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被忽略的小半截蜡烛和墙上的字

云芊向窗外望去，一轮冷月依旧照彻，若不是发生了这一起凶杀案，那这里的夜景简直就是属于寒冷的美丽。

寒冷凝结的情致，寒冷绽放的美丽，有着特别的感染力。虽有苍凉侵怀，却深入人心。

夜空幽蓝，明月高悬，云芊却顾不得去欣赏了，她转过头，重新审视着这间诡异阴森的屋子。

桌子上的蜡烛燃烧依旧，昏暗的灯光带来了些许的温暖。小半截的蜡烛就快要油尽灯枯，灯光的高度在不断改变。

忽然，云芊想到了些什么，对着当地的联合警员们说道：“大家快关闭手头上的一切照明用具！”

众人虽不理解这个举动的含义，但依旧照做了——谁让云芊很有权威呢？

昏暗的房间内，唯独剩下这一根蜡烛，照明半径被大大缩小，偌大的房间内，就只有这么零星一点儿的光亮。

云芊拿起了桌旁的一根和燃烧着的同样规格的蜡烛，点燃、替换。顿时，房间明亮了一大半。同时，蜡烛照耀在了一片不起眼的小角落——烛光的最亮一处就在这里。

烛光聚焦的地方是一处被撕开墙纸的白漆墙，一位警员走上前去，撕开墙纸。墙上隐隐有暗红色的痕迹。

云芊利用了头盔上的放大功能，墙壁上歪歪扭扭地用血液写着几个字，分别是：人、丑、人、尝？除此之外，还有血液往墙下流的痕迹。

这是何意？是凶手长得丑还是死者长得丑？尝又是什么意思，尝试么？

任云芊如何推敲、思索，在头盔上任意模拟，都弄不清楚人丑人尝的意思。反倒是上了一定年纪的大胡子警长大叔，看到这一串字的时候，若有所思。

“我想，英雄小姐的方向错了。这不是表面上所示的那样，我想，真正的二字，应该是‘仇偿’。”警长发言道，两眼冒出了闪光，似乎为自己的发现而感到高兴。

“仇偿”吗？看来是在报仇呢！这应该是一场有计划的蓄意仇杀。

云芊看了看墙壁上的血渍，说道：“据测量，凶手的身材不高，在一米六左右。在铜表的信息目录上，可进行身高的筛选。另外，把几百年前的历史人物给排除掉，我想你们应该已经做了这一步。最重要的是，将如今体重低于八十千克的人给排除。”

警员将人一一排除，可依旧有好几百号人呢！

一般的，当一个人在墙壁上写字时，总是习惯性地在与眼同高的地方下笔，而血字的落笔点正好在一米六，写字人的身高不就可以被估算出来了么？

在刚才，云芊赶来现场的时候，警戒线内就有一众形状相同的脚印，将这一连串相同形状的鞋印长度乘以七，也可推算出鞋印主人的高度。

而几百年前的历史人物，有众多申报死亡或失踪，另外，也不太可能有众多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所以也可以排除。

而因为鞋印只有一个人的，所以鞋印和书写血字的人是同一个人。为什么排除掉死者？因为死者的鞋子大小和鞋印的大小不匹配，鞋印只可能是凶手的。

现场留下的鞋印很深，则可证明凶手的体重较大，很可能是个胖子或者强壮的人。也不排除驾驶机甲的情况，但根据鞋印的形状和大小来看，肯定是鞋子踩出来的。

云芊向警长说道：“这个铜表很有可能是具有重要纪念意义的物品，麻烦长官在互联网上刊登一份寻物启事，就说——在这座庄园至城区的路上捡到的。千万别提及这座庄园的任何一个字。”

如果是有纪念意义的物品，那么“怖偶猫”肯定会取回这块怀表。

她又跳上了桌子，看到了一片属于死者的明信片——李工惜，这是他自己的名字么？

不，这是别人的名字，这张明信片是别人给他的，若是他自己的，不可能只有这一张，而是一盒。

“警长，能和我说说这发生的三十多起‘怖偶猫’事件中，被害人的身份吗？具体详情。”云芊问道。

“这个啊！我们早就做了，前面的三十多起，受害人和这个人一样，都曾在同一家叫LP的公司上班，似乎还是同一个部门的成员。但是，这个部门作为新手实习点，流动量太大，受害人的工龄不一，我们无从下手。”

原来是这样吗？

忽然，云芊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将这三十多起事件中，工龄最小的受害人搜索出来！”

警长说道：“不用搜了，就是这次案发的人，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此人的工龄三年，正好上个月辞职，算是一位老员工了。”

“那这次工龄最大的人是谁？”云芊打破砂锅问到底，别看她问话多，但每一个问题都有实际的意义，每一次扫描，都有她的道理。

“是第一次布偶杀人事件的受害人，叫做尤金。工龄是十一年，正好在二年前的上个月退休。”

云芊机械感的头盔低了起来，眼瞳里的蓝光黯淡了一会，说道：“第一位受害人和这一次的受害人在私底下有联系吗？”

“没有，你问这个，难道是——”警长说道。

“你猜对了，警长大叔。凶手只可能是和他们认识的‘中间人’，而截取两段时间的交叉点，正好可以推出——‘怖偶猫’是三年前的那一年内，工作的成员之一。”

听到两人分析的年轻警员马上在警务系统上筛选，结合之前的信息，系统的投影上蹦出了一个人的信息——名字叫做王盘的大胖子。图片上，他那毛骨悚然的猥琐笑容让人从心底里讨厌他——他天生就是一副欠揍的罪犯样。

根据信息来看，他是这个部门的总经理，工作时长达二十年。生活习性：贪财好色，在部门内的手腕强大，也曾放过阎王债，是个狠人！

王盘的各项指标都符合先前的分析，由此看来，是他没错了！警长想到，这时，警长说：“逮捕他，先将他关入审讯室，再做决定。”

会是他吗？云芊感觉不太真实，这场诡异的连环杀人案就这么容易被破掉了？

现下有几个地方，她这个曾经的学霸和曾经的杀手都没能弄明白：首先，是挂在死者脖颈上的布偶猫，是为了宣示自己的身份么？

死者死于中毒，死前经历过挣扎，杀手先前明显用了某些强硬的手段逼迫受害人服药。可毒药的成分根本没能解析出来，也不排除毒气的可能，但，这里的通风效果不太理想——窗都被封住了，且没有移动过的痕迹。

难道是毒气太毒了？一闻就死，又痛又痒顶呱呱？好多疑点啊！

还有现场不属于死者的怀表，尽管各项分析都指向那位王盘，但云芊不太相信，只能等这几天有没有人认领了，认领人一定和凶手有关！

一个英雄还要帮警察破案？我好难啊！云芊心里想到。

对了！还有一个疑点自己将它给忘记了！那就是——发生的三十多起案件中，截出的时间段内，工龄的排序是什么！

云芊也不加前缀了，开门见山说道：“这三十多起案件中，受害人的工龄排序是否从大到小？”

警长大叔也不含糊，回答道：“正是。”

忽然，云芊急得直跳起来，说道：“快！搜索出下一位顺序的人！”

操控系统的警员连忙照做，画面弹出，是一位身材婀娜的女性，名字叫做谢雨时。警员说道：“谢雨时，年龄二十七，从毕业开始就从事着财政的事务……居住地点——往北2341米的郊区出租屋。”

云芊暗道不好，连忙跑出屋外，开启了反作用力推进系统的最大功率，往目的地疾驰而去。

快啊！快啊！

云芊疾驰在空中，尾焰拖得长长的，像是一颗流星。

终于，她如愿以偿地来到了目的地——一栋出租屋，还挺新的。也不管门的损坏问题了，云芊直接破门而入。

可惜的是，那位叫谢雨时的女性，双手已经无力地低垂至地面，头部流血，似乎是倒下的时候撞到了尖锐物品。她两眼怒目圆睁，甚是骇人。眼睛里，是无法掩饰的恐惧和一股淡淡的绝望。

浴室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云芊直接冲进浴室，却只看到了窗户一处，被击碎的玻璃。云芊跳上窗台，往外扫视，却不见任何一个强壮的人影——听到窗户破掉的声音，人们都出来围观，但人群中，却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强壮之人或肥胖之人的身影。

凶手，就好像暂时消失了。

悄悄地看着下方围观的人群，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机械猫耳朵有种被针扎的感觉——那是因目光汇聚、受人注视的感觉。可就是有种轻微畏惧感，云芊顺着目光往下望去——是一对双胞胎，一对可爱的少女姐妹花。

破除掉这些无谓的杂念，云芊将目光面向死者——和之前一样，是因为中毒而死亡。而这次，似乎是因为凶手走得很急，连“仇偿”二字都没有写。

死者的身旁掉了一个小盒子，粉红色的，引起了云芊的注意。

“嗯？这是什么东西？这位小姐的吗？”云芊疑惑地说道。虽然翻找死者的物品不是很吉利，但为了剧情需要，只能这么做了。

云芊打开了这个盒子——里面仅仅装有三颗无色透明的小药丸，成分未知。

无色、透明，很有可能易溶于水。她从旁边的桌上拿了一瓶还未开封的橙色饮料，将一颗药丸放入。药丸溶解，完全消失。

这很有可能是凶手落下的东西，不过，此刻应该验证它的毒性。想到此处，云芊默默地联想到了某一个“嘴炮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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