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拳与刃

“铛铛铛铛铛。”

斗篷女不断地改变着匕首的朝向抵挡着从各个方向打过来的攻击。

时而是脑袋，时而是腹部，时而是手臂，这些只是由拳击构成的攻击不仅速度极快，而且每一击都是势大力沉的架势。

在这样的攻势下，即使是一向表现得把战斗当做玩乐一般的斗篷女也得全神贯注地去防守。此时的她就感觉像是被一台改装成冲锋枪射速的大炮不断地炮击，只要稍微一松懈哪怕吃下一发，都有可能粉身碎骨。

“这竟然是人类的肉体所拥有的硬度和强度吗？”

在知道符华的主要攻击手段都来着于本身时，斗篷女特意在每一击袭来的时候都用匕首的刀刃来接下对方的攻击，本以为会让对方在拳头与利刃的碰撞中遭到反伤，但符华的攻击已经持续了近十秒，她非但没有一点因为自己的举措而受限的样子，而且还在不断地向自己倾注着攻击。

这个拳头未免也太犯规了吧。

看着在好几十次与匕首的交锋后却连皮都没有擦破的符华的拳头，斗篷女不禁皱了皱眉头。

据说在神州地区有一种被称为气功的古武术，只要将力量集中在身体的某处，就可以让那个部分坚硬得和金属一样。符华据说也是出生于神州的人，能让自己的拳头与金属做的匕首正面交锋，果然也是采取了类似的技术吗？

这根本不像是拳头的拳头，每一次打在刀刃上都会发出像是刀锋相撞的声音，仿佛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人的拳头，而是真真正正的与自己相当的武器。

“喝呀。”

正如斗篷女之前对如月琳所说的那样，一味的防守之后让自己陷入慢性死亡。而现在在防守的角色换成了自己的时候，她当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用刀身挡下了符华的攻击后，斗篷女抓准了其下一次挥拳前的空挡，迅速地跳转了刀刃的方向向着符华的脖颈刺去。

按理来说，这是极具威胁性的一击，卡住了对方因上一次攻击被挡住而使出下一击的空挡，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很难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产生反应。

“......”

但一直在保持着攻击状态的符华同时也没有因此而松懈。迅速地晃开了斗篷女的刺击后，符华突然放低了身子。

这动作是......

“不好。”

发觉到符华意图的斗篷女马上将手收了回来，并将双手都弯曲竖起立在了胸前。

几乎是摆好姿势的一瞬间，符华的右脚向前踮了一小步，随即以此为支点让整个身子都旋转起来，接着这股力道，符华的腿像是一道疾驰的雷光一样朝着斗篷女击了过来。

“砰！”

巨大的撞击声回响在寂静的夜晚中，仿佛一声沉闷的惊雷。

符华的这一记扫腿的力道绝对能够匹敌其惊人的速度，仅这一击打在身上，就像是被一架重装卡车直接撞上了一样。

“这样看来是我有些不知量力了呢。”

斗篷女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此时的她全身的骨骼都在咔咔作响，就像是散架了一般。

虽说本来自己也不期望能够对对手造成伤害，只是希望能借此来打开被动的局面，但这样看来，所付出的代价还真是是不小。

“这样半吊子的攻击是没法打赢的。”

即使从目前的局面上来看，符华已经获得了相当的优势，但依然有一点让她很在意。

虽然斗篷女所拿着的，以及斗篷下准备的，都是清一色的匕首，但在战斗当中，有好几次匕首的攻击或是防御都有一些瑕疵。

有时候是攻击选择的方式问题，有时候是防御选择的位置勉强，总之，在符华看来，这个斗篷女对于匕首的理解并没有那么熟练。

这是因为在她看来狩猎女武神不需要用自己擅长的武器吗？但已经在局面上陷入劣势的她，如果还坚持这种无谓的东西的话，败北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或者说，她有什么不得不隐藏实力的理由？

“看来是这样没错呢。”

斗篷女像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的确如符华所说，以现在这样的自己，在这场对决中获胜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扔掉了刀刃都已经崩掉的匕首，斗篷女重新从斗篷下拿出了另一把替代品。

但即使是希望渺茫的战斗，斗篷女也有自己的坚持，更何况这是与符华这般高手正面对决的机会，自己可不能轻易放过。

“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半途而废的话不就太可惜了吗？”

“是吗.......”

听到斗篷女的回答，符华心领神会地重新握拳摆好了战斗姿势。

此刻的斗篷女，关心的已经不是这场胜负的结果了，她所希望的是，能进行一场没有遗憾的交锋，希望能将这名为战斗的舞蹈跳到最后。

“失礼了。”

符华一蹬脚向着前方冲向斗篷女率先发动了攻击。

“铛！”

与之前一样，斗篷女用短小的刀身挡住了符华的拳击，发出了如金属碰撞般的响声。

“？”

察觉到手感有一些不同的符华向着自己的拳头看去，却发现了意外的东西。

虽然动作与之前相同，但这次斗篷女并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地用刀身抵在容易卸力的地方，而是径直地用刀刃与拳头相撞。

但这毕竟只是量产的廉价产品，在放弃了以巧取胜而是用蛮力回击后，仅是在相撞的一瞬间，刀身便已经崩坏成了废品。

这种行为是已经放弃了思考改用蛮力对抗了吗？不，并不是这样，反倒是因为这一个异常的行为，符华的攻势相比于刚才已经明显地减缓了下去。

“这家伙，是想靠这种方式来寻求胜机吗？”符华喃喃道。

以牺牲武器的代价来换取硬碰硬的交刃，从而让双方都受到正面冲击带来的反冲力，虽然不可能像之前那样通过技巧来完全规避掉冲击，但这样做的话，作为攻击者的一方也不得不承受一部分的冲力，所以攻击的节奏也会受阻。

不过，既然是选择了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法的话，也就是说，斗篷女已经在制造着打败符华的机会，她已经完全放弃了全身而退这条路。

“铛铛铛！”

一把又一把的刀刃被符华的拳头硬生生地击断，碎裂的刀身带着残渣飞溅在两人周围的空间中，最后落在混凝土的地面上。

“哈哈，真开心啊，符华大人。”

“闭嘴。”

如果这样的局面持续下去的话，斗篷女的匕首终有一个时候会全部耗光，那时候便会是符华的胜利。

但.......

符华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身后的琳，即使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了，但她的手腕还是在往外流血，如果再耗下去的话，治疗的事情恐怕也会变得更加麻烦。

必须得赶紧结束掉。

符华抬起拳头向着斗篷女的面门击去。

“这样的攻击可是没用的哦。”

很快便读到了符华的动作，斗篷女将匕首向上抬起，横在了脸前，准备用同样的方法挡下这一击。

但预想的那种猛烈冲击却没有到来，符华的拳头像时间暂停一样突然停在了自己的面前，甚至连匕首的刀身的都没有碰到。

“诶？”

就在斗篷女疑惑的时候，一股强大的风压猛地爆发开来。这股延迟了半秒才出现的拳风如同迎面而来的飓风一样将斗篷女整个人都吹离了地面。

像是轻飘飘的纸片一样，斗篷女不受控制地被这股强风向后吹去，即使用尽全力地想要调整身姿，却依然是力不从心。

与此同时，符华将双臂收于腹侧，两手呈掌状叠在了一起，稍稍凝神后，一股光芒在其掌中若隐若现。

“寸劲·霹雳。”

符华猛地将双掌向前推出，一股强大的球状冲击波被朝着斗篷女的方向推出，这股冲击波在高速飞行的过程中与路径上的空气摩擦甚至产生了燃烧的火星。

寸劲·霹雳，这是符华将全身的气集中在手掌中击出的招式，而正如它的名字一样，这准备动作极小的一击，威力却强到发出了霹雳的声响。

“砰！”

因为拳风的原因没法躲避的斗篷女毫无办法地被这一击正面集中，在耀眼的光芒中，斗篷女的身影消失在了闪动的冲击波中。

“......”

“符华！”

在这时候，符华的身后响起了德丽莎的声音。

终于，休伯利安的支援已经赶到，包括姬子和夜·伊利塔在内的休伯利安主战力都已经赶到了现场。

虽然是有些事后诸葛亮的嫌疑，但就现在的局势而言，斗篷女已经失去了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你是不是做的有些太过火了啊？”

看着一地的短刀以及弥漫到空中阻挡视线的尘土，姬子扶着额头说道。

虽然，她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

“等等，那个人好像还有生命特征。”

可以感觉到那股烟尘中有血液流动的感觉，夜提醒大家不要放下警惕。

“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吧。”

所幸为了赶来支援，德丽莎也带来了犹大的誓约，在展开之后，两条锁链像蛇一样冲入了烟尘中。

“啪。”

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的样子，锁链停止了动作，在这之后，飞扬在空中的烟尘也渐渐散去，斗篷女的身影也逐渐清晰起来。

虽然本人像是没有什么大碍地站在原地，但其现在的模样也极其狼狈。

身上的斗篷已经被冲击波破坏得残破不堪，里面的紧身衣同样也是伤痕累累。而在斗篷的帽子化为破布之后，其褐色的发丝也暴露在了别人的视野中。原本用来盖住面容的面罩也因为加固的地方毁坏而从脸上脱落，露出了沾着灰尘与少许血迹的面庞。

“.......”

如果忽略这不堪入目的搭配的话，已经将真正的样貌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斗篷女毫无疑问是个气质型的美女。

但此时令众人愣在原地的却不是这样的美貌，而是这个斗篷女的身份。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话，恐怕所有人都想不到这个狩猎女武神的敌人，竟然是站在自己这一侧的人。

“丽塔·洛丝薇瑟.......”

夜·伊利塔轻声地念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

虽然已经是一副衣服破破烂烂的狼狈样，但丽塔还是没有失去作为女仆的矜持。在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后，丽塔露出了一个淡雅的微笑。

“好久不见，舰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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