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沙尘暴的存在,有时不仅仅是为了给人们带来灾祸,沙尘暴也会变成遮挡视线的道具,成为遮挡住更大的灾祸的工具。
所以,对付恐惧也是同理,想要对付一种恐惧......
就只能引起另一种更大的恐惧。”
在张梅将她的视角调转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人站在空旷的房间中的灵冬桦正在自言自语......
她眼神坚毅地看着前方,根本就不像自语自语的样子。
就好像已经知道了有人会听到她的话一样。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张梅“看”着举止怪异的灵冬桦,回想起了自己之前的一系列举动,哪怕有些冒险,但是也不可能在她的面前暴露真正的自己的存在啊。
“不用想了,从一开始......我就以某种方式发现了你。”
?!!!
“只是那时,我不愿意相信,相信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发生,但是现在看来......
我似乎真的猜中了。”
灵冬桦说着,脸上却露出了和她的语气完全不同的苦楚之色。
......
“你就不怕,我直接侵占你的大脑,把你变成一个白痴吗?”
在听到了灵冬桦的话,检查了她的大致的脑部活动,发现并没有说谎的可能性之后,张梅放弃了隐藏,直接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和灵冬桦对起了话。
“你完全可以那样做,但是......
我告诉过他们。”
灵冬桦指向了操场上的士兵们。
“如果接下来我的表现‘不对劲儿’、‘没有按照以前约定好的规矩来做事’或者我死了的话,那么就什么都不要管。
直接把这里的所有人以及和他们接触过的人都杀掉。”
“不可能,你们是在什么时候做出这种约定的?
约定的动作是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察觉?”
“呵呵......
那是灵家以前的早就定好的规矩,在我小时候就已经记得滚瓜烂熟的东西,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查查我的记忆呢?”
因为做不到,张梅根本做不到彻底入侵他们的大脑。
她真的有这么高的觉悟吗?
张梅疑惑了,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灵冬桦的身上,只要她的任何活动出现了一丝说谎的痕迹,她就会毫不犹疑地把她干掉。
五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了,虽然灵冬桦的举止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但是却没有见到撒谎的迹象。
“你这样做,也只能是拖时间罢了。
不如这样如何,你放弃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我就答应放你一条生路。”
在这两三个小时的过程中,张梅看到了灵冬桦的所作所为,也知道了她才是指示士兵们占领学校的人。
能够让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变成这种事情的策划者的,应该就是求生欲了。
她应该是想活下去才这样做的,所以张梅同样打算以“活下去”作为条件,交换灵冬桦放弃她现在所做的一切。
“......”
听到了来自脑海中的如同恶魔的低语一样的声音,灵冬桦沉默了。
“你看,你这样做虽然是为了他们好,但却没有人能够理解你。
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与其花大力气让这群白痴继续活下去,不如用他们来交换你自己的生命。
一个聪明人,有时甚至比几个师都要有价值,你确定你真的要和他们一起去死吗?”
见劝说有效,张梅加大了力度。
“是啊,不管做什么都只是拖延时间,这一点......我比你还要清楚。
到最后你究竟会造成什么灾难,我也比你还要明白。”
灵冬桦低下头,默默地在心中自言自语道。
“对呀,所以......”
见“劝说”有效,张梅十分高兴。
“所以,我也知道,你到底会不会放我一条生路。”
“.....”
“拖延时间......我所能做到的,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这样就足够了。”
“就为了这种事,你就要去死吗?
即使你死了,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哪怕现在你的所作所为也只是稍稍地降低了我做的事情的速度罢了。”
见劝说无效,张梅索性直接威胁起了灵冬桦。
“可能是吧,但谁叫我是保护组的组长呢......
我能做的,就只有尽最大的努力去保护大家的生命的同时,
相信着某个人,相信他能够想办法解决这一切。”
“那个人是谁?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
张梅有些怀疑了,灵冬桦的脑中存在着一种能够保密,不会将她的想法泄露出来的思考方式。
因为她甚至无法得知灵冬桦现在想的是什么,和之前无法完全读取不同,这次她是一点都摸不到灵冬桦正在想的东西。
“你不用费力了,仅凭你是看不到的......”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这么相信他!”
“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
他是可能性、不确定性,是我在无边的黑暗中得以看见的......唯一的希望。
所以,这次我也会选择相信他。
那股光,那股微笑却又绝不会熄灭的光芒在面对黑暗时不曾被磨灭,自然在面对你这样的杂鱼时也绝不会磨灭。”
“杂鱼?”
张梅怒极反笑,没想到到了现在,居然都有人敢称她为杂鱼。
如果不是之前灵冬桦说的话,她现在早就将她碎尸万段了!
哼,等着吧!
学生们恐惧的情绪总有一天会过去,人是一种很能适应环境的动物,当习惯了旧的恐惧而又没有新的恐惧来源之时......
那就是她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现在要做的事.....是操控学生看能不让他们感染保安,在这里和这样的一个小丫头斗气根本毫无意义。
这样想着,张梅暂时放开了对灵冬桦的监视,将全力转移到了学生们的身上。
在张梅离开的瞬间,身上的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消失了之后......
“呜哇!”
灵冬桦捂着肚子,跑到卫生间中呕吐了起来。
被这样一个恐怖的怪物监视着的恐惧,以及经由她手发出的对学生们的残酷又毫无人道的惩罚机制。
紧张感与罪恶感相互叠加,可以说她能够坚持到现在而不是在外面当场崩溃已经很不错了。
在干呕了一阵之后,灵冬桦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打开了花洒,想要以淋浴的声音遮掩之前发出的动静,
以及在刚才的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得以爆发的一瞬间,她的身上一下子冒出了很多的汗,彻底打湿了她的衣服。
如果不换的话,会被其他人察觉到怪异之处的。
纯净的水从花洒中喷涌而出,落到了她那凝霜似雪的肌肤上,灵冬桦默默地举起了她的右手,看着水流在掌心中汇集,流出......
这是她曾经在洗澡时最喜欢做的动作,因为她的皮肤很白,在水滴打在身上的时候她甚至会觉得自己的皮肤比水都还要白净。
虽然灵冬桦胆小而又有些自卑,可是她的相貌和身材可是她为数不多的能够引以为豪的东西.......
当然,纯洁的内心也一样,虽然有时为了钱会小小地坑别人一下,但灵冬桦收集钱财又不是为了她自己,这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吧。
从小就和土老大有交集的她,曾无数遍听他说过,哪怕再爱钱,也不要成为他一样的人。
灵家的祖训也是一样,要她成为一个善良,能够引领大家走向美好生活的人......
但是现在呢?
她都做了些什么?
右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为了止住某种成分和水和相似的液体从脸上留下来,她颤抖着,用右手捂住了脸。
她渐渐地觉得,从自己身上滴落下去的那些水是那么的脏,因为她已经不再似从前那样纯净......
她的手上已经沾满了污垢,她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和土家勾结,如同造反一般霸占了月牙;
让人控制住自己的父母,把他们关在安全的地方,不能对她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
让家里的人对同学们做出这样残忍的举动,并且之后还要一直继续下去......
不管理由为何,罪就是罪,自己做出了这种令人无法容忍的事实已经存在,自己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事。
罪人......这两个沉重的大字压在了她的心中。
灵冬桦也曾经想过,放弃学校里的所有人,不弄脏自己的手,只让灵家的人保护自己和故事部其他人。
如果那样做,在今天,学校就将彻底沦陷,明天整个月牙甚至月的半个国土就会沦陷,到了后天整个世界都会沦陷......
比现在这样还要快上了几乎一倍。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告诉别人吗?
有谁会相信这种事,而且在告诉了对方的同时,对方也会感染上张梅,甚至可能当场就被夺走心智。
云星羽出走,卢轻月被迫离开,安南风失踪,林清徐被支开,这应该都是她做的.....
为的就只是把可能对她产生威胁的人离开学校,让故事部中只剩下看起来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林清紫、被罚的黑凤和胆小的灵冬桦。
她们是不会出手的,现在能够撑起场面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所以......
哪怕肮脏,哪怕充满了罪恶,哪怕会弄脏自己的双手.....
为了能够让现在仍是平静的状态尽可能地维持下去,灵冬桦必须去做。
哪怕舍弃感情,变成冰冷无情的统治者,审判者......
她都必须要做。
“来人。”
在经受了罪恶感的折磨之后,灵冬桦下定了决心。
她慢慢地关上了水源,裹上了澡巾,走到门边把她的贴心女仆叫了进来。
“宗主,请问有什么需求吗?”
女仆走了进来,恭敬地向她行了个礼。
“帮我给吕志,土家那边的一个人带句话......
沙尘暴的存在,有时不仅仅是为了给人们带来灾祸,沙尘暴也会变成遮挡视线的道具,成为遮挡住更大的灾祸的工具。
让他在第二天看见安南风的时候,放他进来,然后把这句话告诉他。”
现在灵冬桦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相信,然后祈祷他能够明白.....能够理解这异常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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