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开端

渗透的乐声正影响着战局，首当其冲消失的是由黑暗冠冕衍生的黑影，其次暗熊与穆时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暗熊全力抵抗，穆时则是制造出小型的隔音场所，用于保护自身不受影响。

一时间战局陷入了胶着，白热化的状态中，率先打破这层平静的是暗熊，正当暗熊的心神被乐声逐渐渗透且洗白时，被身后的通天魔熊一声咆哮打断，猛地反应过来的暗熊怒气勃发，收敛的血气一股脑的喷涌而出。

暗熊的骄傲可是屠神灭魔，一身杀气是如此的深不可测，那股杀气更是衍化大道，衍化杀气星辰悬浮，恐怖的杀意丝毫不加掩饰般垂落，迷离的眼神仅持续了数息便恢复清明。

区区蝼蚁居然敢操控、左右它的心神，简直是奇耻大辱，被彻底激怒的暗熊借助着血脉天赋通天魔熊的力量扩张领域缓慢靠近，一双血眸仿佛穿透空间直击深处盘膝而坐的佐尼，它要将其碎尸万段。

穆时稳坐，不受乐声影响，黑白分明的眼眸淡淡注视着一切，眼中仿佛包含万物，看穿世间万物，头顶黑暗冠冕徐徐散发着浓郁且深邃的黑色光华，犹如黑洞般吞噬一切。

咚咚咚

大迈步的暗熊化作一台最恐怖的战争机器，一举一动都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恐怖威能，足以摧毁万物，身后的通天魔熊血气弥漫，那磨盘大小的熊掌成为最强大的武器，顿时一时间地动山摇。

在沉重的轰隆声中，暗熊直奔佐尼，一巴掌就拍了过去，恐怖的劲风排开，这一巴掌若是拍中的话必死无疑，而且死状凄惨，估计会成为一滩肉泥黏在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面对暗熊的袭来，佐尼依旧面不改色，气息微弱的他是那么的不起眼，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可见他的存在感是多么低，可就是这么一位存在感低的佐尼却在这里拥有神秘莫测的力量。

“请安静，安静地倾听乐曲洗涤灵魂，忘却杀戮的过往，结束从前罪恶的一切，放下杀念，成就自身。”佐尼一双清澈的眼眸注视着，嘴角含笑，温和的声音响彻四方，声音中蕴含着某种特殊的魔力，听到仿佛连灵魂都被洗涤了。

佐尼口含音律之道，刹那间万物复苏，百花齐放，原本被破坏的东西尽数恢复，轻轻摇晃着，沉寂在这优美悠扬的乐声之中。

穆时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头顶的黑暗冠冕化作一轮黑色光圈悬浮在其脑后，无形且沉重的威压传播开来，有一种深陷泥沼的感觉，越是挣扎下沉的越快，那挣扎本身就是在做无用功，一点用处都没有。

暗熊恪守本心，即使乐声入耳依旧如此，血红色的杀意衍化杀戮之道沉浮盘旋，那双铜铃大小的眼中浮现沉浮的星辰，一巴掌拍出，血红色的星辰降临，血色杀意笼罩沉浮，并以绝对的力量加持本身。

等到这股力量的暗熊有如神助，竟是一掌拍碎佐尼身前的防御，凶猛异常，一巴掌拍碎山峰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佐尼脸上有些惊讶，但一闪即逝，他继续弹奏着乐曲，乐声伶仃响彻，如高山流水，如苦中作乐，明明是最苦的事却做出了最本质的乐趣所在，顿时异象齐出，改天换地，眼看着暗熊那一巴掌就要落实，突然间暗熊被强制挪动了位置，导致一巴掌落空。

突然被挪动位置，暗熊那是一脸懵逼，与此同时音律之道降临音律锁链封锁空间，以最直接的方式困住暗熊的行动。

这时，穆时动了，他瞬移至佐尼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佐尼，本座已经看见你的失败，还不乖乖认输。”

一道黑色光华绽放，轰击在佐尼身上，佐尼全身正在被缓慢的染黑着，似乎在输送着负面力量试图改变佐尼的内心，只是佐尼有音律之道庇护，一时间还很难突破这层防御。

一击不中穆时并不沮丧，这很正常，能走到这一步的强者手上若是没有一点底牌在手恐怕也说不过去，正因如此想要解决他们就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方能实现。

“还没结束。”穆时道，黑色光圈旋转，紧接着一道深邃的黑色光华笼罩穆时，体内的力量激荡着，手指微微一动，感到热血沸腾，“就让我试试看你那乌龟壳的防御如何。”

不等佐尼如何反应，穆时的手掌轻飘飘地搭在了音律之道上，不曾携带任何的力量，只是以普通人的力量行动，可事情真像眼睛所看到的那么简单吗？

佐尼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他心中莫名有些心悸，而这心悸的根源很有可能与穆时有关，警惕提高的他知道不能在这么静候下去了，否则什么时候阴沟里翻船都不知道。

而这一切所发生的概率还是很高的，一切都要谨慎行事。

音律之道一震，肉眼看不见的虚无涟漪在虚空中震荡，一股看不见的力道将穆时推开，看来佐尼察觉到不对了，只可惜迟了。

穆时裹挟着黑暗离开，转而在远方站立，深吸一口气，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利刃插入自己的胸膛，想象中的流血身亡并没有发生，只见从穆时胸膛中逸散一股比黑色更黑的黑气，汇聚在高空化作一朵乌云扩张，一步一步蚕食着这个世界。

被沾染的事物皆是魔化，草木枯萎，大地干涸，俨然是走向了最后的灭亡。

佐尼当然注意到了世界的变化，暗道一声可恶，只可惜他现在脱不开身，比起世界的侵蚀，自身的侵蚀才是最可怕的。

佐尼他发现之前被穆时触碰的位置，音律之道开始变色，那乌黑是如此的醒目而且还逐渐扩散着，就像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带领着不可战胜的军队一路南征北战，战火连绵，一步步弱化着音律之道的力量，蚕食着佐尼的力量。

他心中清楚，若是真的让音律之道被那乌黑完全污染了，那一切都没有了回天之力，哪怕他佐尼有通天只能也依旧是无济于事，根本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他已然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上，由于他散去力量，选择将韵律之力为己所用，这就导致对这个世界有控制权，还是息息相关的，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被玷污了就完了。

佐尼有些纠结，目前的局势俨然将他逼近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而且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做出决定，要么化解自身的威胁，从而导致世界韵律被污染，要么舍弃自身，以身救大世对抗黑暗的侵蚀。

二选一，必须选择一个，立刻实施。

其实这都是命中注定，佐尼果然舍弃黑暗对自身的侵蚀，以身化道，此刻的佐尼光芒万丈，可直穿九幽，照耀万界，将光明播撒至世界角落，人世间处处留希望，保留希望火种。

佐尼的这番举措倒真的克制住黑暗进一步对整个世界的侵蚀，一时间效果大打折扣，被穆时察觉到，只是他现在忙于黑暗侵蚀，暂时放弃了对佐尼进一步的打击，不过自然会有其他存在打击的。

被忽略的暗熊冲出，连环巴掌抽向虚无深处的某道法则，在天生神力的作用下，以及通天魔熊的血脉天赋，原本不可能撼动的法则被撼动，法则表面裂纹遍布，照耀万界的光明收敛，彻底打断了佐尼的计划。

恢复人形的佐尼面对暗熊的杀招毫无反抗之力，散尽所有力量，以身化道，他的力量早已被彻底消耗。

即便如此，佐尼趁着以身化道的力量散尽之前，爆发出最后的一击，回光返照般的照耀万界的光芒击溃了暗熊，身后的通天魔熊化为泡影消散，而暗熊本身更是被强制赶回原来所待的世界之中。

一切恢复原状。

“我认输。”

即使心中再怎么不甘心，佐尼还是承认了穆时的实力，是穆时胜利了。

重回竞技场，佐尼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气息萎靡不振，气血受到一定程度的震动，一回来便立刻盘膝而坐。

随之穆时的身影浮现，黑暗冠冕消融，原本压抑人性的冷漠退去，默默地注视着恢复的佐尼。

“穆时你没必要自责，既然是切磋，有输有赢是很正常的事，不要放在心上。”恢复了一些力量的佐尼如是说道，只是表面看上去依然是不容乐观，伤势在魔力的作用下快速恢复着，“这次的切磋让在下领悟了许多，在下先走了，等领悟透彻后还会再来的，希望还能与穆时你再次切磋。”

留下这句话，佐尼消失在了竞技场，只留下穆时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竞技场中。

“有缘再见。”

望着佐尼消失的位置，穆时呢喃道。

这场战斗的胜负且不论，倒是还真的给穆时不少的思路可领悟的，因此他也不继续在此处逗留，回归到所属的世界中修炼去了。

空荡荡的竞技场始终在等待着那些强者的到来，这里是强者的归宿，强者之路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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