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散伙/守护

【纽带计划开始前数个小时，亚欧尼亚。】

不知名的大街上——

问过小风后，我递给她一瓶酒。

也许是酒的原因，她不知何时兴奋起来，十分亢奋的拉着我的衣服大声说话。

“这是我们‘数’一千年以来第一次任务欸！”

“是啊。虽然不是我愿意的。”

“哈哈……”

由于声音太大，大街上的其他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但我没有因此阻止小风继续讲下去。不过，虽说如此，也不知道这些路人里混杂着多少监视员。

明明无事发生，就这么平稳过日子，直到逝去前都保持不变。

说起来很无趣，但实际上这才是最正确切实的生活方式。

意外什么的，奇遇什么的，惊喜什么的，都只占人生的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二，可以算作误差，可以忽略。

而这家伙，面前这个一千多岁的老家伙居然因为这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二而这么兴奋，实在是让我感到惊奇。

不过，旁人投来的比起厌恶更多是羡慕的目光。

使用对话这种有限的表达方式，很难传达真正想表达的东西。但小风依旧乐此不疲的讲着。

不知不觉中就说了很多话，但从中并没能悟到什么，明白什么，只能确定她确实很兴奋。

不过，这一刻还是得迎来终结。

“小风，你很期待这次任务对吧。”

“嘛，毕竟是数自几百年后第一次任务。”

我停下脚步，面对着说道。

“‘数’已经解散了。”

“零，你失忆了？只要数里的任何一个人还活着，数就还存在。这是当初数的宗旨之一啊。”

她有些失落的看着我，但还是一副兴奋的样子。

“数曾经是最棒的，但我们都是十个世纪前的人了。抱歉，未来不属于我们，这次要干的事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我们属于过去。”

“这样的话……你的意思是……”

她怔怔地看着我，我替她说出剩下的话。

“‘数’解散了。”

“不对，你不是老大，你无权决定解散这件事。”

“数里没有老大，每个人的权限都是一样的，老大只是精神上。也就是说，我有权利决定解散。”

“……你的意思是，你带我从山里出来，然后要抛弃我？”

“嗯。”

“可是……可是我除了跟着你们以外，什么都不会啊。”

直到这时，小风才如梦初醒般惊讶的眨了眨眼。

“抱歉。你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活，是当一条龙，还是‘人’都由你自己决定。龙的话我不太清楚，但人的话一定要记住……”

“嗯，我知道。”

像是让我信服一样，她用力点了几下头，她扬起头再次看向我，依旧是那副倔强的表情。以及，透露着一点失落。

“那，就这样，再见。”

说完，我便向前走去，而小风则豪气的把那瓶酒一饮而尽，没有追上来。

这当然是安排好的对话。

周围全是眼睛，导致不能吐真言。

原本只是耍小聪明，不断追随着其他强大种族的那个孩子，长大了。

刀更锋利了，而且握着刀的部位从手，变成了脖子以上的一切。

——

【纽带计划决定前，大低谷时期】

我站在人族的最高点，俯视这人族的一切，神族那群混蛋就是笑着这么看我们的吧。

虽然是春季，但整个人族被炎热包裹。目力所及之处，人们一边抱怨一边建着简意的住房，所以住房，实际上也只有一张床，有的甚至是那中间巨大的帐篷。但是，这就是有些人的一切了。

那些人族的祖先们怎么都想不到，人族会只剩下最后一个国家，而且是在被四海包围的岛上。

虽说内战获胜了，但人族也元气大伤。有些有闲暇时间的种族便趁机来占点便宜。最后，人族的领地反而缩小了不少。

很多人种也开始于人族分离，原因各种各样，最主要的原因是以下两点。

一:人族既然发生了第一次内战（准确说是第一次大规模内战），就具备第二次内战的可能性。这让他们没有安全感，害怕在内战中被消灭。

二:人族此时自身难保，安全，资源都无法保证，如果此时还硬要共同发展的话都讨不到好，没有足够的利益支撑各族的友谊。

不可能再次对想要脱离人族的那些群体作出武力强迫他们不脱离，这种情况下做出这种没脑子的行为只会起反效果。所以大多数有脱离倾向的群体都成功脱离了人族。

剩下的人们也开始大移民。

移民期间，人族政府是无可指摘的，他们做出巨大的努力来安置移民。不过，再怎么做，处理事后做的有多完美，都会让人有种卑鄙的感觉。

一开始还好，但渐渐的，人们体会到移民生活的艰辛，有时指责政府也成为了一种娱乐方式。

人们内心的炸药被一种名为“焦躁”的火药点燃。

一些移民开始聚集起来，他们与一些原住民虎视眈眈，最后终于上升到了斗殴抢夺，犯罪的程度，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以及部分原住民对移民的鄙视，有人开始谴责移民政策，开始谴责政府。

这样的事件不停息的发生，且没有被浇灭的势头。这引发了人们对人族政府早已郁挤的众怒。

上万人进行反击政府的行动，少数人甚至直接攻击政府人员。面对铺天盖地的人流，军队也望而生怯。他们又涌进一个又一个原本安稳的城市，无力的政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越发疯狂的举动。很快，人族变成了一个充满了犯罪，混乱的地方。

在这混乱的时代，继一千年前的大战后，再次出现技术倒退的情况，人们震惊的发现，如果继续下去，人族迟早会彻底毁灭，即使政府被推翻，另一个组织来领导人们，那个时候科技也至少有一只脚迈进了中世纪。一个小种族也能轻易毁灭这样的人族。

没有法律，没有规则的世界，被将其扭曲的人们再次强行掰了回来，秩序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但很微弱的是，这次在大多数人的心中，都留下了一颗不太好的种子。

而造成这样混乱的世界，是发起内战的政府，以及在内战中大显身手的——被称之为“守护者”的我。

身为“守护者”的我望着这样混乱的场景，强烈的无力感充斥在我的内心。

我到底，守护了什么。

看到了这种混乱的世界后，我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对人族忠心耿耿了。

于是，“圣剑”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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