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源源不断、永不燃尽的火。
随时随地、随处可见的,燃毁所有脑髓的火焰。
不停地烧着,不停地燃着。
直到将所有理智、所有人性烧成灰烬为止。
“呐,爱丽莎·诺切瓦尔。”
“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话。”
“就试着挣扎下去吧。”
......
......
“这是......什么?”
爱丽莎慢慢撑开了沉重的眼皮。
视线因为疲劳而模糊不清,脑子因为疼痛而无法思考。
“又痛得晕过去了么?”
从上次“捕食”到现在仅仅过了三天,头疼的症状又发作了。
不但是头疼的程度愈演愈烈,而且连周期都缩短了。
是上次没能完整地“捕食”掉那个人么?还是说......
“嗯......”
爱丽莎将手伸向了茶几上的水杯。
虽然有好几次都差点脱手,但好在还是将其顺利送到了嘴边。
“咕噜咕噜.......”
冰凉的触感通过喉咙传到脑中,稍稍使脑中的疼痛缓解了一些。
但这终究只是一时的作用,随后,这被麻木感压下去的痛楚又跟着这冰凉的残感喷涌而出,一瞬间挤满了整个大脑。
“爱丽莎·诺切瓦尔.......”
爱丽莎想起了刚刚在昏昏沉沉中听到的声音。
“是在叫我么?”
记忆只停留在最近几天的程度,就连自己真正的名字也不知道。
爱丽莎无法确定那个声音是不是在说自己。
毕竟,就这爱丽莎的名字,只是那个叫做夜的人施舍给自己的。
唯有为了那一个目标而不断地杀人,杀人,杀人。
让温热的鲜血淌着舌根滑下,让腥臭的血肉顺着发疼的喉咙咽下。
即使是如此难堪的,如此恶心的事情。
也只能够抵挡这崩坏的侵蚀一点点。
这样下去,即使要找到找到那个人,时间也会不够的。
该死的.....
该死的.....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要是,要是......
要是我有记忆的话......
要是我知道那个人的样子的话......
就不会弄成今天这样了吧。
........
.......
“铛铛......”
在恍惚之间,爱丽莎微微偏下了身子,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客厅中。
“这是......”
爱丽莎看向了那个从口袋中滑落到桌角的金属。
那是一个黑色的金属发簪,其光滑的外表正毫无顾虑地反射着太阳的光辉。
“如果,撑不住了的话,就把这个东西拿出来吧。”
这是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递给自己这个发簪时所说的话,特意压低了音量的他,就好像是不希望旁边的人听到一样。
虽然不知来由的厌恶感一直充斥着全身,但既然他特意这样做了,就说明在这个不起眼的东西上面一定有什么吧。
一定有什么,能让自己摆脱这越来越深的咒缚的方法。
==
“咔。”
夜疲惫地打开了房子的大门。
又是一早上的会议,自以为是的高管们一边不满于休伯利安所派来保护自己的人手不够多,一边还抱怨着还没有找到凶手。
本来休伯利安的战力就只有那么多,不仅要分配来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还得用剩下来的有限人员来追捕凶手,这样互相矛盾的要求,也许只有这些把只顾着性命而将脑子抛弃了的人能够提出来了。
而且经过了三天毫无成果的巡逻,不仅仅是那些家伙的耐心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就连市民也因为这架势起了人人自危的氛围。
也许过不了几天,就会又像上次那样开一个口诛笔伐大会了吧。
到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像上次那样成功处理掉啊。
不过,无论如何,还不能把爱丽莎交出去。
至少,要在要在治好她之后。
没错,现在的话,只要先安稳住爱丽莎的情绪,让她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失去理智就好了。
想到这里,夜将微笑挂在离脸上,打开门走进了客厅。
“爱丽莎,都说了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不要呆坐在沙发上了。”
夜一眼就瞥见了沙发上爱丽莎一截衣角,虽然因为视角被墙壁挡住了的缘故没法看到全身,但这样的情况也一次两次了,以致于现在的夜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这个结论。
“......”
“呐,爱丽莎?”
但一向是在这时说着欢迎自己的话,一边完美地避开这个话题的爱丽莎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回应。
奇怪......
夜在这异样的氛围中走到了客厅中,将视线投向了位于茶几前的沙发。
但沙发上除了一件被脱掉的外套和一个因为久坐而产生的微微凹痕外什么都没有。
爱丽莎......
夜的神经就像是被拉直的弦一样蹦了起来。
难道说......她的病又严重到不得不去做这种事的状况了吗?
这个笨蛋,知不知道现在出去的话一定会被抓到的,那样的话,就只能在遗憾中被杀掉了啊。
“不行。”
夜转身走向了门的方向,如果不趁在她杀人之前阻止她的话,一切都会向无法控制的局面发展的。
“夜?”
就在夜刚刚走到门边准备打开门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背后传了过来。
“你这是有什么要紧事么,一副这么着急的样子?”
爱丽莎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完全没有了前几天的痛苦迹象。
“你怎么会从我的房间出来?”
安排给爱丽莎的房间是另一间比较靠外的房间,如果房门开着的话,能够从客厅轻松地看到房间的大部分空间。而自己的房间则是靠里的房间,因为采光不太好,平时一直空置着,直到爱丽莎来之后才被整理出来给自己睡觉。
刚刚的夜一见到客厅与爱丽莎的房间中都没有她的踪影便下了她已经出门的结论,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房间,这确实是因为一时心急而产生的疏忽。
“就是没什么事做,所以想要整理一下房间,这样不行么?”
爱丽莎摇了摇手里的抹布,以抱歉的语气说道。
“嗯......嗯......”这样一来,倒是让自己有些不知所措了,夜赶紧转移了话题,“那什么,你的头疼没问题了吗?”
“嗯,没问题了。”
爱丽莎点了点头,这副轻松的样子好像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是么?”夜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并不相信这种程度的病能够像前几天受到的伤一样完全恢复,但看这样子,至少短时间内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那这样我就能稍微放心一点了。”
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真是让人感到疲惫,夜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不然这种忙上加忙的情况,就算是自己也会手忙脚乱的。
“呐,夜。”
“嗯?”
“莫非你是在担心我会在这种时候,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出去作案?”
爱丽莎弯下腰像是戏弄一般地说道。
“算......算是吧......毕竟你以前就是那种为了目标就能什么都不管的笨蛋......”
“我以前?”
“不,没什么,把我刚刚的话忘了吧。”
一不小心又将爱丽莎没有以前记忆的事情给忘了,刚刚的话在她听来一定很莫名其妙吧。
如果仅凭着这一两句话就能让她想起来自己是谁的话,那也不用那么烦心了。
真是的,自己又做了没意义的事了。
夜苦恼地挠了挠头。
“夜,趁着我好不容易康复了的这时候,带我出去逛逛吧。”
爱丽莎说出了让夜意想不到的话语。
在这种戒备森严的时候随意到街上逛,不是自投罗网么。
“爱丽莎......这恐怕......”
“我会好好地不让别人认出来的。”
爱丽莎将身上外套连着的兜帽戴在了头上,这本来件带兜帽的黑色外套原本是自己的衣服,大概是刚刚趁着打扫房间的工夫从自己的衣柜里摸出来的吧。
黑色的卫衣虽然是宽松的搭在身上,不能勾勒出女性身体的曲线,但这股蓬松随意的感觉却产生了一种可爱的感觉。外套的下摆长到盖住了一部分大腿,只露出了一小部分白色的裙摆。这样的装扮虽然说不上是女人味十足,但却有着一种别样的魅力。宛如一颗含苞待放的花蕊,虽不如正艳的鲜花妖媚,但已经从微微裂开的花苞中透露出一股怡人的清香。
不过这个装扮虽然的确遮挡了面容,但终究还是没法保证完全不会被人发现。
“没事的,我已经完全好了。”爱丽莎捏起因为尺寸不合而有些宽松的袖口转了个圈,身法轻盈得像一只灵巧的燕子,“我不会再因为那种事而非得去杀人不可了。”
见夜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爱丽莎又一次展示了自己康复的证据。
“.......”
“好吧,但你绝对不要把帽子摘下来哦。”
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夜还是答应了爱丽莎的请求。
大部分的人员都是自己部署的,要避开那些巡查力度比较重的地点并不是很难,只是逛一逛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而且万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自己也能第一时间制止爱丽莎。
想到这里,夜抛开了所有的顾虑。
“嗯,谢谢。”
爱丽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那我们走吧。”
“嗯。”
爱丽莎伸出手拉起坐在沙发上的夜走向了大门。
“话说,爱丽莎。”
“怎么了,现在可不能反悔啊。”
“不是,我只是想问一下,刚刚你在我房间的时候,除了拿了这件外套之外,没有动其它东西吧。”
“没有啊,只有拿了这一件衣服而已,为了出去逛逛才做了准备。”
“那就好。”
“嗯?在你的房间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么?比如男生的房间里都有的那个,我刚刚好像还没检查床下呢。”
“谁会藏那种东西在床下啊!”
“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爱丽莎一边道着歉,一边背着手将一直藏在手里的小塑料瓶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小瓶落在一大堆软质的垃圾上面,并没有发出声响。在一小段时间的滚动之后,终于停下的它露出了外表贴着的止疼药字样,躺在了在几分钟之前还包裹在自己身上的包装纸旁。
......
......
“这个饼真的很好吃啊。”爱丽莎一边细细地咀嚼着口中的可丽饼,一边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嗯,那就好。”
在夜的记忆中,爱丽莎是一个对食物很讲究的人,曾经在给自己泡的茶中,连水的注量都要以毫升来精准计算,这样的她能够如此地称赞手里的食物,那一定是做到了相当好吃的水准了吧。
“话说,今天的人好像没有之前我见到的多呢,而且还多了好多全副武装的人。”爱丽莎瞥了一眼正站在街角用对讲机和其他人通讯的女武神,似乎完全没有因为自己就是造成这架势的罪魁祸首而感到一丝一毫的紧张。
“嗯......嗯......”夜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虽然已经基本上避开了全部“重兵把守”的点,但对于这些无法估测的“散兵”,实在是无法完美地规避掉。
夜偏过头看了看那个离得最近的女武神,对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样子,看来出门前的准备的确是起了作用。
“这个沧海市还真是繁华啊,城市漂亮,食物好吃,居住安全,在这个被崩坏迫害得千疮百孔的世界中竟然还会有这样一番绿洲,是在是难得。”
爱丽莎好不吝啬地赞叹道,即使是发生了如此的血案,这个城市也没有因此失去活力,这确实是难得的韧性。
“听说这一切都是归功于守护着这座城市的休伯利安,是么?”
明明是承接得很自然的两句话,但爱丽莎此刻的语气却与刚刚截然不同,仿佛是从瞬间被极寒冻结的花朵,从一副温暖随和的腔调变得尖锐无比。
“你这话是......”
如果是普通的称赞的话,夜当然欣然接受,但此刻爱丽莎紧盯着自己的眼神,却如刀子般锋利,仿佛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逼问一般。
“据说曾经在一次休伯利安的任务中,从崩坏兽迦尼萨手里救下了一个险些就被杀掉的少年,而之后,就将这个人安排在了休伯利安当中,对吗?”
还没等夜说完,爱丽莎继续开始了自己的追问。
“......爱丽莎,你......”
为什么爱丽莎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如果记忆只停留在那一天为止的话,在迦尼萨手中死去的她应该不会知道这件事的。更何况,如果真的是记忆随着头疼的消失而恢复了的话,为什么她对自己的态度丝毫都没有变化?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一头雾水的夜小心地试探道。
“只是听别人说的。”
“别人?”
“嗯,最近不是有什么杀人鬼之类的传闻么,这件事当然也是像那样子传到我耳朵里的。”
“是么......”
夜还是有些疑惑,虽然这件事并没有进行保密处理,但作为传言之类的流传开来,是不是可能性有些太低了,毕竟这并不是像谁谁谁又破了世界记录那样的事一样具有话题性。
“好了,别想了,真的哦,我保证。”
爱丽莎将手掌平放在兜帽的帽檐上坐了个保证的手势。
“.......”
算了,也许对于现在来说,恢复记忆并不是什么好事,夜放弃了对这个疑点的追究。
“那好吧,你也逛够了吧,现在该回家了吧。”
“不行,我还有一个地方没去呢,都好不容易到这来了。”
爱丽莎将双手紧握在胸前恳求着,微微抬头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夜,可爱的样子如同一只小猫一样难以令人拒绝。
“可是,你看现在待在外面越久就会越危险,你也不想在找到想找的那个人之前就被抓进去吧,所以......”
“咚。”
就在夜刚想拒绝爱丽莎的恳求的时候,一个坚硬的东西狠狠地撞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险些让毫无防备的他摔倒。
“对不起,对不起。”
夜下意识地回头看去,似乎是一个冒失的男人不小心撞到了自己,此时正慌张地向自己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是你,舰长大人,都是我的错。”
“没事,下次走路要好好看前面,否则撞倒别人就不好说了。”
“我一定会的,一定。”
男人再次低头道歉后,慌张地走掉了。
“真是的.......”遇到这种事也真是有够倒霉的,夜苦笑着回过头来,准备继续劝说爱丽莎回家,“爱丽莎,差不多该回家......”
“爱丽......莎?”
但回过头来,本应该站在前方的少女却已经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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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都好忙啊,难得的假期都要被叫来上班,连逛街的时间都没有了。”
一名穿着女武神装甲的少女向站在旁边的另一名女武神抱怨道。
“没办法啊,我也不是因为这加班把约会都推掉了,我可是比你还惨啊。”
“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们升上A级的话,就不用受这份罪了啊。”
“你升上A级也只能是让工作从守门变成巡逻而已,你没看见那些A级女武神这些天都要大街小巷地跑来跑去,相比起来,我还更愿意在这里看门呢,还可以像现在这样聊聊天。”
“......都怪那个什么杀人鬼太狡猾了,杀人后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这几天几乎都让全休伯利安忙翻了,也没有找到她的踪影,这才害得我们要这样辛苦的加班。”
“是啊是啊,如果让我找到那个混蛋的话,一定有她受的。”
......
“那个......请问这里是休伯利安基地么?”
就在女武神愤愤地举拳示威时,一个陌生少女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这里是天命极东分部。”
“诶,你可别不动脑子就回答别人。”另一个女武神赶紧否认了这个脑子空荡荡的家伙的话,“现在休伯利安停靠在这里,所以说是休伯利安也没错啦。”
“对哦。”
听到这番话,女武神恍然大悟地抱拳说道。
“太好了,看来我没找错地方呢,可真是吓死我了。”问路的少女松了口气。
“那你找我们休伯利安有什么事吗?虽然这么说,但现在这段时间正因为别的事整个休伯利安都很忙,可能没有办法帮到你。”
“不用了,我会自己去把自己的问题解决掉的。”
“嗯?”
就在女武神对少女莫名其妙的话感到摸不到头脑的时候,少女却自顾自地向着两人的中间走了过去。
“等等,你不能进......”
“唰!”
女武神还没将话说完,一股鲜血却突然跳入了自己的视野中。
这是......
女武神愣愣地朝下看去,这才发现这股血液的源头竟然是自己的喉咙。
“扑通。”
两名女武神就像是沉重的铁块一样直直地向前栽去,腥臭的红色液体慢慢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我会自己去找的,去找到那个人,实现作为爱丽莎·诺切瓦尔最后的梦。”
爱丽莎一挥手甩掉了粘着在手上的血液,走向了天命极东分部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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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这是.......这是.......”
头疼欲裂的爱丽莎看着手中黑色的发簪,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这支发簪的尾端有一个与其他部分分离的外壳,而在其下,则是一个细长的金属针头。
“这就是能......让我解脱的关键么.....”
爱丽莎不停地喘着气,为了在这疼痛中维持住意识的清醒,她几乎耗尽了全力。
“唔——”
爱丽莎毫不犹豫地将这根针头插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瞬间,本来脑子中如云雾一般模糊的记忆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
“爱丽莎,爱丽莎,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
男人拼命地呼喊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自己,脸上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帘一样滴落在自己的脸上,冲淡了上面的血迹。
“爱丽莎,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男人几近沙哑的嗓音一次又一次地做着祈求,祈求着那些原本他不相信的神明,祈求着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救援者。
没用的,没有用的。
爱丽莎记起来了,这时候的她已经被迦尼萨贯穿了胸腔,全身的骨头也断了大半,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爱丽莎.....爱丽莎......”
是啊,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一直以来都在依靠着自己,只要自己不在身边的话,什么事都会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只小小的突进型崩坏兽都能要了他的命。
而自己也一直站在这个男人的旁边,作为剑为他挥舞,作为友伴他左右,通过自己,他的才智才得以施展,通过自己,他的志向才得以实现。
一直以来,两人彼此依靠着度过了无数的岁月,在这个艰难的世界中拼命的活着。
而现在,自己将要死掉了,失去了自己的他,将如同苍鹰断翅,猛虎无牙,这样的他想要继续在活下去的话,一定会很艰难的吧。
但即使如此,自己也希望他能够活下去,至少,要活到用尽全力的那一刻。
“唰——”
就在这时,男人的胸口突然被一把宽刃的重剑从背后贯穿,喷涌而出的鲜血像喷泉一样撒在了自己的脸上,与已经干涸的血迹融在了一起。
“爱丽莎......”
男人无力地倒在了自己的身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自己用生命去保护的男人本应该活下去的,此刻先于已经重伤到只剩一口的自己倒下了。
爱丽莎的脑中一下子如炸弹一样炸开了。
悲伤、痛苦、愤怒、无助.......
无数的感受不由分说地杂糅在一起涌上了自己的心头,就像是将盐、芥末、辣椒,所有的一切能够混合的调料都混在一起倒在了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这样的痛苦,比刚刚被獠牙刺穿的时候都还要痛苦无数倍。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我绝对,我绝对要......”
“我绝对要......”
爱丽莎猛地抬头看向那个下黑手的人。
深红的战斗服,与人齐高的宽刃重剑,高挑的身材,以及一头鲜艳的红发。
这副长相是爱丽莎前几天才见过的,那个追杀自己的女人的模样。
是那个所属于休伯利安的女人的模样。
“杀了你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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