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德不责众

“现在连亚人也敢在帝国街上大摇大摆了吗？”

人群中出现了几个面目不善的面孔，冷冽无情的的目光直勾勾地打在了金发天翼族少女的身上。

其中个一个戴着圆筒厨师帽的青年男厨师从人群中挤到了天翼少女的前方，圆目怒瞪的眼神好似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对不起……我真的只是从马车上摔出来的，没有显摆的意思。”面对陌生的面孔，天翼少女的手哆哆嗦嗦抖个不停，如同被猎人的陷限制住了羽翼和脚的白兔般胆怯，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人群，只能一个劲地表示抱歉。

“马车跑得那么快，完全不把我们这些原住民放在眼里呢。”厨师一脸怨气地瞪着天翼少女，并没有因为她的道歉就饶过她，眼中的少女不过是一个没有道歉诚意的侵略者而已。

这名厨师下巴上长着杂草一般的胡子，沼泽般乌黑的眼袋从眼圈下鼓了出来。在曾经的战争中，他失去了一切，自此变得颓废暴躁，与孤独相伴的他把堕落归咎在了异族身上。

“没有的……真的是因为赶路才让车夫快点的。为了表示歉意，我把这张高级饮食券送给您。”天翼少女在慌乱之中从裙兜里抽出了一张印刷着典雅花纹的纸条，纸条已经被自己膝盖上流出的鲜血浸红了大半，白里透红的图案中只能隐约分辨出上面几个字“天窗学院食堂高级券。

“还套近乎？就是你们这些亚人害死了我兄弟。”神情愤怒的厨师拍开了天翼少女递来的白皙小手，高级食券也被这一拍击飞后飘落至地面。

“我……”天翼少女的眼神闪烁着无助，那张食券是天翼少女攒了一个月的学分才领到的奖励，若食券也没法宁息事态的话，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我儿子！”一个在战争中丧子的大妈也簇拥上来，满是皱纹的双手竟然捏得青筋暴起，连续捶打着天翼少女的面庞。

“对不起……不是我啊……”天翼少女举起自己白皙如奶的嫩手护住自己的面庞，手背的疼痛感不断传入大脑。

厨师和大妈的言语无形中也煽动了其它憎恶异族的人，人群如下水道的老鼠看到了腐食般不断地聚拢，天翼少女被围得水泄不通。

远处，一名牵着母亲手的人类小女孩看到了路人施暴的一幕，停下了欢快的脚步。

“妈妈，他们为什么要欺负那个姐姐？怎么没有人去帮她呢？”小女孩疑惑地问起母亲。

“你还小，这种场面不要看。”母亲的眉蹙得跟层叠的峰峦般，拉着小女孩的手顺手将她带往前方。母亲知道被围在人群中的女孩不过是一个等同侵略者的异族而已，作为人类她讨厌异族。但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掺和进跟战争相关的事，所以尽量隐瞒对于异族的情绪，阻止女儿冒出从事战争相关职业的念头。

“如果我长出了像那个姐姐一样的翅膀，妈妈是不是也会像那样打我呢？”小女孩不像母亲中想象中那般迟钝，而是像充满好奇的小猫般敏锐地感知到正在发生的事情。

“……是哟，不听话的孩子背后会长翅膀。”母亲紧蹙的眉头开锁般瞬间变得平坦，她女儿的言语反倒提醒了自己该如何应付有危险好奇心的猫咪。

“呜呜呜……我不想长翅膀，我会好好听话的。”小女孩豆大的眼珠从通透的眸子中哗哗流出，像是不小心偷吃了辣椒的小麻雀一样缩了缩身子，把小头怯生生地埋入了母亲的怀抱中。

“嗯嗯……听话，不哭。”母亲则是坦然将撒娇的女儿搂入怀抱，嘴角满意地勾勒出微笑。

“你这怪物，把那边的小女孩都惹哭了。”一旁人类小女孩的哭声助燃了厨师的气焰，仿佛自己身边聚集的都是来讨伐这个金发天翼少女的人，受到鼓舞后他越发感受到讨伐异族的正当性。

“呜呜呜……我儿子他再也回不来了，你到底要怎么弥补呀！”“啪……”大妈也闻声哭泣，顺带煽了天翼少女一耳光，将那如皎月般白皙柔嫩的精致脸庞印上了红色的掌案。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你们。”天翼少女用颤抖的小手捂住自己那血流不止的膝盖，任由周人群漫骂。

“血债血偿！”一名左眼戴着医用眼罩的大爷像个古惑仔般地挥舞着手中的酒瓶，酒水和唾液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洒在了天翼少女小膝盖受伤的口子上。

“呜噫……”混杂唾液的酒精快速地浸润了天翼少女的伤口，如同觅食的螃蟹一般疯狂撕咬她的痛感神经，有如千万只蚂蚁蚕食血肉般难受。

“对对！不需要你们弥补！滚出这里，或者死在这里！”厨师扯着嘶哑的嗓音应声附和起眼罩大爷，双手捏成拳状宣示着道义的胜利。

“呜……可我的脚走不动……”天翼少女忍着剧痛试图带动腿部站立，可肌肉就像不听话的绵羊般无法用力，无助的她只能像兔子般眼睁睁地等待猎犬们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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