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我一定能赢。”段坍盯着自己手上的竹牌自言自语地说道。
徐木叹了口气,说道:“这都是第几次你觉得自己能赢了?”
现在是正午,刚刚吃完午饭,几个弟子聚在一起打起了竹牌。
徐木本应该在落霞峰修炼的,可惜月影不知为何出门办事,回来就没见过他,徐木也图个清闲,来主峰这里吃饭修炼,反正主峰房间挺多,段坍他们都不介意他在这里住着。
距离那场历练已经过了五六天了,徐木和段坍向门主交代了整件事,顺便也将凤栖河边那位统帅的问候信交给了他。
只是清正坐在桌前,对着那位统帅的名字看了半天,愣是没想起这个人是谁,但还是写了封回信,托人寄了回去。
徐木也想了起来,当时那位统帅也说过,清正门主行善无数,估计一时半会也想不起当年那个无名之辈。
哗的一声,徐木推倒竹牌,他又赢了。
“徐木,我怀疑你在出老千。”段坍疑神疑鬼地看着徐木的牌。
“行了,师哥,自己玩不赢还赖徐木。”一旁的刘铭推着段坍,他看着也手痒,想要上来打两把。
“来我这吧,我不打了,你们玩。”徐木站了起来,他也就上来打两把过过瘾,没想一直玩。
“别,愿赌服输,输的人下,你们继续。”段坍看见徐木这么说,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把位子让给了刘铭。
几个弟子都站在了刘铭身后排队,徐木身后的人虽然没人,但每个人都觉得徐木不可能输,还不如在刘铭身后排队等他下场。
“来,我看看你这牌怎么打的,竟然一直赢。”段坍还是不服气,走到徐木身后,想看看他在怎么打牌。
徐木也不藏着掖着,就那样打而已,他也没出千,段坍看着也没什么。
房门突然被打开,弟子们慌慌张张地把牌收了起来,怕被长老们发现。
可是开门的不是长老,而是段坍的一位师弟,神情同样慌张,对着徐木和段坍说道:“徐师哥,段师哥,长……长老叫你们去大堂!”
段坍把水塞到这位师弟的手上,说道:“你先缓缓,怎么了?”
“不只是长老,还有其他宗门的人!”
***************
徐木和段坍赶到时,他们看见了张浩然,还有站在他身边的张琼雪。
旁边还有穿着天赐宗道服的人,应该是天赐宗的长老。
“徐木,段坍,天赐宗的长老有事想要问你们。”清正脸色不怎么好,但也没对他们二人发火。
徐木向那人行了一礼,说道:“晚辈定然知无不言。”
天赐宗长老点了点头,说道:“我问你,在福宁村的那场历练,邱鹏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木看了看,这里只有月胧门的诸位长老,还有就是张浩然和天赐宗的人,他斟酌了一下,说道:“他被长生宗的灵魂附体,后来吸收了太多的怨魂,身体无法承受,爆体而亡。”
“满口胡言!”天赐宗那人指着徐木道:“我的徒儿一直是潜心修道,为人和善,怎可能被怨魂附体夺舍?”
“万宗主,你先冷静,这件事还需讨论,不可妄加定夺。”清正在台上劝道。
这天赐宗来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的宗主。
“有什么好说的?为何那怨魂偏偏要夺邱鹏的舍,而没侵占你们弟子的身体?定然是你们月胧门弟子从中作梗,害死我天赐宗弟子!”
段坍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的徐木一把拉住了。
徐木也不知道怎么去说,他也不能说邱鹏从数年前开始就被怨魂附体了,这样万宗主更加不会承认,一个长生宗的人在他座下修炼了这么久,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他看着大堂另一边的张琼雪,估计她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什么都没说。
其实张浩然不必过来的,可邱鹏的死无异于宣告天赐宗与紫烟阁关系的破裂,天赐宗可是他们对抗寒宫最大的盟友之一,他不在意南宫瑶的死,但必须要为邱鹏讨个说法。
清正看着徐木,说道:“徐木,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徐木低下头,说道:“师叔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案卷也可以向朝廷的备案核查,只是万宗主不愿相信,弟子无可辩解。”
“朝廷的备案也是模棱两可!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从中作鬼,想要害我宗门弟子?”
但徐木只是低头,不再说话。
“既然这样,就只能将你们月胧门的弟子带到天赐宗好好询问!”万宗主怒火中烧,走向徐木,想要把他带回宗门。
“等等!”
万宗主停住了,说话的人是清正没错,但不止清正一人。
还有一道声音从堂外传来,而且这个声音万宗主很熟悉。
外面那人喘着粗气,应该是飞奔上山,缓了半天也没缓过气来。
“谢昊明,你来这里干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张琼雪突然望向刚刚说话之人,那人眉目清秀,丝毫没有之前邱鹏身边青衣人的模样,原来天赐宗真的有这名弟子。
谢昊明低头行礼,说道:“我是来送一封信的,只是赶到紫烟阁时,听闻张阁主与张琼雪已经前往月胧门,这才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里。”
“你来送什么信?”
“一封邱师兄的信,是给张姑娘的。”
“什么?邱鹏不是已经死了吗?”万宗主一把夺过谢昊明手中的信,看到信封上面的字,重新把信拍在了谢昊明手上,吼道:“你不要胡闹,这根本不是邱鹏的字!”
“确实是邱师兄亲自给我的,两天前的晚上,邱师兄突然出现在宗门后山的林间,把这封信给我,让我交给张姑娘。这字不像他写的,是因为他的右臂已经断了,抬手都难,只能用左手写字。”
在福宁村中,墨雪确实打断了邱鹏的右臂,谢昊明说的是实话。
万宗主走上前去,拉住谢昊明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给我说实话,这信是哪来的?他要是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宗?”
“他说他无颜见您,还说多谢四年前的驱毒之恩。”
万宗主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下来,四年前他用尽功力为邱鹏驱毒,这件事只有两个人知道,那人的确是邱鹏。
他又抢过谢昊明手中的信,拆开来看,想要知道里面写的什么。
张琼雪想上去阻止,但被张浩然拦住了,现在不能去激怒万宗主。
那是一张很随意的纸,像是从某本书的尾页撕下来的一样,上面写道:
.
愿相离之后,解怨释结更莫相憎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
上面的字写得很难辨认,纸上还有很多地方被划掉,右臂被废,短短数十字,应该花了很久的时间来写。
准确来说这封信连道歉都算不上,邱鹏写这封信的目的,只是想解除自己与张琼雪的婚约。
谢昊明走上前去,说道:“宗主,师兄还说,他行事不孝,沾染魔功,无颜再去面对您,希望您能原谅他。”
“走吧。”万宗主不想多说,离开了月胧门的大堂。
几人看着他们的离开,张浩然拿起万宗主落下的信,对着清正拱手道:“那在下也告辞了。”
清正没有挽留,点了点头,算是送客。
“你们也回去吧,中午睡个午觉,下午继续练刀。”清正看向角落里徐木二人说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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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邱鹏还会做坏事吗?”站在房间的门前,段坍问道。
“不知道,但我有种直觉,我们还会相遇。”
徐木推开房门,房间突然出现杂乱的响声。
“我去,你们两个想吓死我们啊?”刘铭看着徐木,手上还抱着之前的竹牌。
段坍有些无语地看着徐木,说道:“我觉得咱们以后得换个更隐蔽的地方打牌。”
(那封信并不是我自己写的,说来惭愧,我写不出这样的信来。
这是唐朝一位才子写的,我将其稍作修改,算是写给张琼雪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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