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XVIII 暴露

LXVIII 暴露

恩西亚，皮肯部落聚居的一座位于赫尔维诺森林中的小型城市。这里处于森林的腹地，辛布里人的先民们砍伐树木、开垦农田，世世代代在这里繁衍生息，而这座可以说是辛布里诸部落之中数一数二美丽繁华的城市便是他们曾经存在于此的证明。

恩西亚在辛布里人之中有很高的地位，但这不光是因为它是公认的最美丽的辛布里城市……恩西亚的城镇中心还有着最大的巨石碑，用以供奉传说中的丰饶女神恩菲亚科斯。这位神祗的传说据说是从赞龙帝国时期流传下来的，她不光是守护森林、保佑丰收的女神，同时也是狩猎之神，辛布里的祭司们都非常恭敬地称呼她为“赫尔维诺的母亲”。

每年在恩西亚都有来自各个部落的祭司和战士到这里来参加传统节日，举办祭典，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比武大会吸引人们的眼球。恩西亚在数百年来已经演化成了圣地般的存在，而这也使得它愈加地繁荣而美丽。

但是今年的祭典却被推迟了。原因无他，正是因为辛布里人正在全力对抗王国的战争中难以抽身，数以万计的战士奔赴沙场为了辛布里的荣耀而战。恩西亚在皮肯部落答应加入联军之后也成为了辛布里军队的前线基地，每天都有来着各个部落的战士聚集到这里来等候着上阵杀敌的命令。皮肯部落也竭尽全力为这场战争提供支持，粮食、住所、后勤支援，皮肯部落几乎倾尽了全族之力。但是随着战场上辛布里人节节败退的消息传来，就连酋长也灰溜溜地逃回恩西亚……皮肯人越来越开始怀疑起自己的付出是否值得，这场战争赌局是否能够胜利……

前线的维斯已经被薩尔兰军队夺回，石鸽堡也被重重包围，后续的援军几乎无处可去，只能逗留在恩西亚。他们的数目渐渐变得庞大，粮食和治安问题也开始困扰着皮肯人，族内反对战争的声浪也日渐高涨。本来王国就和皮肯部落保持着友好的关系，皮肯人也难免会觉得是自己那些不安分的同胞将他们卷入了这场胜算渺茫的战争之中。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回来了……

“看，那个是阿维尔部落的……”

“‘战鹰’维钦托利啊，他不是被困在石鸽堡了么？”

“听说他是联军的首领，还打败那个铁角羊骑士团，想不到这么年轻啊……”

维钦托利自从在石鸽堡突围之后，便星夜赶往恩西亚，因为他知道在这里有着自己想要的生力军。熟知地形、轻装骑马的维钦托利一行人自然是比艾瑞尔的大军快得多，更何况此时此刻艾瑞尔大概都看着那几张粗糙的地图在赫尔维诺森林中乱转。这里是辛布里人的主场，要想击败薩尔兰的大军这里也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维钦托利根本没有时间理会那些因为看见他而聚集起来的人们，他策马奔驰，直接冲进了内城，直奔酋长居住的城寨。然而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的是路过军营时，周围出现了很多受伤的武士，这些武士都**着上身，身上满是蓝色的图腾……蓝靛部落的武士？怎么会受伤……

“维、维钦托利酋长——哎！我总算是见到您了！”

维钦托利刚刚勒马停住，一个白胡子的老者就哭丧着脸伸着双臂一路小跑过来。不用问，那正是从维斯仓皇逃跑回来的皮肯酋长。他这时站在维钦托利面前，一个劲儿地诉说着薩尔兰人如何地狡猾、维斯的战斗是如何地凶险……但是维钦托利没有半点理会他的意思，下马后站在地势较高的城寨大门下，看着成片的军营和人头攒动的武士聚集地。

“蓝靛部落是怎么回事？来的路上遭遇到薩尔兰的军队了吗？”维钦托利皱着眉问道。

“啊……您说那个啊！”话到一半，皮肯酋长忽然得意地笑了起来，“薩尔兰的大军节节进逼，我怕他们太早地找到这里来，就和酋长们商议了一下，正好精锐地蓝靛夜袭团也到了恩西亚，于是就组织了一次夜袭。”

“什么？”

维钦托利一惊，像看着一个难得一见的怪物一样地看着皮肯酋长。而对方还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变化，仍然对夜袭的事情津津乐道。

“您听我说，夜袭真的是大获成功啊！我们把薩尔兰大军的营地烧了差不多一半，对方死伤不计其数！虽然这边也付出了一些代价，但我们还是获得了一次伟大的胜利啊！”皮肯酋长满脸堆笑，得意洋洋地说着。毕竟他就是这次作战的主导者之一。“您是没看见那些薩尔兰人四散而逃的样子哈哈哈！他们还想反击包围我们呢，结果被我们在森林里耍得团团转！哈哈哈哈！”

“猪！”

“啊谢谢夸奖……诶？您、您说什么？”

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维钦托利，皮肯酋长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大概是感受到那份真切的怒火，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我他妈骂你是猪脑子啊！”维钦托利气得喘着气，闭上眼睛以平静自己的心情。

“你就没有想过，数以千计的夜袭部队在撤退时可能不留下痕迹吗！？薩尔兰人本来还只有几张破地图，只能在广袤的赫尔维诺森林里瞎转，你倒好！直接给他们指了条明路！你是把薩尔兰人的那些斥候部队都当成傻子了吗！？”

“我、我不知道……”

“你他妈当然不知道！你这个猪脑子能知道什么！？我们本来可以借着森林的掩护，一边拖住敌人的主力、一边不断偷袭补给部队，把薩尔兰人拖死在这片土地上，而现在！我们必须要在恩西亚和他们正面对决！这都是拜你所赐！”

面对维钦托利的咆哮，皮肯酋长是完全傻眼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怪维钦托利愤怒得如此失态，本来他听到艾瑞尔率军进入赫尔维诺森林的消息时几乎是狂喜的，因为在森林中他可以轻而易举地避开所有敌人的优势。森林的地势不利于骑兵行动、也没有进行大会战的开阔地，薩尔兰人一进来就会像落水的凤凰一样无力反抗。但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的是，那些自以为是的酋长们再次擅自行动破坏了他完美的计划……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维钦托利长长叹了一口气，招呼手下武士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去吧，务必把这个消息传到。告诉对方，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就会永远失去合作者了，之前允诺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兑现。”

“明白了，酋长。”

看着武士骑上马飞速消失在视野尽头，维钦托利转过头来面对着坐在地上有如丧家犬一般失神的皮肯酋长。

“你现在立刻命令周边所有村落的人烧掉村子，带上所有的粮食到恩西亚来！然后让人加固城防，只靠那些木墙是挡不住薩尔兰人的，在城墙下面挖一道壕沟，在往里面倒上黑油，备好火把，再把能用弓箭的人都集中起来派到城墙上去……呼——去传令所有人备战吧！”

“马、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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