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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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月是个非常平凡的男人。
他只不过是个在无缘无故完成高考之后,就被塞进了军医大学的普通男人。
从那个时候开始,或许他整个人的人生就走错了。
军校的日子很苦,没什么可说的。一开始所抱着的“要保送研究生或是考上研究生”的豪情壮志,不到分分钟就被繁杂的条条理理规章制度弄得一团糟。所以,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堕落了。
所有人都是骗子。
他比任何人都想出人头地,但是在这种地方,他被限制了只能用一种他所不擅长的方式去努力。
考试考的一团糟,只不过是勉强及格的水准。无论多么努力,总有人比他更强。
因为大家只会关注排在巅峰的人们,对那些在不断挣扎的人视而不见。
他曾经想过当个作家,或是当个画师,那是他喜爱的职业。但是现实就是他的父母觉得医生高尚,军官工作稳定,顺手就把他塞了进去。何况写作和画画这两样东西,既没有很高的地位,更是养不活人的。
他糊里糊涂进了军校,糊里糊涂勉勉强强毕了业,糊里糊涂的从军医又变成了炮兵上尉。
现在这个过着糊里糊涂人生的男人,就要在这儿糊里糊涂地丧命了。
将要被羽岚手中的长刀【长风秋雪】拦腰斩断。
当他从厕所内出来的那一刻,就会这样。
——不过,目前他似乎暂时是出不来了……
“该死的……这什么情况……”
本来要打开厕所门走出去的卓月,却发现自己的裤腰带扣不上了。
此时的他当然不知道,门外的羽岚正磨刀霍霍,准备在他出去的那一瞬间宰了他。
“……该死的。”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两手提着裤子跑出去吧?怕不是要被人笑死。
要是没有人看见还好,要是出去的时候刚好碰见别人就很尴尬了。
至少,无论如何,先确认一下外面究竟有没有人才是正确选择。
卓月一只手提着牛仔裤,用另一只手在厕所门上用力敲了两下。
“外面有人吗?”
在门外守株待兔的羽岚听到这句话,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被他看穿了?
不,不可能的。自己并没有在他面前露出破绽才对,况且,在门内根本就看不到外面。
也许他只是缺少厕纸?
羽岚思前想后,把手上的刀刃小心地立在墙边,对着厕所门敲了敲以示回应。
“怎么了,银狼先生?是厕纸不够用了吗?”
“啊……不。总之,你快点走开就是了。”
……并不是由于厕纸不够。但是,却有什么理由让他迟迟不出来。
而且,他一再地强调叫自己走开,自己要杀他这件事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羽岚依旧不死心,对他来说,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早点除掉这个人以绝后患。因此,他仍旧故作轻松地对着卫生间内的卓月询问道:
“发生什么了吗?比如说,是没憋住拉进裤子里了?还是说裤子腰带提不上了呢?”
刚好命中。
话都说到这程度上,蹲在马桶上的卓月只能承认了。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知道的话就快点让开。”
但这句话却让羽岚的内心震撼到无可附加的地步,手中的长刀也随着铛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仿佛有一个令人畏惧的宏亮声音,正在他耳边警醒道:
【我为什么不出来,难道你心里没有数吗?】
(不对,他在怕我。)
羽岚冷静下来,重新思考了当下的情景。
他的手中有刀,而卓月赤手空拳。自己处于开阔位置,而卓月只能从门口出来。所以即便他看穿了自己的目的,也没有办法阻止,顶多只能龟缩在内不出来。
但是别忘了,这把【长风秋雪】能斩裂的不止是人体,面对金属制品一样可以如砍瓜切菜一般。为了消除这个未来可能产生的不安定因素,羽岚打算殊死一搏,直接破门把对方杀掉。
但这个时候,厕所内又传出了卓月抱怨一般的声音。
“喂喂喂,真的没人了吗?没人的话,我就真的出来了啊。”
这句话在羽岚的耳中,又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既然门口真的没人了,那么,就算我出来的时候无意杀掉了谁,也不是我的错吧?】
羽岚所臆想出来的警醒声音,最终摧毁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逼迫着他默默地收起了刀刃。
(现在这个人还不是我足以抗衡的……)
与此同时,在厕所内。
“……哦,原来这样就行了啊。”
卓月把腰带的另外半边固定在了牛仔裤的金属挂扣上,发觉刚好可以挂住。
“完美。”
至少可以撑一段时间了。
完成了这些步骤的卓月,推开厕所门就大踏步走了出去,扭头就看见了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消极气息的羽岚。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
“……原来你还在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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