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间高速路上,一高一矮,衣装各异的两人并列而行。
“你下手到底能不能轻点?”
本来想借机抢一架载具来节约步行路程的二人,在尝试抢劫了十二次之后,终于成功地……把追击他们的敌人给全灭了。当然,夺来的每一架载具都毫无疑问无法继续飞行。
但也不是没有收获,顺手把坠机飞行员的皮夹克剥了两件下来。
“阿零,我饿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距离下一个居民区大概还有三公里,这个时候喊饿又要到哪里去找食物……
倒不是没钱的问题。只是因为从强盗身上搜刮来的钱本来就不多,拿来买个背包的话估计在去金水的半路上就饿死了。
“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我饿了……”
再怎么耐心的人,也架不住她这复读机一般的攻势。
不过,在片刻之间,他就看到了希望。
在公路的正中央,掉落了一片羽毛。颜色偏黄,质地较软,而且也很新鲜,看上去似乎是鸡毛。这样的地方没有居民,大概是从山里往外批发活鸡的养鸡人留下的痕迹。
“跑起来,我们从这边下去,跳到那边公路上。”
阿零的选择是直接跃下山崖,这样就可以节省沿着盘山公路行走的路程,寻找运送活鸡的拖拉机。
果不其然,才下到了半山腰,他就听到了拖拉机的柴油机轰鸣声。急忙挥手致意,拖拉机便停了下来,走下来一名手持钢刀的中年男子。
“老板,来一只。”
这边的民风大概都是如此,若是行路的人,偏逢着饭点遇上了这批发活鸡的卡车,可按市面价买下来一只,选好了现宰现卖。旅行者若是想野炊,老板还会教你烤法,只要有需要,调味料等亦可提供,但是要加点小钱。
商量好价格后,老板熟练地从车厢的笼子里提出来一只羽毛油光鲜亮的公鸡。
刚丢到地上,那公鸡就亮起鲜红的鸡冠,一步一点头,示威般冲着他们鸣了一嗓子。
“咦……刀呢?”
老板摸向身旁,却发现拎过来用来杀鸡的刀不见了。
回头看去,身着运动服的青发少女正手持那把曾沾过无数鸡血的钢刀,和那怒发冲冠的大公鸡对峙着。
“小姑娘,那鸡是放养的,凶的很……”
“没事没事,让她试试。”
阿零拦住了好言劝说的老板,站在一旁准备看羽歌的热闹。
羽歌双手持刀,一步一顿地接近公鸡。它则是鸡头一抖,双目炯炯有神地正对刀锋,毫无畏惧之色。
她把刀又向上抬了一点,正面对着那红得发烫的鸡冠砍去。然而公鸡只是一抖翅膀,就闪到了一旁。一低头,又躲过一击横扫。这时就用上了它几乎唯一的武器,拿尖利的喙在狠狠地在钢刀上啄了两下。其力道之大,吓得羽歌整个人像受惊的兔子般往后一缩。
“噗哧。”
卖鸡的老板也没憋住笑了出来。
“傻了吧。我来。”
看到羽歌吃瘪的样子,反而觉得她没那么烦人,还挺可爱的。
满脸幸灾乐祸的阿零从略有不甘的她的手里接过刀,得意洋洋地去抓那只公鸡。
结果那鸡因为在羽歌面前得胜,竟越斗越勇,阿零不但多次捕捉无果,反而还被它啄了两口。
鲜血直冒。
阿零面无表情地收起了刀。
“老板,换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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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差不多了。”
掏空内脏,垫入香料之后,也不必拔掉羽毛了。阿零用湿泥土包裹了整只鸡,待火坑差不多燃尽时,把整只被泥土包裹的鸡塞进了坑内,最后再用其他泥土盖好。等余热焙烤一段时间,再挖出来就可以吃了。
表面的泥土拔掉之后也会顺便把羽毛给带下来,很便利的烹饪方式。
本来一直废话又多又吵的羽歌,此时居然静静地盯着一言不发。好一会阿零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在看土坑,而是在看自己的手。
“嗯?啊,这个没什么事。一点小伤罢了。”
她似乎没听阿零说话,径自爬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阿零手上被啄伤的部位,突然间张开嘴巴对着伤口覆盖了上去。
阿零感受到一种温暖湿润的感觉在手指上**。
“喂喂喂这样做也不会提前痊愈的!伤口会感染!女孩子稍微矜持一点……”
下一秒他便说不下去了。
他看到了那副表情。
用动物来形容的话,那不是同伴之间互舐伤口的表情——
——是狩猎者享受猎物的表情。
——她的瞳孔已经不再聚焦了,完全就是一个失去意识的人。但手上传来的触感依旧没有改变,柔软的舌头似乎渗入了伤口的每一个角落。
迄今为止,阿零似乎都忘了一件事情。
为什么羽歌也会被禁锢在那艘巨型油轮的医院里?
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开朗到烦人的少女,但是却具有足以摧毁钢铁装甲的蛮力和身体素质。
好,放开这点不谈。仅仅只是有这种能力难道就是把她封闭起来的理由吗?
按理而言军队会放过这样一个战争利器吗?
除非……她是人类之外的,某种不可控的生物。
该死……
完全大意了。
反抗绝对会死,绝对,马上。这种感觉,简直就和时音一样,让人连骨髓都冻彻并发抖的恐惧感。
“我 是 不 是 我 ?”
噩梦中时音的声音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来。
(假装顺从就不会有事……顺从……顺从……)
就像他曾经装作顺从时音一样。
忍耐着令人腹中翻涌的强烈不适感,阿零把另一只手放在了羽歌的头上,轻轻地上下抚动,让自己尽快适应这种感觉。
突然间,羽歌的身躯战栗般抖了一下,离开伤口,向后跳去并站了起来。阿零也也感到手指上多了一丝山风的凉意。
“好啦!这样马上就能痊愈了!”
好像自信满满啊。
“你居然还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了。……我说的话,你压根就一句都没听吧?”
刚刚的举动真的能叫做有意识的吗?算了,既然本人都是自愿的,那就……
要是能这样算了就见鬼了!
“……坐下。我觉得很有必要先给你灌输点女孩应该有的举动。首先,坐在地上的时候不要张开两腿,要么就盘腿坐。明白没?”
“为什么阿零就可以张开坐?”
“……因为我是男人。”
“为什么男人就可以……诶?”
气氛稍微有点陷入了奇妙的尴尬中。
啊。不妙。稍微,好像。嗯,可能会死?
“那个。我知道是我事先没说过。不过我无意中默认你已经知道了……”
“……阿零,我们俩,可能是兄妹哦。”
哈?
羽歌认真地指了指自己和阿零,一副经过深思熟虑而得出确凿结论的表情。
“……不好意思,不认。至于倒霉催的亲生妹妹,我已经有一个了。”
这种东西光一个就够要命了。
“我家老爹的相册上,有你的照片。”
说起来,当时在海上的时候,她确实凑过来,一副见过阿零的样子
“你老爹……你父亲今年贵庚。”
阿零被她的语气带得有些偏,赶紧纠正回来。
“嗯……120多岁了,吧?”
ok,大概明白了,这孩子满嘴跑火车。
“首先,在相册上的未必就是家人吧?而且,我可不记得自己认识过那么长寿的人。长相相似的那么多,看错人了而已。别犯傻了,准备吃饭吧。”
插科打诨这么一段以后,鸡肉也差不多快熟了。
(她老爹如果真的有那么老……老妖怪么?)
说不定,她真的是人类以外的什么东西呢?
甩掉了这样多余的疑问后,阿零开始扒掉表层温热的土壤,让下层包裹着鸡肉的泥块得以显现。
“我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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