”
在满月正将心思放在其他地方的时候,从夜的身上传来了一阵阵骨骼扭动的声音。
在这五天的时间里,夜一直都没办法自如地活动,现在突然恢复了自由,在活动筋骨时发出这种声响也在常理之中。
但缓缓站起来的夜却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甚至连一句感谢的话都不说,这一点让满月有些不满。
不过满月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坏了自己的心情,自己这场前来只是为了将夜救出来,并将他带到正确的道路上而已。
“说的也是,一下看到刚刚的场景一定是满心疑问吧?抱歉,一直以来都没有告诉你。”一个人的身体突然就像是豆腐一样被切开这种事,即使是夜也没法立即接受的吧,想到这里,满月开始对夜解释起来,“我其实是一名观测者,而观测者就是.......”
“无所谓.......”
“诶?”
“这些都无所谓,恶猫。”
夜却直接打断了满月的话语,现在的他,一丝一毫废话的心情都没有。
“喂,夜,你这家伙该不会是.......”
在夜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满月瞥到了他的眼神。
忽然天上的乌云盖过了天上的月亮,从那漆黑的云幕中,一丝一毫的月光也无法逸出。顿时周围的世界变得漆黑一片,所有的事物都像是恐惧一般地藏起了自己的身影。
但即便是这样,满月也能清晰地看到从夜的眼神中散发出的东西。
在那比这黑暗还要漆黑的瞳孔中,充满着仇恨、愤怒、以及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
夜依然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转身向着远处走去。
但在这时,夜的一缕发丝突然脱落下来飘到了他的眼前。
不过他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偶然的事情,从刚刚发生的事他已经知道了,这缕头发,只是被以同样的方式斩断了而已。
夜慢慢地回过头去,看向了这个用斩断头发来警告自己的人。
“看来你是要去人造士兵工厂吧?”
满月轻叹了一口气,露出那种表情的话,很简单就能猜到夜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说到底,其实这些人的死活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我只是想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而已,但是对于你想要做的事,我可没法坐视不管了。因为如果真的去到那里的话.......”
“.......夜,你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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