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含笑一剑

面积不大的指挥室内，多个不同区域的影像全在这片不大的空间内呈现。一个又一个矩形的方框内，映射着许多无言的画面。有欢愉的，有力战机人的，也有充满着泪水的。

室内明亮的灯光却找不到通往內德兰脸部的路，他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里，不知是何表情，但绝不是哭丧或是恼怒，最有可能是笑。

小丑的脑回路清奇，不能以普通人的思维去衡量，只有反常规地思考，才能摸到小丑思维甜甜圈的边。

他抬起自己微笑的脸，竟是颇有绅士风度地行了一个礼，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站在他眼前的同样是将头低下，脸部隐藏在阴影中看不出表情的人。是一名穿着鹅黄色襦裙、外面套着一副仅有上半身的铠甲、执着红色长剑的白发少女。来者不善！

少女冷笑：“第一次见面？呵呵……”好像是听说了什么十分有趣的笑话，她撇过眼睛冷笑了几声，又继续道：“小丑先生，我每天做梦都能梦到你。你可知道？我盼星星盼月亮，盼的就是今天！”她的眼睛里，燃烧起了一把火。

随后，少女提起长剑，带起一阵气劲，吹散了自己的一头长发。少女剑锋所指，正是她眼前微微笑着的小丑。

反观小丑，淡然的样子丝毫不像是面对生死危急。他却是拍手两掌，两个机人俨然出现，拦着少女的去路。随后，小丑坐在了一张椅子上，饶有趣味地看着机人与少女的缠斗。

少女正是变了身过后的叶学用。

想象一下，当你的杀父仇人就在你的眼前，你也只剩一步便可以亲手手刃他。可是，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两只拦路虎，遮挡了你的去路，你作何反应？

愤怒，叶学用的脑海里填充着无限的愤怒。也不顾自己招式的破绽，全然以攻代守。招招狠毒，式式致命。

拦路的机人毫无悬念地被一刀两段，被腰斩而歇菜。叶学用迈着一步又一步，不见镇定。她的眼中，没有了全世界，只剩下眼前恨得牙痒痒的仇人。她的脚步坚定，走过的路线将对应点连接起来竟是一条笔直的直线！

两点之间，线段最短嘛。

內德兰的脸上还是挂着自己招牌式的微笑，他沉默不语，看着朝自己步步逼近的少女，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终于，內德兰起身了，却是按了一个按钮。

突然，一道激光网将近在咫尺的两人隔开，硬生生地阻断了叶学用的去路。叶学用还是冷笑一声道：“小丑先生可真是无趣啊！这么低端的玩具也敢拿出来敷衍我？”

內德兰哈哈一笑道：“我可没指望就靠这么个玩意来阻隔你，但是把你限制在我精心布下的圈圈内，倒是绰绰有余。”

“什么？”还未来得及反应，叶学用的脚下亮起一阵闪光。随之而至的是一阵阵麻痹感，和肌肉松软无力的信号。

小丑撤去了激光网，全神贯注地欣赏着眼前之人美妙的容颜。

的确很有欣赏价值，如果是其他的英雄上到他这，被他如法炮制后，小丑看都不看就会把他们扔下战舰。可是，叶学用却并不像英雄，一般英雄要是看到內德兰，八成的人，都是义愤填庸，十分中二。见着小丑，这些英雄都是手下留情，只希望能逮捕他。

而此时的叶学用呢？瓷娃娃般的虞美人容颜不谈，单单谈脸上扭曲而复杂的表情，就很有欣赏价值。她的脸上，有愤恨、杀机、无奈、慌张……种种的表情结合，让人顿生笑意。要知道，有些电视剧就是专门看人表演时的表情！例如：某部靠皮套演的戏中，一个叫斯沃鲁兹的人……

小丑缓缓渡步，走在叶学用的身前，打量着叶学用的容颜。边看，边哈哈大笑。

“想杀我？小丫头，现在还早了点，等未来吧！哈哈哈哈！”正当小丑肆无忌惮，放声狂笑的时候，身前的叶学用，却是狡黠一笑。露出计划通的神情来，她道：“没错，刚刚不行，就是现在！”

现在的叶学用实在恐怖，阴沉的脸上，挂着一幅狡黠地笑，浑身本弥漫着阵阵红色的雾气，现在，红色雾气却像是溢出来似的。周围的气温更是一下子都降低了，她的脚下，凝结成冰。

她笑着，学着小丑那样的笑，手中握的剑，却早已缠绕上了纷飞的花瓣，凝聚起一股股阴气。

当小丑看到叶学用不怀好意的笑容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直觉让他飞速倒退！死亡的阴影笼罩了內德兰，死神的翅膀仿佛要为他伸展。那一种临近死亡的恶寒感让內德兰第一时间躲闪——往身后倒退。

叶学用本来势在必得、将小丑內德兰腰斩的一剑却挥空了。唯有挥出的剑气割开了小丑的腹部，给予小丑一条长长的血痕，直延伸至肩膀。缠绕上剑的花瓣顺着劲气扎进了內德兰的身体，给他的身体造成二次创伤。

虽然没有成功击杀小丑，却给对方造成了严重的创伤。叶学用的愤恨有了个宣泄口，可以将十年来的愤恨和悲痛一股脑甩出去。心情也是更加晴朗，有什么快乐的事情能比得上自己能亲手手刃十年前的灭门仇敌呢？

內德兰此时很是狼狈，黑红相间的小丑服被生生割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自己的整套衣服，还有扎进去的花瓣，让他如绣花针扎入体般难受。铁锈般的血腥味，弥漫在了整个指挥室，徒生一股恶心感。

小丑的脸色煞白，他一步步后退着，左手捂着自己的伤口。

叶学用早就挣脱了陷阱，不过是引诱着小丑这个“表情欣赏大咖”上钩罢了。十年的资料收集，他了解了诸多小丑的脾性，自然知道如何引他上钩，这只不过是略施小计而已。

叶学用看到小丑狼狈的模样，居然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报应啊！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我来让你出丑了；死吧！”说着，叶学用提起了剑。

忽然，內德兰一个翻身，撞到了墙壁、按下了一个不明显的按钮。船舱竟开出一个小洞，內德兰便突兀地掉了下去。

舰内的地板，原是连接着外头天空的战舰底板，小丑坠落天际，再不见踪影。指挥室内，只剩下气得直跺脚的叶学用——未亲手手刃仇人，未亲眼看见仇人的尸首，她就不信小丑会死。

事实也的确如此……

愤恨不已的叶学用，见着战舰，顿时生起一团无名之火。她调用体内的虞美人花妖妖气，右手往前一挥——地板上便突兀地出现了一片片血红色的花海，每一朵花都在疯狂地长着，枝茎破开了下方的钢铁，向每一层扩散……

死亡花海！

不久，整一艘战舰长满了红色的花，花之茂盛，使人从外头看，就像一个空中花园，不过颜色单调了点。

叶学用的腹部顿时疼痛起来，像是万虫侵蚀，血液顺着自己的大腿流淌而下。糟糕，蓝条透支了！

想到自己大腿内侧正顺流而下的大姨妈，她想起了当下更加实在的念头——我是不是应该去买包卫生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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