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践踏麻木的突击

矿洞，这片与世隔绝的底下世界，白天与黑夜可以通过手段制造出来。

开着灯，是白天；熄了灯，便是黑夜。

又是一个正常熄灯的夜里，一个佣兵单手托着一个防毒面罩摁在脸上，快步走进了1号矿室。

他的眼神透露着不耐烦，他不规范地佩戴防毒面罩透露着漫不经心，他的一只手随意地抛接着一个直径四厘米的圆柱体透露着不把这当一回事。

这样的事情他几乎天天都在做，毫无压力、难度和挑战性。作为一个人，麻木和惰性是其劣根性，有些人能用理智让这两个顽固的恶魔永远不出现，但绝大部分人都无法做到。

像这位佣兵就是一个例子，枯燥重复的工作已然让他失去了该有的专注和警惕。而且这种状态是会累积加深并且变得不以为意的，因为他好久之前就这般态度对待这个工作，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何必那么认真？

吱……

在安静的矿洞内，一点点声响都特别明显，在矿室内回荡。

佣兵单手用大拇指用力摁下了手中那个圆柱体金属上的一个凸起，凸起被摁下去的时候发出吱的一声，并且那个凸起没有再伸出来了。

圆柱体在这时被佣兵大力扔了出去，飞到矿室内的深处，在落地的同时，发出吱吱吱的连续声响，喷发出气体。在黑暗中，看不出气体的颜色，但没多久就能闻到淡淡刺鼻的味道。

说明气体的散播速度很快。

那些还没睡着的，或者被吱的一声吓醒的旷工们，在闻到这股味道后，马上再次失去意识。

说明气体生效的速度很快。

这一切，都是已知的情报了……结合这些情报，不做些什么都对不起“LH31”……

那佣兵的大拇指往衣服上擦了擦，似乎想擦干净大拇指上残留的一点点味道，实际上啥都没有。这种圆柱体就和烟雾弹差不多，摁下开关后3秒内后高强度压缩的气体就会喷射出来。他在摁下开关的时候，啥都不会漏出来，只是心理作用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突变骤起！

一只手倏然抓住了佣兵防毒面罩的下方！

佣兵虽然精神懒散，但是毕竟是为战争而生的专业佣兵，反应非常快，摁着防毒面罩的手瞬间加大了力量，没让防毒面罩一下子被掀开！

LH31的散播速度很快，佣兵站得位置在1号矿室内比较接近通道，但肯定也已经被LH31笼罩了，他如果在这里呼吸空气必然要被LH31放倒！

现在佣兵想的第一件事，便是反省自己为什么要懒那么十多秒，不认真把防毒面罩戴好？

自省的同时，佣兵的另一只手也迅速提到脑后，抓住了跳上来扒住他防毒面罩的家伙。正准备使力将那家伙摔在地上，忽然背后一阵疼痛让他双手好像使不上劲来！

他看不到，从后面扒着他防毒面罩的人敏捷如豹，那家伙扒着他防毒面罩的姿态，是跃起在半空的！

接下来的动作，轻巧无声，但精准狠辣！

他在腾空中，双腿都紧紧蜷缩，直起膝盖，成上下一排。身影落下的时候，借着扒着佣兵面罩的力量改变落势，两个膝盖呈上下两个点，分别抵在了颈椎和腰椎上！

脊椎受制自然一身力气都无法凝聚，那佣兵轻呼一声便被扒去了防毒面罩，失去重心往前扑去，重重摔倒。

佣兵也不傻，失去防毒面罩后第一反应是捂住嘴鼻，强迫自己屏息。

但没想到对方更快！他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用反应来应对突变……而对方似乎已经将他的所有举动都预测在心！

那家伙在黑暗中瞬息间准确地跳上佣兵的背部，朝着太阳穴就是一拳。吃疼的佣兵立马被一阵晕眩袭来，这种让集中力分散的攻击很凑效，佣兵下意识地就呼吸了，再想暴起发难已是不可能，迅速在懊悔中被药效放倒。

这时那个家伙才急忙将抢来的防毒面罩扣在脸上，重重地喘息……刚才的一系列动作他都没有呼吸过一口，缺氧导致他的脑袋也一阵阵晕眩。

好险……刚才扒住佣兵防毒面罩的一刹那，符光霁明显感觉到对方手上的力量非常强大，他差点就来不及掣肘对方的脊椎了。如果和这些佣兵正面对抗，估计胜算连五成都没有。

符光霁等气息匀称后，他已经顺手把防毒面罩正确佩戴好了。空出的双手，开始将佣兵身上的衣物装备全脱下来……

矿洞的大厅处似乎也因为进入夜晚时间，而关掉了大部分的光源，从通道处往外看去，外头也只比矿室的通道内稍微明亮一些。

“嘿！海灵顿，你这次去得时间太长，再不出来我要去找防毒面罩进去找你了。不是我说，你该不会在里面看中了哪个帅哥，对其进行了一场特别的摔跤活动吧？”通道外站着一个佣兵，看到通道里出现的人影后，忍不住狠狠吐槽了几句。

看到通道口外的佣兵没有戴防毒面罩，符光霁确定LH31的影响范围到此为止。但是……

海灵顿？！听到这个名字连符光霁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平日里发生的失去意识和记忆的时间里，这家伙没有对他的身体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吧？没有玩什么变态姿势的摔跤把？早知道有叫海灵顿的家伙在他也毁个容什么的啊！

通道口走出来的符光霁默不作声，身上穿着之前那个佣兵，也就是海灵顿的着装，一只手摁着防毒面罩。没错，符光霁又把防毒面罩给解下来了。他之前戴上防毒面罩只是为了方便换装，最终还是要拆下来学海灵顿一样单手摁着，毕竟这样才不会让别人起疑他不是那个海灵顿。

昏暗的视野让人的判断出现误差，通道外的佣兵没有发现此刻走出来的海灵顿，和之前相比体型瘦了不少……

通道口的佣兵背过身，不耐烦地啐了一口：“你TM快点！都怪你磨磨蹭蹭，他们的牌局肯定已经开始了，我又得等某个倒霉蛋输得裤衩都不剩才能上去玩……”

“赌博伤身……少赌为妙，君不见世界杯期间又多了不少抢天台位置的SF小说作者吗？”

嗯？通道外的佣兵有点惊疑，海灵顿的普通话TM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流利了？

他转过头来，正好看到一团碎步抵在自己头上，接着听到一声轻响……他的眉心多了一个烧焦的血洞，接着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嘴巴上下嚼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已经发不出声音。

“消音效果非常差，只能说聊胜于无。”符光霁将包着手枪口的碎布条拆下，叹了口气。

刚才开枪的声音依然存在，他只能寄希望于这群偷懒的佣兵找了一处矿室打牌，否则应该已经听见枪声了。

符光霁明白自己的动作必须加快，其他佣兵随时可能出现在附近。他蹲下身子，动作有条不紊地脱下佣兵的马甲和装备，衣裤就不脱了，没有必要。

佣兵眉心的枪口流出混合着白浆的血液，渐渐将地面染湿，符光霁对此没有产生一丝波澜。

这些佣兵在这里做的事情无视法律，并且期间死在他们手中的无辜人命用两只手加两只脚都数不过来，将这种人击毙，符光霁不会有任何犹豫和怜悯。

当符光霁再次行动，贴着墙边敏捷地奔跑在黑暗中的时候，他穿着海灵顿的紧身背心和军长裤，身上套了两件有弹夹和手枪的多功能防弹马甲，背上背着两把微型冲锋枪。

他沿着石壁行走，没走多久，便摸到了厨房的通道口附近，慢慢靠前，发现厨房的通道口竟然没有佣兵把手，立刻快步冲了进去。

这就是符光霁选择在1号矿室动手的原因，在一号矿室动手后，他可以避开几个一定有佣兵把手的通道口，以较为安全的路线来到厨房。

进入厨房通道口内没多远，他已经可以看见一个面容丑陋的女人正在那蹦跳着身子活动四肢当热身，那副能吓得人尿裤子的尊容不是燕归雪的还能是谁的？

经过长时间的锻炼，燕归雪的身子看起来依然很瘦，不过已经能从容地活蹦乱跳，比之前那半死不活走路都喘息的身体好太多太多。

“什么情况？”燕归雪迎上来，一边问，一边利索地接过符光霁脱下来的机枪和多功能马甲。

“如之前查清的情报，使用‘LH31’的时候两人一组，一人进入矿室投放‘LH31’，另一人看管矿室的两个通道口。警惕性非常差，1号矿室晕倒一个，通道外击毙一个。”符光霁脱完装备后，走上前帮助燕归雪更快速把多功能马甲穿好，两人的动作好像演练过一样，完全没有错误和重复，默契得不可思议，“通道外击毙时枪声出乎我意料的响，很大可能引起注意。”

“我在这里没有听到，说明不算太响，对方就算有所注意反应时间也偏慢。”说话间燕归雪已经将多功能马甲穿好，将微型冲锋枪背在肩膀后。

为了让身体更舒服和灵活，她穿着的衣服被她撕去了手袖，露出开始有点肌肉雏形的白皙手臂。衣服也被她撕掉了下摆一小截，露出平坦匀称的小腹。总得来说，除了相貌像科学怪人以外，她就和古墓丽影里健康美丽的罗拉·克劳馥没啥两样。

“1号矿室和2、3号矿室离得很近，如果没有如那个佣兵所说那里的佣兵擅离职守去打牌，估计很快会去1号矿室查探。”

符光霁离开前已经将通道外的那具尸体拖进1号矿室的通道口，但地上的血迹他也没有办法掩盖，如果听到枪声赶过去查探的佣兵仔细一点，必定能发现那么大一摊血迹。

“到现在都还没有发出警报，看来他们确实是擅离职守了不是吗？”燕归雪将背上的微型冲锋转动了背带角度，把微冲拿在手中。

之前她只能通过符光霁在禁闭室里的讲解，然后悄悄观察佣兵背上的枪来感受它的使用方式。现在真正到手了，她必须好好熟悉一下……至少保险栓、扳机和枪口在哪，她也得弄个明白吧！

“没错……不过少了两位同事，他们始终会发现的……时间紧迫，我们出发。”符光霁见燕归雪已经能好好握住微冲，并且像模像样地朝他瞄准了几下，于是带头冲出了通道口。

他好像有种错觉，燕归雪对枪械什么的好像很感兴趣啊，眼睛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好像小孩子拿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一般，有点迫不及待要把玩一番……他是不是应该再重新提醒燕归雪一下，无论什么时候，枪口都不能对着自己人？

如果在这个时候被燕归雪走火给崩了脑袋，符光霁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己的这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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