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仓库·夜晚·AVI

在仓库里过夜是什么感觉？

如果这个问题还不够刺激的话。

在仓库里和三个美少女过夜是什么感觉？

赵明选择性地无视掉了在一旁的钱老板。

泻药，人在星都，刚被绑架，现在正在仓库里，没有网络，没有水电，旁边的三个妹子正在身旁。当然，如果你认为会有什么福利情节的话，那我只能说一句：

你在想屁吃。

诺大的仓库里，赵明坐在中央的废旧油桶上，四周是堆在一起的货物，看上面堆积的灰尘，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

月瞳正坐在赵明的背后，背对着赵明听歌。

赵明看着这位抱着双腿，独自朝向仓库一侧的少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同于随和的钱老板，赵明觉得这种看不出表情的人是最难应付的，因为很难从她的表情变化中推测出她内心的想法。

正因为如此，这个被称为月瞳的少女是目前给赵明神秘感最强的人。

少女看着面前的黑暗，灯光无法照耀之处，始终一言不发。她的一身黑色制服与这件黑暗恰到好处的融为一体，只有耳机上的红色光圈在此时变得如此明显，忽明忽暗事物随着少女所听的音乐在不断变化。

这个节奏，赵明似乎听过，于是赵明试探性地问道。

“彩虹少女的【群星降临之夜】？”

“嗯。”月瞳轻声回答，但在这之后月瞳就没有什反应了，于是赵明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话题就这么被打断。

就在赵明觉得十分尴尬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身后少女的声音，如同月光一般纯洁的声音，带着些许萝莉的稚嫩嗓音，却让人感受到蔷薇般的清香，让赵明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月瞳觉得今晚你很勇敢，即使面对怪物的袭击也没有害怕。”少女摘下耳机，就这么背对着赵明说道。

少女的话让赵明楞了一下。

“是吗？还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呢，哈哈。”赵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种感觉对于赵明来说很奇怪：“该怎么说呢？这也算不上是勇敢吧，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救了我一命，不然我早就自由落体在地上摔死了，所以我还得感谢你救了我呢，哪里还称得上勇敢。”

赵明这才想起来感谢眼前少女的救命之恩。

少女虽然是背对着赵明，但身体却稍稍往赵明那边转了转，但这个幅度只有丝毫，赵明并没有察觉。

“没什么，这是月瞳的任务，你没有必要向月瞳道谢。”

“任务归任务，但无论如何，你救了我一命，这一点是确定的。”赵明不懂月瞳为什么要这么说，“在我老家那里，可是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虽然我给不了你什么，但至少也得说一声感谢。”

“是吗？”少女只是回答了一个问句，便将耳机重新戴好，背对背的两人之间又恢复一片平静。

真是个奇怪的少女，赵明想道。

接下来便是漫长而又无聊的长夜，安静的仓库让赵明感到烦闷。

在油桶上不知坐了多久，赵明抬起左手想看一下手表，却发现自己被打飞出窗外时并没有带。于是拿出了装在口袋里的信息终端。

啊咧？这个信息终端好像不是我的。

赵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信息终端早在之前的战斗力就已经损坏了，被那只蝙蝠型感染者的利爪给砍成了两半。而现在自己手里的这个信息终端，是从那个感染者身上掉落下来的。

这么说起来，给自己打电话提醒自己的人也是那个即将扭曲化的感染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明当时面临着蝙蝠型扭曲者、者的袭击，一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现在自己暂时处于安全的环境，赵明也能静下心来分析自己现在的处境。

把玩着手里巴掌大小的黑色方块一样的信息终端，赵明其实更愿意称呼他为手机，但与赵明上辈子用作娱乐工具和信息接收工具的电子设备不同，这个世界里的信息终端更相当于一种“身份识别装置”，里面记录了个人的基本信息，是星都政府对居民的一种识别工具。

或许可以从这个信息终端里获取关于袭击自己的感染者的线索？

但赵明手里的信息终端需要进行验证才能打开使用，而验证的方式是最传统的密码验证。

相比于更高级，更安全，更有效的“灵能验证”，密码验证并没有那么好用。前者只需要注入个人的灵能进行验证，由于每个人的灵能具有独特性，所以只有本人才能打开。而这个信息终端的主人特别设置了“密码”，并非只有本人才能打开，这是一种巧合吗？

赵明无法知道，他现在正处于“人身自由受到限制”的状态，无法主动展开调查。虽然自称为“安保公司”的这群人表示会保护赵明的安全，但赵明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他们。

其实是谁也不愿意相信吧？赵明自嘲地笑了笑。

两年前，自己就是因为信任，才沦落到这种境地。

“怎么了？都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听到钱老板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赵明将手里的信息终端放进口袋里。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遇到这种事还怎么睡得着？”赵明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被怪物袭击，然后被一群人带到了这种地方，怎么想都不会睡着的好不好。”

“哈哈，是吗？”钱老板耸耸肩，看起来却相当轻松。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从中抽出一根，递给了赵明。

“不了，我不抽烟。”

赵明盯着烟盒上的“太阳”图案，并没有伸手去接面前的香烟。

钱老板也没有与赵明推辞，反倒是用火机直接将手里的香烟点燃，放进嘴里深吸一口，眯着眼睛，吐出一圈圈淡紫色烟雾，看上去十分享受。

““太阳”牌子的香烟，三十年前的老牌子了。”钱老板抖了抖烟灰，“好久没有抽这个牌子的烟了。”

赵明无法理解钱老板的享受，只是望着头顶上的袅袅烟雾在仓库斑白的房顶上逐渐扩散开来，像是被水冲淡的油墨，最终消失在白炽灯惨淡的光晕里。

对于香烟这类物品，赵明无法适应。他还记得小时候过年时，老爸曾经给自己点一支烟用来放鞭炮，当时赵明看着烟快熄了，便偷偷地抽了一口，结果被呛得出了心里阴影，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碰一下香烟。

当时老爸看到自己眼泪都快被呛出来的狼狈样，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爸爸抽的烟都是便宜货，等赵明以后长大了，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可以买更好的抽。

但赵明等不到那一天。

这个世界中也有“新年”，“香烟”，等和赵明原来的世界里如出一辙的事物，但对于赵明来说，始终是少了点什么。赵明也只能仅凭自己残存的记忆，来祭奠自己的过去生活。

有时候赵明也会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精神病人，所谓的“穿越”和“前世记忆”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用来逃避现实的工具。赵明也曾想彻底遗忘这些记忆，但他不敢，他害怕自己一旦忘记了，唯一能够证明自己的存在也就消失了，到那个时候，自己还会是自己吗？

赵明十分害怕，这种感觉就像是孤身一人，坠落入冰海之中，无法呼吸，也无法动弹，无尽的寒冷侵蚀着自己的灵魂，但却无能为力，任凭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

“如果是以前的我，在这种情况下也会紧张的睡不着。”

一根烟吸完，钱老板进烟头丢在地上，用锃亮的皮鞋将烟头上最后一丝火星踩灭。

“不过这几年来，每天都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早就习惯了，不仅是我，还有那三个孩子。”

“.......”

钱老板将身子向前倾了倾，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也差不多能看出来吧，我们比起公司，更像是雇佣兵。”

“你们是雇佣兵又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你们的任务目标罢了。再说，星都的英雄协会这几年不是一直把你们这些“闲散”的超越者们纳入自己的体系中吗？”

“是啊，我们就才离开了两年，星都的变化就已经如此之大，天知道以后还会变成什么样子。”钱老板感慨着星都仓海桑田的变化，话语中带着些许无奈，这种无奈让赵明似曾相识。

“两年前，自从银色天灾发生后，这里的一切都变了。”

“是啊。”赵明点了点头，“但也许是变得更好，也说不定？感染者被消灭，超越者犯罪率大幅降低，整个社会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或许是吧，但两年前银色天灾发生时，我们并不在星都，所以感受和你也许不同。”钱老板此时已经没有之前在车上时的冷漠了，他现在给赵明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和别人聊天的普通邻家大哥。

“我一直想知道，两年前的银色天灾，究竟发生了什么？”带着些许无奈和自嘲，钱老板说道：“但现在我们对此一无所知，所以我还以为你会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哪里知道这么多？”赵明低着头，将自己的眼睑垂下，钱老板无法看清楚他现在的表情。

只是正义的英雄将邪恶的反派给消灭的故事罢了。

一阵喧闹声将两个人的对话给打断。

仓库的另一边，夜翼和工具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开始互相彪脏话了，两人额头顶着额头，相互怒目而视。

“那两个人又吵起来了？真是不让人省心啊。”钱老板无力地扶着自己的额头，似乎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

“其实他俩感情挺好的吧？”赵明笑了笑。

“好是好，就是不怎么让人省心。”钱老板起身，向正在吵架的两个少女走去：“我去叫她们安静下，你就直接找个位置睡吧。夜还长，你得先养好精神，护卫的工作就交给我们了，做个好梦。”

“希望如此。”

做个好梦吗？

赵明始终低着头，掩盖着眼中闪过的银色的光芒。

我也希望能做个好梦，但还不是现在。

所以抱歉了，虽然你们是好人。

赵明在心里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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