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噩梦一般的结局

闹钟像往常一样响了。

陌生的天花板。

不同以往，我飞快地从临时床上起来，焦急地赶到镜子前。

精神状态明显地变好了，那是因为如同京华说的那样，倒计时在昨天到0:0:0的时候便消失了，但我希望它还像前两天一样横在眼前，怎么都消除不了。

明明是刚起床，但身体却十分沉重，仿佛注水的海绵一样，疲惫充满了我的身心。

走到一扇陌生的门前，我伸手拉门，但却重的拉不动，仿佛一座大山一样，我只好把全部身体都压了上去，用尽全力才勉强拉开了门。

因为力气太大，使门发出“吱呀”的噪音。在如死一般寂静的早晨格外明显。

这个时间原本是京华做好早饭的时间，如果我没起来，她会像人妻一样跑过来在床边叫我起来。

对京华来说，这种程度的早起早已习惯了。不过要是京华真的成了人妻，我可能会打爆对面的头。所以京华永远成为不了人妻，只能享受这种角色扮演游戏。

但今天没有。

推开门，眼前的京华仍睡在洁白色的床上，平稳的呼吸，胸口有规律地起伏。

像梦一样。

但不是梦，与前两天不同的是，她并没有爬起身子，对我做出反应，连一句“早上好”都没有。

曾经有一本书里有一位学妹，她可以重新抛骰子，回到过去或是预判未来。

如果这是真的话，今天也许不会到来。

但打开手机或是随便看看日历，都会发现，今天还是到来了，没有回到过去。

想回到，昨天。

。

——

“哈，来了。”

彩音兴奋的拿着一个东西坐到座椅上，并用架子将它支撑起来——是手机。

“手机不是只有人族高级领导才有的吗？”

“你是从过去穿越来的吗？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前不久手机就开始卖了，一起卖的还有那个看起来很轻的薄板。”

那是电脑吧。

“不过现在的话，手机电脑之类的很贵吧，你们拿来的钱？”

只是这家咖啡店的话，凭借它一周的顾客不超过五十个的经济供给，我觉得她们活下去已经是奇迹了。

“这个不用担心，咖啡店只是用来锻炼我与琴音的社交能力的。你知道的，我对陌生人几乎不会好好说话，琴音也是那个样子。”

我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结束了这个话题。

“姐姐刚才说什么来了？”

琴音坐在旁边充满关切的问道，荷包里似乎有什么露出来了。

“直播，今天武器展示的直播。”

果然你还是想看吗……

她似乎对手机有点不熟悉，拨动了一会儿便打开了直播。从手机里传来不知道有没有版权的bgm，虽然是关于军事的展示活动，但主持人的声音却很嫩，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装可爱，给人一种还未断奶的幼稚感。

使我咂了咂嘴。

虽然bgm很吵闹，但彩音和琴音都不约而同的看了看我，不会吧，她们听力也太好了吧，要是某妈妈有这听力我觉得那三个都逃不出某幻岛了。

彩音思考了一下，与琴音对视一眼后再次看向我。

“你对这方面也有兴趣吗？”

“咦……啊算是吧。”

“不要太矜持了嘛，你是大小姐吗？”

不不不，我可不是什么大小姐，也没有“恋爱即战争”，更没有学某书记跳舞。

“不介意的话……零也过来吧。”

“咦，啊，哦。”

没想到会收到女孩子的邀请，我做出了意料之外的反应，但这个时候又拒绝也太奇怪了，为了避免她们伤心，我从柜台走了出来，将椅子挪到手机前。

不过居然会邀请我，她们果然都是好人。

感觉有些不对，我扭头一看，她们商量好似的给我让出中间的位置。这是什么啊，中间测试吗？

左侧的琴音双手交织着摆放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看向手机，很感兴趣的样子。

没想到平时这么文静的琴音喜欢军事武器之类的东西啊。

彩音冷不丁地拿来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递给琴音后便将下巴靠在桌子上，整个人看上去对这没有兴趣，展现一副无力的感觉，但实际上整个人里屏幕格外地近，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

如果是电脑的话还好，但这是显示屏小得惊人的手机，所以显得格外拥挤，为了保持距离，我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身子向后仰去。（什么是国际巨星啊）

与此同时，一股柑橘味的气味隐约传来骚动我的鼻腔。

这两人性格完全不同，但却用同一种洗发水啊。（也许是香水，或是少女的体香，我没闻过所以无法分辨。）

浅浅的呼吸不时传入耳畔。

我以为这将是常见的后宫局面的时候。

她们对直播彻底失去了兴趣，我能说不愧是女孩子吗，她们应该只是想凑凑热闹吧。

“你知道吗？e班的上野同学啊……”

“哦……我倒是觉得b班的碧诗同学……”

聊起了恋爱话题呢。

记得以前就时常听到别人议论这类话题。不过大多数都是关于他人的，因为是别人的事情所以可以随意交谈，偶尔也会自作主张地“帮忙”。不过学生时代的恋爱基本都会以闹着玩收场，到以后的同学聚会肯定也会被提及，但到那个时候也只能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吵起架来也会用此来威胁。像以前打游击战一样，应该说是情报战更为准确吧。

这类话题我也不想多交谈。毕竟随意拿别人的过往取笑或交谈我还是很不爽的。

因为她们占领了桌面，所以顿感无聊的我只好靠在椅背上稍作休息。哎呀，要是这个时候有游戏就好了……

“话说回来，你们是学生啊。”

“是哦，大学生。”

对突然加入话题的我没有流露出不满的神情，彩音回应道。

做出“哦”的回应后，我便闭上了双眼。

精神逐渐朦胧起来……

——

直播临近结束。

最后的bgm声音没有预兆的突然变大，将隐隐约约睡着了的我惊醒。

我左顾右盼地确定没有发生什么。

手机前有两个茶色团子！

看来彩音和琴音在不知不觉中也睡着了啊，到底是为了什么看得直播啊，连一半都没看到就都睡着了。

被惊醒后睡意全无，腹中感到一阵饥饿，便走到后厨准备拿点面包咖啡喝果腹。虽然还是得付钱，但我很不客气地拿了一堆食物吃起来。

“接下来是重点戏！”

手机里的主持人兴奋的说道，开始的奶声奶气已经全然不见。

对重头戏有点兴趣。在给一位客人端去一杯咖啡后，我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

那是一颗地对地导弹。

不是，一个军事展示这么大手笔真的好吗？虽说如此，但我还是比较好奇这颗地对地导弹的威力。

摄像头前，一位穿着军装的大汉介绍着这颗地对地导弹的各种性能。

我也看着屏幕一角的说明书，直到我看到试验轰炸地点的时候，我将面包一口吃完，惊愕地盯着屏幕，不敢相信。

于此同时，一阵巨大的呼啸声响起，宛如台风一般。

我拉着带着睡着的彩音和琴音来到店门前。

“干什么？”

“……零？”

“那是什么？”

我紧盯着天空，天空上有一道明显的弧线，弧线的领头是个快速移动的小点。

“那是流星吗？”

彩音脱口而出，双手合十准备许愿。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些不安。

好像有一只手紧握着我的心脏。

“彩音，我申请提前下班。”

留下这句话，没等彩音批准便迈起步子跑向一个方向，顺路寻找没人的角落。

“那家伙，莫名其妙。”

“有什么急事吧。也许。”

这个时候，倒计时到达了0:0:0，消失了。

——

一声巨大的轰炸声后，是如同死亡一般的寂静。

如同战乱一般，如同千年前的那场大战一般。

原本应该有一座价值四万金币的大房子的那块地方遍地狼迹，原本应该有一大片树林的地方空荡荡的，树木变成了灰烬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一样，轻易便消失了。

我为了保护而施下的隐蔽魔法反而成为掩饰军方投弹会的保护伞，使其变得不会引起人们的疑问。而我家附近的那些人，早已离开了这里另选住址了。

耳边传来呼呼风声。

因为有数十位优秀的魔法师远程使用魔法护盾将爆炸限制了指定区域，所以没有出现过意外，没有任何人出现伤亡。

没有任何人……出现……伤亡。

冷静戒指像要安抚我一般化作一道绿光抚摸着我的身体。

烟雾逐渐消散，露出正中央不知道有多深的炸坑。

里面有个巨大的蜷缩在一团的灰白色物体。这使我重燃了希望，连忙跑了过去。

化作龙形的小风身上的皮毛被烤的焦黑，不少鳞片也碎裂了成了粉末。

蜷缩在小风怀里的京华慢慢的爬起来，从外表上看不到任何伤。

“京华……”

情绪无法抑郁了，我一把抱住了京华。但京华却茫然地看着我。

“……”

她咳嗽几声，声音有些奇怪，战战巍巍。我连忙退后几步，检查着她有没有收到什么伤害。

小风化成人形，看样子十分虚弱，我也连忙上前扶住她。

“咳咳……”

声音不比以前。

“没受伤吧。”

“……嗯。”

“嗯。”

“那个。”

她的视线慌忙地在我握住她肩部的两手间徘徊，像惊魂未定的兔子，在我回答的时候怔怔地看着我的嘴唇，有些茫然。

“那个……那个……。

“怎么了？”

“……请问，你是谁？”

”……！”

“很抱歉，不过，你是谁，我又是……谁？”

“我是零，是你的哥哥啊！”

用着有些奇怪的声音，掺杂着深不见底的恐惧以及无能为力的无助声音这样说，她还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起来，天真的歪着头。

突然，她像收到重力一样向后倒去。我几步上前抱住她，她只是无力的瘫倒在我的怀里，像纸一样。

我做好接受最差结果的准备。只能如此。

“哥……”

才几十秒，她猛然睁开眼睛，双手在空中胡乱挥着，这一次与以往不同，声音依然奇怪，重了许多很多，像说悄悄话一样，而且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她拖着念了很久才念完。

“我在听。”

没有回应。

许久之后。

仅仅吐出一个字，她就再次闭上了双眼。

——

我们能不能假设把在空中划出弧线的那颗导弹是流星。

我现在真的好想许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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